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的眼淚 — 畫像

玉楼春晏殊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低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镜湖下

「这儿应该取个名字吧?如此好的地方……」她看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很特别,似乎是跟着她的心情变换的。

「其实这儿已经有名字了!」遗魂推开门,从水里走进来。

雪儿看向他。「哦?什麽名?」她难得的有些好奇。

遗魂淡淡一笑,窗外有清风吹了进来。「净雪房。」

「净雪......好名字。」雪儿也淡淡一笑,房里顿时变得安静却不感到压迫。

「遗魂,我替你画张像可好?」她房里之前是不是也有张谁的像,但现在怎麽想不起来了?

遗魂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雪儿看了颇久,觉得这脸甚是熟悉,是那种千年以前也曾经见过的熟悉。

「好。」雪儿遇见他之後,他都没有平常那副活泼样,让雪儿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徵得同意之後雪儿就提起笔画,但她画像的过程,从来就没有看过遗魂一眼,遗魂倒也坐得随性。

过一会,她放下笔,将画轴挂了起来,遗魂走到她身旁细细观赏着画。

「如何?」雪儿看着他的侧脸,是很漂亮的一张脸,清秀俊逸,长发用紫金束高高绑起,风让他长发上的淡淡香味飘了过来。

「很有感情。」他下了这四个字的简单注解,但似乎又有些难懂。

「很有感情?」雪儿眼里带着疑惑,但遗魂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然後又转回去看画了。

雪儿也没追问,她看向窗外,窗外一片明媚,没有一丝晦暗。

「我房里之前好像也有一张画,但我不记得是谁了,我可以拿画吗?」那张画到底画了谁?为什麽会毫无记忆?

遗魂看向她,点点头。「拿吧!」

当雪儿的眼睛对上他的,她都觉得他的眼睛会笑,而且很美。

她拉开门,拉了一滴水进来,并念了一段话,水滴便忽然消失了,而雪儿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雪山

当御箫还在吹奏时,他注意到一滴水珠从镜湖喷出,像是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

忽然,雪儿房里桌上的那幅画直接穿透房门而出,瞬间就没入了镜湖,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御箫放下手中的箫,不敢相信自自己所看到的。

他跃下楼台,走至镜湖边观看,却早已不见画的踪影。

难道……真的在镜湖下?

一张画缓缓从上方飘到雪儿手中,拿进来时毫无湿意。「喏,就是这幅。」雪儿递给遗魂。

遗魂接过来一看,眼里有着惊讶。「这、这是很久以前我还没留长发的样子。」

雪儿也大感惊讶。「那我房里怎麽会有这幅画?」

遗魂不答,只是将画翻过来,後面有一段话。

我等你,我们再遇。

这段话好熟悉,是他写给谁的?这张纸又是给谁的?为什麽他都想不起来?

朦胧中,有位女子的身影在他的脑海晃悠过去,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是眼前这名女子吗?

「这张纸,是从哪儿来的?」遗魂带笑,看不出他的情绪。

「嗯……我桌上就一直摆着这幅画,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但怎麽会是他?

遗魂静静的看着这幅画,细长的手指缓缓抚过画像上的自己。

是谁曾经画他的像?为什麽会熟悉到让他感到心痛?是,正是心痛,但他不该会感到心痛的,他到底......遗忘了什麽?谁能来告诉他?

「遗魂,跟我说千年以前的事情好吗?」雪儿直直的看着他。

遗魂抬头看她。「你怎麽会知道是千年以前?」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千年以前也曾见过的熟悉。」就是说不上来为什麽。

「我只是一直在等,只是一直没有等到。」遗魂带笑的眼睛染上落寞,依旧执着的看着画,用一种很深很深的感情。

「一直……」听起来就很让人心痛,等了千年的滋味到底是什麽,她无法说,也没有办法说,因为她没有体会过。

「不要掉泪。」遗魂默默的站起来抱住她,那动作却有些迟疑。

等了这麽久,碰触到她的那一瞬间,遗魂的心里踏实多了,这一份踏实也等了很久,可是就是觉得少了什麽,是什麽?

说别掉泪,他却忍不住掉下泪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就只有她而已。

但雪儿心里有些模糊的清楚,也许他要等的就是刚刚那名神秘的女子与夜吧!

※※※

御箫直接坐在镜湖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镜湖,想不透画为什麽会突然飞进去。

而镜湖有结界又是为了什麽?

他拿起箫吹出一首十分哀伤,听了也会掉泪的曲子,只是御箫再怎麽听,他永远也不会掉泪。

自从当了死神,他从没掉过泪,也没有想掉泪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掉泪时的心情了。

净雪房忽然传来箫声,遗魂感受到雪儿的颤动,即使心里踏实了,心里的担心却开始蔓延,担心她会离开,再次离开他身边。

雪儿离开他的怀抱,正视他的眼睛。「不要担心。」她彷佛能感受到他心里在想什麽,她决定留下来搞清楚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谢谢你。」他再次抱住她,淡淡的笑了。

镜湖边、镜湖下,两样情大不同,一个哀伤,一个淡笑,全都为了一个女子,一个淡如雪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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