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妈妈,对不起……是雪棠不好,不是我把洋娃娃跌在地上,它就不会破碎,你也不会流下红色的眼泪。
我曾经问过爸爸,如果把你的红色眼泪抹走,你是不是就会醒来。但是爸爸不肯回答,只是把我推在地上,然後用一种很凶恶的眼神看住我,从那时开始,爸爸讨厌我。
妈妈,没有你在说故事,我都睡不着了,你快点回来唱催眠曲我听好吗?我很挂念你温柔的声音……</i>
傲雪棠轻揉着眼睛,把眼角的泪痕抹走。当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四周依然十分宁静。她身处在寂静的图书馆,多数人在放学後也会立即回家,所以图书馆变成她的小天地。
这座图书馆是新建成的建筑物,校方是为了方便那些没有地方温习的学生。话说雪棠的爸爸也有资助,所以她随时随地可以到来,直至晚上十时才归家。
骤看窗外暖和的橙黄色,她只是小休十分钟,离归家时间还有很久的时间。
於是她伸伸懒腰,确定戴在头上的暗灰色短发没有脱落迹象,然後才拿起她的工商管理学继续研读。
实际上她喜爱的是历史科,但为了傲氏庞大的企业王国,她没办法忘记家族责任。嗯,说是家族责任,倒不如说这是自责的惩罚。虽然这样做未必得到父亲的谅解,但至少不用担心将来不善管理把父亲的心血付诸流水。
「咦?」突然传来一阵以小提琴奏出的旋律,虽然演奏的并不是什麽名曲,但感觉很温柔,像是细水长流,听起来让人感到放松。
离晚饭时间只有十多分钟,既然管理学也塞不进脑内,她决定先到音乐室一趟,她对奏出如果优美旋律的人产生了莫名兴趣。
小提琴的琴弦发出铿锵悦耳之声,一粒一粒的音符呈现在傲雪棠眼前。这首曲的旋律的确十分优美,而且转入高潮位置掌握得十分完美,没有丁点奇怪地方。
雪棠虽然并不懂任何一种乐器,但是她遗传了妈妈音乐家的因子,所以监赏能力算是不错。某程度上,音乐变成她与妈妈的联系。
「!?」她听出旋律中渗透着一丝丝的哀伤,拉奏的人似乎是想传达某种讯息,但心中却充满疑惑。
突然琴声停止,音乐室的木门「唰」的一声拉开,雪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呆了。她默默站在原地,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是你。」音乐室的人带点失望,雪棠显然不是他想见到的人。
雪棠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夜想见到的人。Night.Alexander,是几日前的四位转校生之一。头发是闪闪生辉的金黄色,眼珠像天空般湛蓝,嘴巴的形状也很相衬,加上尖尖的下巴,他似乎是从故事书走出来的王子。
相对雪棠,她的「头发」是暗灰色,眼珠只是没神的乌黑,当王子的随从也略嫌太普通。
「为什麽你还在学校的?」夜收起了失望的神色,脸带微笑问道。
「我在图书馆温习,再见。」待人冷淡是雪棠一贯的态度。
「一起吃晚饭好吗?」夜的手放在雪棠的肩膀,使她停下来。
「呃……我还要温习。」「温习也要吃饭的,right?」的确,她本来就打算要吃饭,但是跟男生吃晚饭这会事……似乎有点,但应该没问题吧?只是男生跟男生吃饭而已。
於是夜跟着雪棠去到饭堂,沿途二人安静得很,不过却吸引不少经过的女生。事实夜的确是个很出众的男生,就算不说话也已经可以让身边的女伴感受到羡慕的目光。
眼前的碟子上剩下一半以上的饭菜,雪棠只是一直搅动棒子,让热可可的味道变得更浓郁。向来她的胃口也很小,跟一般女生无异。
「就只吃这一点?」这惹来夜奇怪的目光。一个正常男生,至少也可以吃掉一碟吧。
「嗯。」她拿起棒子,浅嚐热可可的甜味。基本上,她没有看过夜一眼,她担心自己会露出破绽。
「你……好像不太喜欢与人交往。」夜从衣袋中拿出一条丝造的手帕,在嘴边由左至右印了几下,这样增添了他贵族的风范。
雪棠没有答话,只是把剩余的热可可快速灌下,渴望尽快离开。但当她抬头的刹那,她的眼眸刚巧对上夜的蓝宝石。
蓝宝石放出耀目光彩,一条条清晰可见的深啡睫毛使他的眼睛看来更深邃,更神秘。
「有没有人跟雪棠同学说,你的眼睛好像黑曜石?」夜说着笑,希望缓和气氛,但这使雪棠更紧张。
「啪」,雪棠双手打在桌上,接着只丢下一句「再见」便离场。到底是多久她的脸没有贴上红晕了?她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何以感到紧张和尴尬。
夜待她的背影消失後,单手托腮,暗暗忖度:「如果她是女生,应该会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