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要有小强般奋斗不懈的精神。
我换上标准的面试服装,化着淡妆,将旁浏海用夹子固定住,看起来真的是太完美了!我在镜子前打了个响指,这麽自我安慰着。
背着破旧的包包,走出房门。
咦。
「你怎麽那麽早起?」说着说着,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架子上装满了空气,让我明白今天早餐又要忍一下了。
「要去面试?」国文没学好就会有这种悲剧,人家问你A你老子偏偏要回答B。
「嗯哼。」索性关上冰箱门,叹口气,准备出发。
在玄关穿鞋子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我的动作:「早餐呢?」
「哈哈哈,」我回过头,灿烂地笑。挥挥手,表示没关系:「我最近要减肥,不吃早餐!」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好像是要看我的表情有没有说谎。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快闪为妙。「欸好了,我快迟到了。晚点回来再跟你慢慢聊,掰!」
过了四十五分钟的车程,终於来到了今天要面试的杂志社。下了公车,看着在对街的建筑,心中涌起了一阵希望的感觉。
不管怎样,老娘就是冲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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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中,主面试官。
「你主修什麽?」
「呃、嗯,中文系。」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看着他。
抓着自己的裙摆,来分散自己的紧张。
明明面试不下百次,但是这种生死一线的恐慌感依然对我很有影响力。
「……」
「咳。」干嘛不讲话啊?我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看他写资料写得很起劲,也不知道在写什麽。终於停下,看着我:「家里的状况?简单说明一下。」
「好的。」点点头,「爸爸在电脑公司上班,妈妈是家庭主妇。哥哥现在是……」
「Amy,帮我倒杯咖啡好吗?」他打断我,便向坐在一旁的秘书命令着。
……呃!到底有没有心要听我说话啊?
等到他老子的咖啡倒好了後,我继续,「哥哥的工作是工程师,在公司上班……」
介绍完後,他点点头,表示有在听。
「嗯,对於工作你有什麽期待?」
我微笑,「我一直期待某一天,我可以写出在那只字片语另一端的梦想。」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好像身後有无数个光芒照耀着我!
我好像要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热泪盈眶,充满希望地眺望着天空──
热血!梦想!ya!
但是他好像感受不到我的热情,剔了剔牙後,「问你一个问题。」
「是的,您请问。」笑得很灿烂,等待下文。
「你说你叫什麽名字?」
……
干,跟我面试快半个小时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啊你刚刚写资料是在写假的吗?难道你们公司没有履历表吗?
大感尴尬之余,赫然瞥见刚刚他写的根本就不是我的资料,他在和自己玩圈圈叉叉。
妈的,跟自己玩圈圈叉叉玩个屁啊?一人分饰两角是吧?!
「李怡静。」虽然满满地干字积在嘴边,但还是硬生生地吞回去。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
「咦?」他突然抬起头,终於有点反应,「我有个大学同学也叫李怡静欸!」
我知道、我知道。通常人家知道我的姓名之後,都会一脸惊讶地指着我的鼻子,夸张地到:「啊,我有认识的人也叫李怡静!」
Yes,没错!非常好!恭喜老爷贺喜夫人!我的名字就是菜市场名!越是这样越让我痛恨当初为什麽爹娘不好好取个特别一点的名字。
「嗯……」面试官整理了一下他刚刚那叠在玩圈圈叉叉的废纸,「那,如果有後续的话我会再通知你。李……呃,你说你叫什麽来着?」
「李怡静。」
「噢,对!李怡静小姐,会再与你连络的。」恍然大悟地到,并下了逐客令:「後会有期。」
唉。
一百零一次面试失败。
踏着沮丧的步伐,离开了那家编辑社。
「……」无语地望着编辑社门口,诅咒他们早日倒闭,哼!
此时手机响了,打开那种都快变成古董的超级旧型SonyEricsson折叠式手机,「喂?」
「……家里又漏水了。」阿弟仔的声音永远没有高低起伏。
就好像假如哪天有一个人活生生地在他面前暴毙,他也会冷冷地说:「欸,有人死了,打个119吧。」的那种感觉。
冷暴力,啧。
「老办法啊!去厕所的柜子里找。」我边过马路边讲。
「没了。」
啊,我才突然想到。「我都忘了,我前几天生理期才刚过所以用完了‥…你等我一下哦!先用脸盆接着,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多买几包!」
结束通话,刚好有回家路线的公车停了下来。跳上去找个位子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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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并且到楼下超商买几包卫生棉。
「喏。」我把一包卫生棉递给阿弟仔。「老地方吗?」
「没有,又有一个新的了。」他指着天花板某一处,上面正在滴水。
他熟练地拆开卫生棉的封膜,将背胶上和两侧的贴条撕开。他对於卫生棉的熟稔度就足以明白他和普通的男大生有什麽不同了。
「矮板凳。」他向我说。
「哦、嗯……」事实上那个矮板凳真的挺矮的。但由於阿弟仔的身高本身就非常高,所以并不需要过高的垫子。
接着,他用胶带将卫生棉吸水的部分贴在天花板漏水的地方,这样就可以暂时先缓一缓了!
「ya!」我开心地欢呼,「阿弟仔好棒!」
这就是我们的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