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滂沱相思,剪纸朝夕,为盼君。
图醉三生,浮世千言,昙花靥。
君嫁非梦,却是她今世最痛的疤。
她终不晓得,此生的爱与恨出於她,直至凤裳与他对望那时,她已不若昔年。
红妆艳烈,潋灩万众,海棠终凋萎,是桃花灼灼。
--荦荦浮梦孰而知;
华灯初上,倾天下。
楔子,
薄纱泛起了银辉,潋灩一片夜空,繁星嵌镶薄纱上,虽细小却总耀着璀璨,好似朝露通彻洁净,朔风极冷,冷得让人牙关打颤,顾菟却不为所动,高挂于处,恣意地镶在哪儿,无人不晓得她的倾国。
他静待此夜,明朝煦阳升起,便是万劫不复,永而不息地债,朔冬当中寒气宛若百妖,竭尽所能冀望与他纠缠,嬴政不为所动,双腿酸了便找块岩石坐下,瞅着顾菟,难得拾来短暂时光,静心回想过往红尘。
她总喜欢看顾菟,因顾菟贞洁,却从没机会告诉她,她比顾菟更要冰壶秋月。他闭上了双眼,想起她爱哼的小调,总喜欢赖在他的腿上,那一尘不染从天而降的白裳,配衬着她的灵秀,已无可寻的好看。
连他都不晓得过了多长,直到听见脚步声,以及那阵阵馨逸,他爬了起来,望着远方那抹影影绰绰地身影,抬头一望顾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将是黎明,歛起了眼神,笔直地看向不远之处的她。
他轻轻地念着,不奢求她听见,只为求心中的那个她:「小篱。」
她仅着单薄白裳,双足赤裸踏在岩上,由後看去宛若下凡天仙,从前望去却是惆怅凄楚,仰起那张绝世的脸庞,朝雾氤氲仅透得出渊深死寂的瞳眸,流沙从指尖慢慢溜去,朝雾全而散尽,煦阳将她的面庞照得更是清晰。
右颊上的鲜红已乾枯,彷佛黏在她脸庞上的胎记,身前的衣裳全数染上了血水,彷佛盛开的红花,赤蝶欲从中飞出一样的凄美,觉着了怵目惊心,看不见是她眼尾带出了累累疲倦,清篱如平静的湖水,湖水上结起一层薄冰,她不再望着他,低首取出袖中的一样东西,眼里映着它,它彷若亦看着她。
『缘分是什麽呢?』
『相遇便是缘,不过是浅与深罢了。』
『哦,那咱俩是深还浅呢?』
「不深不浅,宛若昙花却能似烙肤,我想了很久,兴许今生你与我本就相欠,」轻风传递着她的话,句句传入嬴政的耳中,他静静地听着,毫无任何波澜,清篱紧握着它,抬起脸庞望着嬴政,「你救了我两次,缔造咱俩的缘分,即便是我,恐怕亦不晓得竟是如此伤人,嬴政,于你的恨,我终归没有放下。」
他闭上了双眼,柔软唇角的弧度,轻轻答覆着她:「寡人知道。」
「我确实骗了你,我仅仅只活了两百余年,却在这短暂十年间,我明白些狐狸不该明白的事情,」滚落的晶莹,即为解脱徵兆,昔往的恐惧已随云烟逝去,她仍是笑着,如海棠般的艳丽青涩,彷佛从未变过,「何为信任,则得心者,得心则任,为信他所行之事,不生怀忖,信任不过如此简单。」
「为了我和阿房,小篱……」他说。
她的笑顿时荒芜许多,凄楚中是无边的灿烂,百花争妍一般的夺目,薄雾将她的身影逐渐掩去,虚渺的嗓音,尚存於袅袅云烟。
于是,她这样地说:「嬴政,你要我死,我则死,仅因你得我心。」
她将手中的剪纸掷出,却该知道终归是到不了天涯的,坠落在沙土上,彷佛摔成肉泥般,她却不曾认为那是不堪还是丑陋,是深切不悔的真实,似飞花掠过天际,依旧无法去到传说中的天涯,终究会落下而枯萎。
『剪纸,你怎麽会剪纸?』
『我是狐狸当然会剪纸。』
『那你为何剪纸送我?』
『得心则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