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乌云来到我的世界,晴也的留言,让一大早醒来开电脑的我,红了眼眶。
不是一个人。
寂寞的时候也只是想要知道,自己不孤单,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拍了拍脸颊,我感觉自己又有勇气面对未来了。
人是很脆弱的动物,脆弱得也许只需要一个鼓励、一份温暖又能勇敢的奇妙动物。
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我吓了一跳,看着桌上摆了好几瓶空啤酒罐,柚子睡死在沙发上的模样,实在太让我惊讶!
「柚子!」
被我一喊,他微微动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眼,「早啊……」
「什麽早不早,你昨晚该不会都在这吧!」
他缓缓撑起身子,头发睡到乱七八糟,「嗯啊……」
「你昨天不是走了吗?什麽时候又进来的?」
他转转脖子,瞥了我一眼,「我担心你啊,所以去买酒回来喝。」
「你女朋友没有找你吗?还有担心我跟喝酒是两码子事,要是被你女朋友知道你在女人家喝酒过夜,铁定闹分手!快点回去!」
「拜托,先给我一杯温开水好吗?」他一脸头很痛的样子。
我看着地上一大堆的空酒罐,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喝了整箱。
「没事喝什麽酒啊,还在我家喝,小心我跟你收清洁费。」
「反正你家也都是我在整理。」
「你……」
「谁叫你……昨晚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告诉你我现在心情早就恢复了,还好得不得了,有个远在几千里外的人,说了好多贴心的话,所以心情一点都不寂寞了。」
「你还在跟那家伙连络?」
「把水喝一喝滚蛋吧,整个客厅都酒味,受不了。」
「艾……」
「?」
转过头,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我,我紧张地退了几步,那瞬间我已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什麽。
「帮我买早餐。」
翻个白眼,我没有答应,却还是乖乖穿件外套就跑出去──又来了。
他为什麽老是要这样?
明明女朋友一个换过一个,明明我们好不容易维持了这麽久的友谊,还是会常常因为他那份欲言又止认真的眼神,而变得不知所措。
像要告白一样的眼神。
但却不可能是真的。
「把我当傻瓜耍吗?我们怎样都只能是朋友而已啊。」
再对我付出下去,这条友谊线可能就真的要崩毁了,真的会崩毁。
走出大楼来到街上,我调整着呼吸,几分钟前满溢的心情变得平稳多了。
「喜欢一个远在天边的晴也,都比……」喜欢你来的好,柚子。
从我们决定成为朋友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事情就再也来不及了,包括那些不曾说出口的真心,只能永远被深埋起来。
所以拜托你,拜托你别再对我这麽好,别再一天到晚出现在我家,我很想这麽说,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买了两份早餐回家後,他忍着难受的宿醉慢慢吃。
「到底为什麽要喝这麽多酒?」
「怕你从窗户跳下去挂了,提前为你哀悼。」或许是清醒许多,柚子也终於正常点了。
「谢谢你噢!我好感动。吃饱了就快点打电话给你女友吧。」
「……喔。」
其实不故意提起这种话题,嘴巴就是不受控,也或许是想提醒他也提醒自己,认清界线吧。
「你不是很喜欢大仁哥?」
「怎样?」
「我们等等去看早场的电影吧,有你的大仁哥喔。」
「真假!我怎麽都不知道?」
「因为你是个失职的粉丝。」
「我要看!」开心喊完,才发现我们总是这样,轻易地又恢复成欢快的气氛。
「记得别流口水,很丢脸。」
「我要用手接一接全都洒在你身上。」
「……」
我们就这样并肩走到附近电影院,我们不是恋人,我们不牵手,我们却是彼此无法失去的朋友。跟那部浪漫的偶像剧不一样,并没有深情款款的大仁哥。
一场爆笑又浪漫的电影结束,我知道他这次真的要走了,因为电影途中他的手机的光几乎没暗过,有个女人一直打给他,一个等了他一整夜的女人。
「我还得去逛书店,你最讨厌去的,所以我们就在这散吧。」
「好吧。」他耸耸肩的说,才一转身,他已经拿起手机拨打起来。
有时我会立场互换想像──如果今天是我的男友呢?他拥有一个红粉知己,我会相信他们吗?晚上看着男友待在红粉家的感觉又是什麽?
经过唱片行,我停下步伐,里面陈列着许多CD,却没有半个客人。
还记得以前卡带年代时,唱片行是学生放学最喜欢逛的地方,因为有冷气又可以免费试听,而我也是从那个年代开始有了第一个偶像,五月天。
时代的进步,卡带早已复古,就连CD都要走入时代的坟墓,会买CD的人每一天都在减少,因为网路的发达,让这些歌手们能赚钱的方式变成是商演或演唱会。
那些没办法举办活动的歌手又该怎麽办?每天声嘶力竭唱着,又有多少人能听见?
渺小的我们,有时只是为了能够发光一秒也好,所以拼命努力着。
回到家後,我有感而发地把刚刚在唱片行的感触写给了晴也,愈来愈像交换日记了呢。
「啊啊……什麽时候才会录好啊?好期待喔。」
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电脑,还是有那麽点不习惯,从前一开电脑一定就是到部落格看看有没有人留言,还是点阅率增加了多少。如今这个习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以後完成小说,也只有自己当读者了。
又有灵感了。
每次心情有点负面时,灵感来得特别快。
我打开档案啪答啪答地敲着,因为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限制要写多少字的关系,整个写作变得很顺畅,我徜徉在幻想的海洋里,抓住那些灵光一现自在地悠游。
少了那些担心读者看了会不会不满意、会不会无聊的顾虑,我渐渐感受到什麽叫做创作的自由。
不知道写了多少字,等到回神时间居然……早就超过上班时间了!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