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的眼淚 — 開至荼靡(三)

月下独酌李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需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後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不要!求求您!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一名悲痛的妇人正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另外还有一名妇人站在一旁,虽然也是满脸悲怆,却是一滴泪也不愿掉出来。

「夫人……别哭了……」她的丈夫嘴上安慰别人,可自己也是泪流满面且不可抑制。

村长看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焦急的在旁边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得闲。

因为到了午时,花水月及花雪月两人还没回来,罗云英也就是花水月的娘便派人出去寻找,没想到传回的竟是这样残酷的消息……

「夫人,今天村民有听到断崖那儿有岩石崩落的声音,而且今天有到断崖附近的似乎就只有小姐她们……」

罗云英顿时失去理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屍!再去找!」她的宝贝女儿啊!怎麽正值青春年华却发生这样的事?

「是!」仆人们急急忙忙的再跑出去。

「云英,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吧!别让水月那孩子担心了!」叶青也就是花雪月的娘拍拍云英的肩,便默默的转身走了。

云英依旧感到十分哀伤。「我的宝贝女儿啊!」说完又是一阵哽咽。

天色渐渐晚了,已过了酉时,却依旧找不到花水月及花雪月,仆人们战战兢兢的禀告罗云英,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挨骂。

而如此疼女儿又正感哀伤的人一听到,果然又是一顿斥责。

「云英,你要不要出来一下?我有件事。」叶青在门口一脸淡然,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失去女儿的娘亲。

罗云英用手绢拭了拭泪,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那身影看来甚是落寞。

她们两人走在庭院里,头上的月十分明亮,明明是夏季,吹来的风却有些冷。

「她们两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叶青轻轻的说出,但另外一人却像是被石头重击。

罗云英一脸惊慌,她紧紧抓着叶青的手。「为什麽?她们……死了吗?」她说话的音明显抖着。

叶青点点头。「但也不太算,正确来说是成仙。」

罗云英听了怅然,「以後会回来吗?」

「不会了。」她摇摇头,担心的看着云英,深怕她受不了这种打击。

「没关系……没关系……至少我知道她过得好。」云英有点恍神,说话也有些飘忽,忽然一滴泪就沿着脸庞滑了下来。

那滴泪让人看了好心疼。「云英…」

「不要紧的,一切都会好的,水月她们只是离开了。」云英说得沧桑。

她们两人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就如同十八年前的那一天,却添了份哀伤。

※※※

天界,藏书房。

「水,这儿全部的书我们都能看吗?」雪儿边擦拭边问。

「当然可以,咱们管理的怎麽不能看呢?」水儿笑得灿烂,其实这些书都不脏,偶尔还能偷闲,是个轻松的工作。

雪儿随意翻开一本,上面的文字跟人间不一样,但她却看得懂。

雪儿看了满脸疑惑。「咦?水,你看这......?」

「怎了?」水儿不解的飘了过来。「有什麽问题吗?」

「我们……」雪儿回头看着水儿。「原本就是侍女,呃......王母娘娘的侍女。」这是怎麽回事?

水儿惊讶的大叫。「什麽?」

忽然,一道光展现,王母娘娘的身影出现在她俩面前。

「奴婢拜见王母娘娘。」她们两人急忙欠身,没想到如此尊贵的王母娘娘会亲自来看望她们。

水儿的脸上满是笑容。「王母娘娘怎麽会来?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这件事。」王母娘娘玉手一指,指向雪儿正拿着的那本书。

她们两人同时回答。「奴婢洗耳恭听。」

王母娘娘长袖一挥,三张雕工精细的椅子就出现了。「坐下来。」

「是。」她们等王母娘娘坐下後才坐下。

「在很久以前,我有两个侍女,她们是朋友,十分要好的朋友。但有天却因为私自下凡而犯了天条,从此我失去了她们……」王母娘娘美丽的眼眸添了哀愁。

「对不起,勾起你伤心事,但为什麽要跟我们讲这些呢?」水儿傻傻的问。

雪儿笑着打了水儿一下。「笨蛋,那就是我们啦!」

「啊!是这样的吗?」水儿不好意思的傻笑。

「是的。」王母娘娘笑得优雅。「不过现在惩罚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才会请月兔带你们回来,不好意思,让你们在人间的生命提早结束。」她笑得十分灿烂。

王母娘娘张开双臂。「欢迎回来,水儿和雪儿。」

水儿和雪儿两人同时向前,伸手抱住王母娘娘,三人的脸庞洋溢着幸福。

「恭喜娘娘,妹妹、水儿,欢迎回来!」嫦娥及月兔和一些神仙们突然出现在藏书房。

水儿抱起兔子。「谢谢。」

「不过,娘娘,」雪儿转头询问。「我们既然是您的侍女,为什麽现在会管理藏书房呢?」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玉帝体贴你们,才刚自人间受惩罚回来,怕你们太劳累,所以才让你们管理藏书房。」王母娘娘回头望着,但那里并没有任何东西。

「啊......是这样啊!那可否请娘娘替奴婢向玉帝言谢?」雪儿说这种文诌诌的话倒没什麽不适。

「当然可以,以後你和水儿对我不用这麽拘谨,但在别人面前还是注意些,知否?」王母娘娘有失而复得的感觉。

雪儿嘴角绽出一朵笑花。「是。」

「对了!你们知道你们除了藏书房,还有自己的管辖区吗?」王母娘娘突然想起。

水儿不知何时也凑过来了。「管辖区?有吗?」

王母娘娘笑得灿烂,「当然有,是在人间喔!」让她们可以去人间的用意相当明显。

「人间?」水儿惊讶叫道。「真的?」

「是真的,但……」王母娘娘语气略停,「不能下山,你们管辖区各是一座山。」

王母娘娘的笑带着叹息。「雪儿为雪山,水儿为水山,你们要更名也可,但须向天庭报备。」

虽然不能下山,但能到人间就很好了。「谢娘娘。」

「我走了!」一挥袖,人已消失。

「恭送娘娘。」她们两人同时合袖弯腰,接着相视而笑。

她们两人一挥袖,同时消失在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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