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绿茶看上去的表情,实在很奸诈的笑容,至少我心里是这样子加以说明无糖绿茶现在的表情。
「怡婷你就别这样看我,我现在真的只是想要放逐自己,抛开一切不愿再去多想。」我说。
「但是,你的内心真的是如此吗?」她不经意的惊鸿一撇问了我。
但是这次我选择不再回答了。跟她说了几句话以後,吩咐她多休息後,我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这次一个人走到医院的阳台边,让外头阳光照应在我身上,虽然那是多麽温驯又亲切的光源,但是我却一丝丝地无以伦比感到那种心理空虚的感觉。
究竟,这样令人难以言喻的青春,还要上演到何时呢?
我不经意感到疲惫感,但只有在此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是一个很坚强、很独立,而只身默默奋斗的身影,王茹盈。
这次,我涌起了一股意识,只希望可以突破自己的内心懦弱。
追逐属於你的脚步。
单身要如何?
即使要孤独一辈子要如何呢?
望着影子左右飘动,徐风静静吹过,鸟鸣高亢地回踏在耳边,给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不再踟蹰。
而出乎意料地,子柔出现在我身後,轻拍了我肩膀。
「俊庭,我们大家都到了医院了,要不要到到大厅讨论一下之後行程?」她仍旧是语带轻柔,只是这次更是充满了一丝忧愁了神情。
「恩,我知道了,走吧!」我转身将走向阳台玻璃门口的刹那。
一双细小的手掌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而她告诉了「俊庭,别走。」
而我知道子柔,在我的生命中只会是个过客,下一站我们将会各走各自旅程。
「对不起,这次真的抱歉了。」我轻声的回应了她。
而我并没有转身去看子柔现在这一刻是否泪水长流,或是低头沉默。我打开了阳台了门,直接离开了。
就像是导演已经编写好,这是一幕必须要割舍感情的桥段一般,这次我没有任何遗憾或是感伤。
直到我走到了大厅,映入眼帘的是折伦严肃的神情与李君怡窃笑的开心表情,纤细的手轻勾着高品元,两者完全地截然对比,还有明明与秀琇置身事外的模样。
然而我彷佛早已知道这个结果般地漫步走向他们,然後淡定的问着哲伦:「现在你打算怎麽办呢,折伦?」
他抓抓头皮,立刻下了一个决定,他自己留下来照顾无糖绿茶,而我们几个人先骑车返航,接下来的後续情况再进行讨论。
而大夥都同意之下,折伦无意的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因为我们只有四辆机车的情况,所以我必须先载子柔回去学校,而品元与君怡,明明与秀琇各自一组。
「呃,可是…」我觉得我才刚对子柔做出了辜负他心意的坏事。
「那就要麻烦你了,俊庭。」他意味深长的深叹了一口气,轻拍我肩膀後,然後就丢下我一个人,独自去无糖绿茶的病房。
但我却有点支支吾吾的难以去跟还在阳台还没有回来的子柔开口说,我们这个决定。
但是,如果我终究还是必须去面对这件事情。
看来紧咬住嘴唇还是必须勇敢踏出这一步。
***
风,想清浅告诉,你
我们间,风格派式的喜欢
与千年轮回的际会
只是,最软弱的内心
一再地错过
生命交叉的激情点
又再次踏入往阳台的路程,只是这次分别不同与三条线的切割、无糖绿茶眼神的逃避,都不尽相同,反倒是一种爱护自己妹妹的感觉。
「子柔,我跟你说…」我打破了她独自欣赏夕阳西下的美好时刻。
当然,这个时间点里并不会有人去在意这个节骨眼上了。
「俊庭,其实我知道你的感受,所以我尊重你决定的答案。」林子柔她背对着我,只是这一次的答案,十分坚强。
「谢谢你,当我听到你这麽说的同时,我的内心顿时感觉到很轻松。」我难得露出了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笑容出来。
她深深叹了一口,於是说了:「是阿,如果可以轻松坦荡的面对一切事情,那是多麽开心的感觉。」
我想了一想,於是伸出我的手,於是这一次难得在她面前露出笑容,与她说:「那就让我们最後离别前,再让我送你一程,载你回去学校吧。」
「恩。」她点头,并且微笑。
而我也不多说,拉住她直接冲到我的机车前。
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告诉自己又像是告诉子柔一般:「走罗。」
然後,这段青春的时光,留下的片段。
是无糖绿茶,与折伦两个人在医院里面,意外地演变出来的插曲,与高品元和君怡两个人的新桥段。
当然,我没有在这一场联谊成功的交到新的女朋友。
而陈明明与秀琇更是天生一对,就好像在对的时间点,对的人,对的一辈子那样的巧合。
子柔,在与我回到了她的学校之後,她就再也没有和我有所联络的,就像是一种不能说出口的约定一样,那是不能再次踏入的。
有时候,我会这麽样子的认为,消逝的过往,是否也代表着不曾拥有过呢?
而也是因为这场风暴性的联谊过後,我才又下定了决心好好地翻开书本,努力躲在图书管理面K书了大学的三年时光。
就这样,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日子直到了,升上了大四的那一年。
平凡的日子里,又开始出现了新的曲调。
这一年,我告别了折伦,一个人搬出了学生宿舍,在外面自己租了一间只有我一个住的小间套房。
由於要自己赚钱付房租的费用,在大四寥寥无几的白天课上完以後,我找了一份每日下午到晚上的兼差几份打工来勉强赚点生活费与房租费用。
在地出生的彰化人,都会知道彰化师大外头是一条美食街,而隔壁则是彰化高工。
然後往彰化市区里面去,则会经过彰化女中。
而我的最近找到的打工地点是,彰化女中对面一间新开的SUBWAY,也是因为这分工作让我平凡,准备要面临考研究所又或者是选择进入职场的这年。
发生了戏剧化的变化。
星期五的这天,白天没有修课的原因,我提早中午上班,多赚点零用钱。
然後,进了SUBWAY以後,首先是跟TED老板打了声招呼以後,直接穿上制服,来到已经很熟练的柜台边,座了下来。
与早班的同事换了手以後,又是一天一成不变的班务。
而另一位专门端盘送菜的服务生同事,SILVIA,她偷偷的告诉了我今天是对面彰化女中的园游会,会有很多人前来,所以今天可能会挺忙碌的。
我点了点头,意会了SILVIA的意思,然後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在我看来她可能是希望我可能趁着难得的机会去看看漂亮女生,长的见识。
但是我心里却又是想着说,到底自己已经跟高中的生活距离了有多麽远的距离呢?
自从经历过了一长段与彰化女中的王茹盈,毫无任何机会缘分以後,而在这三年的大学生活里面,我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些事情了。
我看着SILVIA,摇了摇头表示我今天并不打算去高中园游会这件事情。
而看着墙上时钟,计算了今天或许还能多加点班,赚点外快。
中餐时段,还是很多人进进出出的来到SUBWAY吃汉堡,或是点杯可乐,坐下来称个中午时光。
看着这些人来人往的顾客,我想着自己的人生,是否也像是这群与我不相干的过客一样,就会这样匆匆忙忙的逝去了呢?
大约忙碌到了下午将近三点,人潮少了以後,我也抓空翻起了自己带的古文书打算着自己考个研究所的计画。
而突然间,近来了好几个阿兵哥,与一个看似他们的班长,穿着迷彩服进来了我们店内。
虽然说并不是说很特别,但也不算常见,他们一夥四个人点了套餐就座了下来。
如果说只是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顾客,那我也不会去理会他们。然而,因为他们提到了刚才彰化女中的精采活动,这倒也提起了我一点偷偷听取他们对话的兴致。
「小B,你说你刚刚有玩脸贴脸的传递乒乓球唷,那一定很令人兴奋吧!」一个脸上有一道帅气小疤痕的阿兵哥对着一头没有守规定的长发阿兵哥开心的说着。
「对阿,刚刚那个小女生超可爱的呢!我居然没有跟她要电话。」那个长头发名为小B的阿兵哥,很惋惜的说着,似乎有点为了自己的犹豫感伤。
「我看你是当了阿兵哥以後,就弱掉了吧。」一个头发只有三分头短发的阿兵哥继续补充了这个话题。
「毅群你才弱呢,我只是不想要出马而已,我不像我们的官伦班长,这麽有实力,他的女朋友阿,根本就女神的存在,我们都没有办法比及过他。」说完话,他回过头看了他们的班长。
而那位班长却像是在沉思一般,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论话题。
「真的假的阿?」短发阿兵哥毅群似乎不相信小B所说的那种神话。
「不信你问班长麻,我听班长说他女朋友也是以前彰化女中毕业的样子,好像叫茹盈吧。」他很不确定的说着。
虽然,她话语里面似乎讲的很小声,但那关键名字的两个字,在我耳边就像是被扩音器放大了好几倍的效果。
如果说,今天我没有上班的话,或许我就会错过了这一切,错过了这个将在我人生失去了联系的线索。
所以顿时之间,他们的每一句字句都像是给我ㄧ个强力精神药片,不可以听露任何一句话。
「那今天官伦班长的女朋友为什麽没有来呢?」那个短发阿兵哥毅群,帮我问了我此刻内心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们的班长,仍旧是沉思着某件事情一般,然後感慨了一口气的说了:「其实我也不太懂他,如果不是因为巧妙的相遇,我们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在一起。」
而当那个班长说完话的当下,我不清楚为何原因心情突如其来的躁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意念,要我自己马上就知道她在那里,然後见她一面,问他最近过的如何。
「班长,你今天没有找她出来?」小B试探性的问了班长。
「她说她今天要忙公司的业务。」官伦班长说。
公司业务?
为什麽今年才大四的年龄却已经就业了呢?我的内心盘旋着这个问题。
「好啦!别问了,我们今天放假班长就带你们去彰化女中校园走走。」官伦班长说。
「班长下次要带你女朋友出来给我认识一下,不然感觉像是你说说一样。」短发毅群说。
「好,下礼拜假日我在约她出来,我们就约这边麻。」班长最後还是无奈答应了他的班兵。
而我就像是隐默在他列队里面的小兵一样,顿时也只想要乖乖听他命令,只管等待下礼拜见到这位陌生人的为止。
之後,他们又聊起了军营部队里面的事情,但是这些我听不懂,我现在内心唯一知道的资讯是,下礼拜假日,SUBWAY,MyDetermination。
在晚上八点下班前,SILVIA约了我去彰化精诚夜市吃个宵夜再走,我也没有回拒。
对了,SILVIA是TED老板的女儿,今年刚好大学毕业了,因为暂时找不到工作,所以先在店里面帮忙。
而SILVIA其实也是个对於人生也很多想法的女生。
「SILVIA,你对於缘分是怎麽样子的见解呢?」我问到,但是我内心还是想着今天奇妙打听到关於王茹盈的消息。
「我觉得缘分很奇妙,我曾经有听人说过,一个人一生有三次的重大改变人生机会,而当面临到的当下,我们就应该全力把握,就像我今天遇到你的这份缘分一样。」她很哲学的回答了我。
我却是徒然间,有点理解,却又有点捉摸不到的困惑的抓着头「也对,我想你现在也是想要把握机会。」但是当我说完以後却又感觉不太对劲,又问了她说:「遇到我?」
她笑了一下,用了的推了我一把,说了:「对阿!你可是我人生第一份工作的重要夥伴。一起努力阿!」
「当然罗,我也要趁这段时间把握机会,考个研究所。」我回答。
「不要放弃人生的三次机会!」她说。
这句话那天晚上,被我牢牢地记在心里。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应用在我个人的人生里面是否正确了呢?
如果说国中转学的奇遇,是我与王茹盈的第一次机会。
那麽说,我高中所遗失的机会,就是我的人生第二次机会。
而推算起来,下一次如果还有机会再遇见她,就是我人生的第三次机会了吧。
在胡乱地逛完夜市,我载了SILVIA回去SUBWAY,我郑重地向她道谢了她的人生哲学:「虽然,工作了一整天挺是疲惫,但是能和SILVIA逛夜市散心,心情实在很踏实。」
「你客气了。」她回应了我,并且重复提醒我不要放弃机会。
我感谢了她以後,赶着她赶快进家门,而我又独自骑车回去了外宿的地方。
在与SILVIA告别後,这段仅是十分钟的车程,却让我感觉到宇宙都停止了运转的宁静。
究竟。
我的最後机会,是否能像是SILVIA说的那样,被我紧握在掌心当中吗?
Asthewindwasblowtomyface.
Thefirstpoundshankallovertheheart.
车子停放好後,手机煞然响起了<Piano>的旋律。
一首十年前的歌曲,仍旧是我的最爱;就如同我的人生,同样经典。
而时间一分不差的准时打来的是SILVIA的问候。
「你平安到了吧?」她。
「恩。」我。
「那就好。」她。
「谢谢。」我。
「不...」她。
「怎麽了?」我。
「下礼拜我要去新加坡一趟。」她。
「...」我。
「大概会去一个月左右。」她。
「为什麽突然,这样不...」我还没有说完话的同时,她抢先回应:「因为,我要把握人生的机会。」
但,直到在我挂掉手机後,我并没有继续探问她为何突然去新加坡的原因。
就在每个人都有个不可碰触的领域。
眼前,这就是了。
然而,SILVIA她那水瓶座的性格在离别时,决定要在出国前,总必须跟重要的人,做个重要的约定。
她是这个说的。
「我说,你不就是出国一个月吗?」我抓抓头疑惑问了她。
「但是,如果不做约定,就没有像是要离别前的浪漫了。」她很坚决的回应我的疑惑。
看着她的眼神,我想到这件事情,是否都只是属於一种刻意强调出来的浪漫呢?
但是,我知道我狮子座的大辣辣性格,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理解那浪漫氛围吧。
於是,SILVIA她提议,我们的约定,也就是单纯化的把一个秘密写起来,然後交给对方,直到对方离开後,才能揭开对方的秘密。
可是,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住了个什麽秘密,什麽人,什麽事情。
甚至,连秘密是否存在都必须要质疑了。
如果...
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那些如影子般的往事了吧。
於是,灵机一动,把秘密填写上去纸条上,仔细地密封在玻璃瓶罐上。
直到SILVIA出国那天,我特别请了一天假,陪同她到了高雄小港机场。
她给了我的交换秘密,是一把铜制的精美钥匙。
在离别前,她只告诉我:「你一定能从这把钥匙身上,找寻到我的秘密,那我走噜。」说完,她转身,这次不带走任何心情。
而,这秘密究竟如何寻觅,没有半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