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替你欣賞這世界 — (二)互相扶持

开着咖啡色流线型休旅车行驶於喧闹的市区,家里本身富裕的舒琴,趁着红灯闪烁时片刻的时间,担忧的想着当抵达老家时的各个情景。她确信,那绝不会是一个温馨的家人重逢时刻。

「宝贝,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对吧?」汶磊用他那细长却粗糙的双手紧握住舒琴的白皙嫩手。

好冰冷的双手,舒琴想着,「你怎麽知道?」她默默的将空调转暖和点。

「你太安静了,我那活泼又开朗的小可爱去哪了?」

「我在害怕妈妈又再次对我们恶言相向。」皱着眉头,舒琴将内心的不安传达给汶磊。

「毕竟她也是你的母亲,『恶言相向』这个成语你用错地方了。而且再说了,是对我『恶言相向』,而不是你。别害怕了,她会谅解的。」纠正了舒琴的用词,并体贴的安慰道。

「当你被『恶言相向』时,相信我,我比你还要痛苦。我知道,这一切中就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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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过去,很快的抵达位於大台北的林府,舒琴牵着汶磊的手打开老家大门,大声的喊道:我回来了。

「你终於肯回来了,」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的妈妈在瞥见汶磊时,冷漠的表情彷佛从未离开过似的继续停留在舒琴妈妈厚厚的粉底上。

「妈,这次回家,不是来接受相亲的,是来让你和爸同意我们的交往的。」舒琴慎重的说,因紧张而冒汗的手正捏着衣服下摆不放。

「等等,别把我拖下水,我从没制止你们交往,盲人也是人,你要和谁交往,甚至离婚,都是你该做的选择,不是我们老一辈能管得着的。」某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声音的主人是舒琴的爸爸。经过几十年来的风霜,他老人家的皱纹更多,原本严厉的双眼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成了现在和蔼慈祥的模样,舒琴自忖,她实在是太久没回家了,爸爸当初那英俊迷人的样子,都难以承受时间的摧残啊。

「爸,好久不见,我好想你,」放开牵着汶磊的手,大步走向爸爸的舒琴,双手紧紧的圈住爸爸的脖子。从小到大,比起母亲,她和父亲总是亲近许多。或许是因为妈妈对待自己较严格的缘故吧,但舒琴知道的,她很爱她的母亲,就如同她爱父亲一样,不过长久下来的隔阂总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

「好,既然你父亲都这麽说了,那我就妥协一次,给我个好理由,说服我让你和他交往。」

「我很爱他,就像我爱你们一样,我与他的感情不仅止於男女之间的爱,我们就像夫妻一般。你们总说是我在照顾着汶磊,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我和他还没熟识前,他是怎麽过生活的,怎麽赚钱养活自己的?事实上,都是他在照顾我,他关心我,胜过於我几个要好的姊妹,我可以和他诉说心事,我可以信任他。」

久久未开口的汶磊这时说话了。「我可以向上天发誓,我有办法照顾他,」他举起右手,指头朝天花板伸直,「尽管我没有能看得见舒琴漂亮脸庞的双眼,但我相信,不,我可以,」他改口道,「我绝对能和她相互扶持到老。」

舒琴的父母对看了几秒钟,林府的客厅顿时安静的如同放暑假时的学校教室。舒琴的父亲以恳求的表情无声的祈求舒琴母亲的体谅-他实在是他宠爱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舒琴的妈妈双眼闭起,叹了口气,「算了,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只要别到时眼睛红鼻子红回来找我哭诉就好了。」很明显的,她释然了。

终於肯绽放出笑容的舒琴和汶磊同时对舒琴的父母道谢。汶磊伸手寻找舒琴的位置,舒琴轻抓住他的手腕把它们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的双手抱住眼前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双眼紧闭,碰了一下汶磊的嘴唇,因此而涨红的双颊害羞的垂下眼帘。

「好了,我退後一步不代表你们能在我们这两个长辈们面前亲热,你们饿了吧?爸爸一听到你要回来马上就兴奋的做了你最爱吃的鲜虾冬粉煲,还热着呢。」声音放柔的妈妈走向餐桌,招着手唤着情侣俩一起吃晚餐。

未来瞬间一切光明的舒琴和汶磊,发出真心的笑声,红黄参杂的灯光照耀着这愉悦的、温馨的、温暖的家庭。

然而,这时的舒琴却不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坎坷、艰难的路等着她。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替你欣赏这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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