「容夏,你怎麽了,想什麽?」伯达按着我的肩膀。
「没有,我只是想Samuel那件专案,好像还有些遗漏,等我全数整理好,再跟方......方先生交接。」我匆匆回神。
「Ian不是说你们昨晚都讨论过了吗?」伯达狐疑看着我,我一时接不出话。
「杜小姐说还有些资料留在公司,等今天一并跟我解释。」方翊安不慌不忙替我接上话,仍是一贯假惺惺的笑:「我在高雄时就常听说杜小姐的能力,一直希望能有机会好好认识,昨晚与你说过话後,果然令我大为钦佩。」
「这是真的,容夏,我之前在高雄与Ian共事,他有空就望着那大幅公司职衔瞧,我以为他瞧什麽,原来是在瞧你。你可是他的目标,他还说你年纪轻轻就坐上这职衔真不简单,早说了有一天希望能回台北认识你。」伯达笑着揽住方翊安的脖子,「现在多好,我好朋友也回来台北,改天我们三个一块聚聚吧。」
「是吗?方先生,那你要手下留情,我捧着这碗饭可是战战兢兢,要留点生路给我。」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个方翊安一早就把我当成铲除的目标。我这位置只有三个额,现在萨姆走了,他逮着机会上位,这个人果然不简单,二十七岁而已,是不能小看他。我恢复一贯神气自若的笑,方翊安想跟我争夺仅存的SCD,没这麽简单。
我好容易抛掉慌乱,逼自己专注正事,既然有些事发生了没法改变,那就只能补救,不能让那个方翊安抢先一步争取到那个位置。终於熬到中午,因为方翊安,下午我没法脱身前去展场,只得逼小唐自行赶去,光是想着待会得面对他,我的头就痛了。吃过饭,我连忙拿着杯子前去茶水间,吞了普拿疼,灌水咽了。
「你不舒服吗?」
余光瞥见是方翊安,我忍不住呛了,喷出水来,频频咳嗽。方翊安很快在我背上拍打,我感到恶心,伸手挥开他,「不关你的事。」我连忙冲洗杯子,打算快些离开。
「放心,我不会说的。」他从容退开,甩了甩咖啡包,神色自若冲咖啡,很快喝上一口。
「你有脸说吗?」
「你情我愿的事,怎会没脸说?」他笑了。
「你情我愿?」我一股火冲上脑门,压声斥骂,「你太卑鄙了吧,趁我喝醉就......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
「告我?这太花精神了。」方翊安收回笑,在流理台放下杯子。一双眼瞅着我,随即朝我踏前一步:「是你让我进门,也是你抓着我进房,还主动替我脱衣服,连保险套都是你准备,我只用了两个,我相信你床柜的抽屉里还有剩下吧。如果是我趁人之危,你干嘛不藉机出门喊救命......不对,你那时穿得可性感了,恐怕邻居都不会相信。说我卑鄙,其实应当是你性骚扰,真要告的话,我怕你会後悔。」
「那你、你可以走啊,我......我、我中途不是让你走吗?」我浑身打颤,气得咬牙切齿。
「我本来是想走,不过你在我面前哭得这麽伤心,要我留下来温暖你,我这个人心软就听话了。」方翊安又更捱近我一步,带着笑盯着我的脸,轻声细语,「你昨晚为什麽这麽伤心?没事找男人温暖,肯定就是为了男人,被男朋友甩了?」
「关你什麽事。」我用力推开他,岂料方翊安一只手抓着我,将我拉回他面前,我错愕望着他,「我不会让你委屈的,与其给牛郎,给我不是更好?」
「放手,你再不放,我就喊非礼了。」我努力想挣脱,他依然抓得紧紧。
「容夏,严格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这不算非礼,是打情骂俏。」
「请你叫我杜小姐,你没资格这样喊我。我不想再跟你这麽无耻的人说话。」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拿回杯子,与他错肩离开。方翊安蓦然抓住我的手臂,将头微微侧过瞧着我,嘴角挂着令人无法会意的笑,「容夏,不准再找牛郎了,有需求的话可以跟我说,我随时奉陪。」
当下我觉得头顶浇来冷水,怔怔望着他离开。他不是猫,是伺机等待觅食的豹。
我绝不能让方翊安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