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尹恩娜各自打开酒,一杯一杯喝了,她似乎游刃有余,一点醉意也没有,而我喝了半瓶而已,脑里已经有晕眩的感觉。其他人回来,瞠目结舌看着我们喝酒,伯达匆匆抓着我的手,急骂道:「你在干嘛,别喝了!」
我用力甩开他,尹恩娜看来一点事都没有,还朝我得意一笑,而我已经快撑不住,从嘴到胃感觉已经辣出火。
倩宜对伯达急道:「快想个办法阻止容夏啦。」
「Elena,够了,容夏的酒量没你好,别再灌她了。」伯达只手紧紧盖住尹恩娜的酒杯。
尹恩娜用指甲掐着他的手背,就见伯达吃疼收回:「搞清楚,是杜小姐找我喝,不是我愿意灌她。何况她的酒量好不好,你们真的知道吗?能这样陪我喝完一瓶洋酒还不倒的女人,我还没见过呢,我已经很想看看她是否真能陪我喝完两瓶。」
「两瓶?」伯达跟倩宜异口同声大嚷。
方翊安买烟回来,瞧见这景况,连忙坐来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把杯子夺去:「Elena,可以了,你在搞什麽?」
尹恩娜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神情已经暗示我乾脆躲回男人怀里好了,直接投降。我抢回杯子,朝方翊安厉目轻斥:「女人跟女人的事,男人插手做什麽!」我很快喝净。方翊安的脸看来已有火气,瞪着眼不说话。竟然还明目张胆对我不爽,我这是为谁喝。
「这才令我佩服,你要我有自尊,你自己可别丢了自尊。」尹恩娜笑了。
「你的话真的很多,想泄酒气是不是?有本事别说话。」我瞪着她。尹恩娜摇头笑了,从容喝上几杯。一群人全在状况外,不知道我跟尹恩娜怎麽就这麽拚上了。第二瓶喝没几口,我已经双眼快闭上,头晕目眩。
「最後一瓶了,你不会这时候要弃械投降吧,要喝完还是躲在棉被里哭?」尹恩娜俐落一口喝尽,我也举杯喝乾,张嘴回击:「最後一瓶了,你等着回饭店抱棉被吧。」
方翊安厉声:「你们到底在干什麽?」
我跟尹恩娜默契十足瞪着他,方翊安怒叹一口气,再不说话。终於剩最後一杯,我已经看不清身边有谁,只知道面前的尹恩娜已经垮下脸,她早已喝完,就等着我能不能喝下这最後一杯。我仰头喝乾,勉强用意志撑着,得意看着完全笑不出来的尹恩娜。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拨开方翊安原本搀扶我的手,足足在她面前站了几分钟。
「我......我喝完了也、也站了,你呢?」我断断续续说着,就见尹恩娜胀红着脸,瞪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转头牵上方翊安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回头继续对尹恩娜表现胜利的微笑:「我要把他带走了,你就乖乖滚回高雄。」
再不理会尹恩娜的挫败,我拉着方翊安,趁自己还有力气走路,匆匆逃出Pub。一出门口,我立即晕眩,双脚已经软了,方翊安匆忙将我抱起,一会儿回到车旁,他才小心将我放下。
方翊安急忙打开车门,想扶我坐进去,我已忍不住推开他埋怨:「你这个色狼!」
「你发酒疯啊?快坐进去。」方翊安一脸心疼,扶着我。
「我这是为谁发酒疯,还不都是你。」我打掉他的手,眼泪突然掉了:「你明明说不会乱来,一转身就答应她的邀约,你这个色狼。我才不会让你跑到她床上去,现在我坏你的好事,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我怎麽可能答应她的邀约,何况她也没开口跟我约。」方翊安一脸狐疑,捧起我的脸,柔声询问:「Elena骗你说我答应她的邀约?我早跟你说了,她会想办法灌你酒,干嘛不先问过我,傻傻就跟她拚。还好来之前先让你吃点东西又喝了牛奶,否则一瓶喝完你当场就倒了。」
「我有机会问你吗?你一整晚眼睛都在她身上,一副急色的样子,根本没看我一眼。」我委屈哭着。
「我礼貌应酬她,是不想让她注意你,早点让她回去高雄就没事,怎麽看在你眼里就变成这样子。我才出去买包烟,你就受不得激。」方翊安替我擦乾眼泪,轻声又哄:「不管Elena刚才跟你说什麽,你都别当真,把她的话抛掉,知道吗?你只要相信我说的话就好。」
「你是为我喝的啊,哪来这麽大的酒胆,还在大家面前说要把我带走。容夏,你老是会做一些让我喜欢你到无法自拔的事。」我晕眩望着他,哪有理智回答他的话,隐约感觉自己的唇被覆上温厚的滋味,余下的事就再也不知道了。
我後悔了,才朦胧醒来,一股恼人的头疼就扑天盖地袭来,忍不住呻吟。
「醒来啦,头疼了吗?」乍然听见方翊安的声音,我顿时睁开眼,他就坐在床边,我连忙坐起身抓着棉被惊叫:「我在哪里,你对我做什麽了?」
方翊安立即气鼓一张脸,房门用力开了,妈匆匆跑进来,惊道:「怎麽了,没事乱喊什麽啊?」
「宿醉还没醒。」方翊安咬牙瞪我。
原来我在家啊,我瞧了瞧,没错,是在家。方翊安冷然站起,将位置还给母亲,妈看了我几眼,轻声斥骂:「你在乱喊什麽东西啊?方翊安大半夜把你送回来,还没把你扶回房,你就全吐在他身上,丢不丢人?」我脑袋一炸,尴尬看方翊安一眼,连忙棉被盖住脸,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我勉强在你衣柜找到几件适合的ㄒ恤,才让他把脏衣服换下来。他帮你清理那些污秽,好容易等我安置你,他才回家休息。」妈说着已忍不住连戳我几下脑袋,大声责备:「醉相这麽难看就算了,还连累人家,现在又在这里乱喊,你把人家当成色狼了是不是?」
「就算是,那也是你不检点,谁让你出去喝这麽多酒,还醉醺醺回家。如果不是方翊安陪着,你能安全回来吗?」妈用力掐着我的手臂,我忍不住吃疼从棉被探出头,频频揉手,苦着脸:「好了啦,我的头已经很痛,不要骂了。」方翊安暗暗哧笑一声。
「你别将容夏的话听进去,她这个人就是笨。」妈站起身,微笑拍拍方翊安的手臂,「午餐快好了,我煮得很多,你尽量吃,吃饱才能走喔。」
「谢谢伯母,我不会在意容夏的话,她喝醉而已。」方翊安笑着点头。
母亲临出房前又狠狠瞪我一眼,暗示我好好跟方翊安道歉。等妈一走,方翊安的脸很快垮了,面无表情坐在我身边,瞧也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