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透明的永恆 — 26

在与许焰直道别之後,我带着轻松的态度走回家。路途上,我想了很多何继翔的事,而我也敢勇於承认我一直很爱他,只是,何继翔的一切,可能……曾不属於我,不属於我成漾瑀一人。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但心里的感觉,爱他的感觉,却一直存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何继翔的一切,他的气味、他的脸蛋、他的声音、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何继翔的一切,完完全全已经在我的心里,深耕了一个种子。它不断的发芽出思念与爱他的感觉……一直,存在心里。

回到家之後,我也倒头就睡。把所有的东西都丢向一旁,只在躺下去的那一瞬间,看了下床头柜的时钟,在我睡着前,早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十分了。

<I>──我不想失去你……因为我已不能够失去你了……</I>

那纯真圆润的黑眼眸,白皙红润的双颊,上头明显的两道泪痕。

我想触摸,也试着触摸在我眼前的何继翔。我想抱紧他,也想拥吻他,甚至完全不想和他分开……但我却什麽……什麽也,摸不到。

<I>──我想……我早已无法自拔的爱上你了……</I>

深情又失落的眼神,那既柔软又温热的双唇,以及那微微颤抖着的细长浓密睫毛,上头却沾了些许的泪水。

然而,虽然吻到了,但我却没知觉。彷佛……我正与空气接吻着。但何继翔却明明在我的眼前,我却……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接着,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的声响,好几道亮光直逼进我的双帘。这让我不自觉的用力闭上了双眼。

当我睁开双眼的同时,何继翔不见了,亮光也不见了,只仅存……一片寂寥的黑暗。

「啊──」尖叫声窜进我耳里,我睁大了双眼,笔直的坐了起来,额头与脸颊上的几滴冷汗,告诉我,刚刚的一切全都是一场梦。

四处飘动的黑眼珠,咕噜的打转着。微张开的嘴,吸了好几口空气,闭上微开的嘴之後,又再度深呼吸了好几次。抿了抿也些乾燥的双唇,用手背擦拭额头与脸颊上的汗珠,又咬紧了下嘴唇。

抓了抓自己的咖啡色头发,我有些痛苦的眯起双眼,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刚刚梦境里的画面。

接着,手机响亮的铃声唤醒了我。我叹了口气,吞了口口水,将焦点转向发出嘈杂铃声的手机。

「喂?」当我自己听到自己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时,就很自然又习惯性的咳了一声。

「小漾吗?我蔡宁!我有急事要说。」电话那头的蔡宁,说话的语调中充满了仓促感,而这也让我马上全醒了过来,於是也紧接着回问:「什麽事?」

「刘小夏在二年级班级的走廊那大闹!现在超多人在围观的!」蔡宁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很烦,真的很烦!而且是超级恼人。

「大闹什麽?」但我还是忍住气的想听完一切。

「她在那里喧哗,而且还带着一群人。她也一直拼命传你的坏话……说你……你……你是个不检点又只会虚张声势、明明就很无能的女人……」听完蔡宁的这段话,我差点没昏过去。

「嗯,我知道了,我会过去。」也许我该佩服自己,因为听到那些话,我竟然没有气到大声怒骂在电话那头无辜的蔡宁。

卡挞的挂断电话後,我快速的整理自己的仪容,将贵重物品确实的放进口袋之後,就迈大步的向学校走去。

其实我百般不愿意到学校,因为一定会看到何继翔……只要一看到何继翔,我的心,也就会跟着动摇。一切,都提醒我是多麽狠心的伤害他。

但又不得不去,而我也只好带着有些两难的情绪迈向学校。

「喂!」在不远之处,听见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停下有些匆促的脚步,转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而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白目的许焰直。

「嘿!」他朝我这慢慢的摇摆走过来,露出灿烂笑容的对我挥了手。

「嘿,去哪呢?」他低下头看着我,还是保持着灿烂的笑容。

「学校。」我轻轻微笑了下,简洁的回答。

「嗯,那我陪你去。」他的回答,让我不自觉的皱了眉、飘来飘去的眼神拼命的扫过他一身。

「干麻!陪你去不对吗?」见到我这样的反应,许焰直便有些跳脚的反驳。

「没没没!」假装不在乎,我扁了唇、微微笑了下。

「什麽嘛!」他大笑了出来,而我则是睥睨着他,接着笑了声,不理会他的望回头,朝着没几公尺远的学校前进。

「发生什麽事了是吧?」走进校园之後,许焰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有些迟钝、让人想苦笑的问题。

「就是有事我才来。」我在内心举双手投降,而我也懒的跟他加以解释,只是有些无奈的叹气、苦笑不得的语气回他。

「哦,我知道啦!」随即他发出宏亮的笑声,是有些傻里傻气的笑声。

看着他,我不自觉的摇了下头。

而我也依照蔡宁在电话里头说的,我和许焰直走到二年级的走廊那。果然,一眼就看到人群簇拥的缭绕在走廊上,挤的水线不通。

「欸,那边是在办庙会喔?」许焰直看到这样的情景,提出这白痴的问题。

「少笨了,是有疯婆。」我抿了下嘴唇,语气平淡的回道他这白痴的问题。在我说完之後,许焰直又再度提出了问题:「所以你才来?」

「不然呢?」我苦笑着脸,失笑的回答他。

「也对。」他明白之後,脑袋便左右晃了一下。

「你要在这待着?还是?」抬眸望着他,我轻声问道。

「当然是一起去!」他开心的露出白齿来,对着我开朗的笑了出来。而我只是微微一笑,有些受不了的轻轻点了下头。

但正当我们要穿插进人群里头时,忽焉,有一股强大的拉力,将我拉出人群里。而本来走在我前面的许焰直,也因为我被拉走,而表情呀然的转了过来,接着也快速的赶紧拉起我的另一只手。

然而,许焰直和我,被拉出人群,被拉到原本我们站的位置上。

「谁啦?」我有些瞋甚,皱紧眉头,回眸睥睨用力拉住我的人。

「唐拓也?」回眸一看,才发现用力将我拉出人群的人,就是唐拓也。

「喂!搞什麽?」而站在我前面的许焰直,看到唐拓也之後,也放开我的另一只手,走了几步,走到我旁边,忿狷的瞪着唐拓也。「这位同学,你要做什麽?」

「我才想问你。」唐拓也杀气沸腾的回瞪许焰直,语气极度不屑的回道。接着他稍微倾下头,眼神恢复成温和地,看着我的脸说:「你怎麽回来了?」

望着他看,眼神极度冷漠的瞪着他,接着将他拉住我的手的右手,用力甩开,「你又要干麻?」

「没有,只是因为小夏跟我说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正好刚刚又被我看见,所以……就这样。」他叹了口气,一下盯着我,一下又将焦点转向许焰直看。

「什麽就这样?我要跟谁在一起不关你们两个的事。而且你们把不切实际的事情拿去到处招摇,我根本还没原谅你们。」我极度不屑的反驳他的话,「你滚远一点。」

接着,我拉起许焰直的手,转过头,头也不回的穿插进人群中。

但是唐拓也却也跟着我们进入人群中,到达刘小夏的位置之後,我和许焰直停了下来,而跟在後头的唐拓也,也跟着我们停下脚步。

「疯婆。」我对着站在中央的刘小夏,喊了声。而站在我旁边的许焰直,一听见我这样喊她,微微睁大了双眼,露出赞叹的表情,马上的竖起大拇指,给我一个赞。

「你这次又想疯什麽?又想和你亲爱的唐拓也玩什麽?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到处招摇些什麽不切实际的谎言!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喔,你可来啦!」刘小夏对我露出骄傲的笑容,走向前,将我们身後的唐拓也拉到她的身边,接着勾起他的手,又露出讪笑的对我说:「想告诉你,我很专情。哪像你,一下是资优生何继翔,一下又是……站在你旁边的恶混。」说话的同时,她也轻蔑的瞥了眼许焰直。

「嗯,所以呢?至少比你这种只会用抢的、用骗的疯婆还好吧?」看着她,我理所当然的说。

「你!」她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事实就是,你是个花心的烂女人。那个被你甩的资优生,果然和你是有交易的呢,才一分手,你马上就有别的男人了呀!这样那个资优生他可难过的呢。唉,可怜的资优生何……」

当她要说出那三个字的名字时,我马上打断了她:「你闭嘴!这件事是谁到处招摇谎言的你最清楚,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嗯,的确是我的事,但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事实」,告诉大家你是个怎样的女生。」她摆出无所谓的动作,表情十分欠扁的凝视着我,满脸带着自傲的笑容。

她完全不肯认自己的错,反倒是趁着围在旁边的一群旁观者,趁机再度招摇谎言,招摇我和何继翔的事情。明明是个完全与事实毫无相关的事情,她却可以讲得如此泰然自若,真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烂人。

当刘小夏要勾住在她旁边,她亲爱的唐拓也的手臂时,唐拓也却忽然冲向前,毫无预警的揍了许焰直一拳,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全场围观的人,包括我和刘小夏,都发出惊叹出声。

「干!」唐拓也气愤的骂出声,他忿恨的瞪着许焰直。

被唐拓也打了一拳的许焰直,也摔倒在地上。

我也下意识的向前搀扶住许焰直,「有没有事?」我满脸惊慌,担心的张大双眼。

许焰直只是默默的擦着嘴角的血丝,表情还很稳重的对着我笑了笑,并且说:「没事的。别担心。」这才让我真正松下了一口气,但却也满肚子气。

於是我慢慢的将他拉起,直到他可以自己稳定的站好。我握紧了双拳,双眼杀气腾腾的瞪着唐拓也,并且走向前抓起他的衣领,大声的对他喝斥:「你搞什麽?」

在一旁的刘小夏,还不断的对着我吼叫,对我拉扯,叫我放开她的小拓。但我已经气昏头,四周的人在说什麽,我都已听不进去。

「你太超过了唐拓也!」他的衣领,也被我越拉越紧。

当我松开他的衣领,也不自觉的伸出右手,赏了唐拓也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全场的气氛瞬间冰冻了起来。

接着我还是杀气腾腾的瞪着唐拓也,并且语气充满威胁、愤怒的说:「许焰直,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准你在碰到他!」语毕,全场还是寂静的不得了,彷佛,全世界的时间都已停止走动。

在我落下这句话的同时,却也刚好看见,在人群之中里……何继翔的人。

我看的一清二楚,真的一清二楚……他的脸上,挂满了落寞及悲痛,他的眼眶,也整个泛红,在那乌黑深邃的双眸中,也溢满了闪烁不已的透明泪光。

他脸上的一切,看的我,椎心刺骨的伤痛。心如刀割的,让我呼吸不到任何空气。

就在此时……我觉得我的身体完全僵硬住,动弹不得,时间也彷佛再度完全停止了转动。

原本我们之间,那遥远、支离破碎的爱情……在此时,也更加的遥远……

我觉得我已经,无能为力的拉回这段感情了。

<B>到底该怎麽弥补?弥补……隔阂住我们之间,那偌大的黑洞。</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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