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晴出了门,才觉得冷。
她忘了拿围巾甚麽的,正揉着的双手呵着气。时间已经来到十点半,还有多久才关门?
幸点,MyLover,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幸点与幸福原点,很相似的名字,却有着是不同的意义。
杨羽晴把轮椅停在MyLover门前的对面马路,双眼凝看着前方,没有焦距似的发呆。
「吁──」她又再次呼了口气,一个个冒着白色的烟圈冉冉向上昇。
看着不同的顾客,一个又一个进去又离开,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有的面露甜笑的情侣、有的是一家大小的扶老携幼、有的是争吵不休的夫妇……
时间不经不觉流逝着,街上开始趋於平静,人客也越来越少。
「吁──」又再揉着双手,很冷。
她想怎麽样?杨羽晴问自己,怎麽只能走到这里?走到这里就好?
行人路灯由红转绿,发出嘀答嘀答的声音。
这条马路,差不多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来到这儿差不多半小时,经过的人和车,十只手指也能数得尽。
关了,那灯。
时间来到十一点,幸点MyLover的灯也关了。
是打烊了,但她没有进去。
她轻轻松了口气,但心里却仍哽着一个具大的阴影。
有些事放不下,但不敢去解决去面对,就像她一样的懦弱。
行人路灯又再由绿转红,路上依然没有人走过。
风在吹,很冷很冷,牙关在打颤着。
杨羽晴没有得着甚麽,也没有失着甚麽,只是伫着在张望。
然後,在她料不到的时候,身後有一张格子围巾骤然包围着她双肩。暖意,一下来充斥着她全身,把所有的寒意都赶走。
「回去吧!」轻如风的声音,短促又淡然,不带一丝任何的情绪,只是平白的敍事。
「嗯。」她点头,没有回头也没有好奇声音是何人所有。
因为她知道是他。
在她的身边,曾几何时早已换成了他。
杨羽晴再次张望着马路对岸的另一个他的所在地,那不止是一盏行人路灯的距离,原来早已慢慢地拉开,变得遥远,变得陌生,变得惧怕。
遥远,是心与心的距离,并不是物理中的间距。
手中,在她恍惚间,不知何时给了一杯热可可,紧在手中迎来了温暖。
是他,她是知道的。
很远,过去了吗?那个她的他。
还没,只是开始让她感觉遥远,而她乏力去追。
「会冷。」身後的人,把围巾拉拢得更近,慢慢地推离那地。不再停留,不再迟疑,开始慢慢地动了,回到自己该要去的地方。
「嗯,你为甚麽知道我在这儿?」她问,也许,是她多此一问。
「没有甚麽,就是只知你在这。」他答,简单的风轻云淡,然後才改以嗤的一声,笑着坏坏的道:「我是多啦A梦,不是吗?」
「啧──知道了知道了。」杨羽晴笑了,喝了一下可可。远离了,二人慢慢的走向他的车子,他没有多问她一句,而她也没有再说甚麽。
有没有见到那人,有没有对那人说上甚麽话,有没有什麽跟什麽的,他都没有问。
没有问,那多好。杨羽晴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只任由他推回家。
杨羽晴甩了甩头上的发辫,上头那个月亮图形瓷片的发圈正着反映着街灯的光,银白的一闪一闪。
行人路灯又转了,由红又再次转为绿。
幸点MyLover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高大的人影在街灯下照得明亮细长,站在原地不动看向马路对岸。
依然的静悄悄的,人还是依稀静谧。那人眼睛眯了起来,莫然的呆看着,站着很久很久。
风,虽然渐渐停止,然而气温仍然很低很冷。
直至那人身後不知是谁叫住他,他才收起心神慢慢走回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