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芷若跟胜男是逞了一时之气,但是到了机场才想起采晴也会登机。
所幸,素华在饭店大厅里看到采晴时就已经察觉到她的怒火中烧,因为整趟行程里跟冠霖非但毫无进展,还遭到芷若跟胜男对她的讥笑跟不放在眼里,所以素华才会决定要亲自服务头等舱的乘客,而将经济舱委由较为资深的空服员负责督导。
所以芷若、胜男跟恩惠都松了口气,否则要在头等舱里再遇到采晴,芷若跟胜男就只能做好离职不干的准备,而恩惠虽然是会忍下来,肯定也是会被叮的满头包。
到飞机终於降落在桃园国际机场,通关後的芷若问胜男跟恩惠,「一起搭计程车回台北?」
这话反倒引起恩惠跟胜男的注意。
「你不搭男乘客的便车?」
胜男也接着想起,「刚才在飞机上男乘客塞给你的名片,你也全都丢到垃圾桶,你吃错药啦?」
「你才吃错药啦!」
胜男从芷若一闪而过的神情里像是察觉到什麽,「周芷若,你老实招来,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很反常喔!」
因为恩惠早上不在饭店里,所以不知道胜男指的反常是什麽意思。
不过芷若心里却是清楚的,「你胡说些什麽?」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芷若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是很反常,如果要一直否认下去也不可能,才终於松口承认,「对啦,我被你说中踢到铁板行了吧?」将昨晚跟男乘客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保留了遇到冠霖的部分,不想在她们面前更没面子。
「我就知道,就跟你说早晚要踢到铁板。」
「就知道你要这麽说。」
「幸好没有发生什麽事情。」
「这回就当是学一次乖。」
胜男其实也跟恩惠一样,都替芷若感到庆幸。
芷若也知道她们是真心在担心她,才没有再坚持隐瞒。
三个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入境大厅,要不是突然听到有人喊她们——
「抱歉!请等一下。」
因为没有指名道姓,恩惠、芷若跟胜男才都好奇的回头,看到应该是在喊她们的人居然是宗铭。
不等恩惠跟芷若确认对方的身份,胜男已经先认出他来,意外会在入境大厅再次遇见。
宗铭刚搭另一班飞机从深圳飞回台湾,不经意瞥见胜男的身影才认出她来。
一个月前在饭店房间里宿醉醒来的那个早上,随着记忆在酒醒後慢慢回笼,也记起在前一晚胜男扶他回房间的情况,如今在入境大厅里不期而遇,才打算向她道谢。
芷若也从宗铭眉宇间的那股忧郁慢慢认出他来,意外他会开口喊住她们,毕竟他给人的感觉是不会轻易向女人搭讪的男人。
「你好!」胜男先开口跟他打招呼。
「上回麻烦你的事情很谢谢你。」
听到的恩惠跟芷若都感到意外,不确定宗铭指的事情。
「没什麽,只是凑巧遇到,何况那之前你也帮过我。」
「不管怎麽说还是要谢谢你。」毕竟要扶他回房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宗铭虽然想进一步向胜男道谢,但是注意到恩惠跟芷若还在一旁等她,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到深圳遇到什麽事情可以联络我。」
胜男虽然接过名片,「真的不用客气。」
宗铭才向她还有恩惠跟芷若点头後才离开。
芷若一等宗铭走开就按捺不住好奇,「怎麽回事?」
「是谁啊?」恩惠也问。
「就是我们上机实习的第一天,在飞机上帮我跟座舱长澄清的那个乘客。」
恩惠也才想起,「原来是他。」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麽会帮他?」芷若可没漏听。
「他刚好跟我们住在同家饭店里,那天晚上他醉倒在自己的房门口,我刚好经过就帮忙扶他回房间。」
恩惠跟芷若听完都感到意外,倒不是因为胜男能扶的动他。
「他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喝醉酒的男人。」
胜男虽然也这麽认为,对於他之所以会喝醉的理由也约略知道一二,但是基於个人隐私倒也没打算说出来。
「可能是有什麽难过的事情吧!」
「我看也是,看他脸上就是带着股忧郁。」
恩惠也是这麽认为。
胜男不由得再看向宗铭离去的方向,多少是同情他的。
◇◇◇◇◇◇◇◇◇◇◇
在机场坐上计程车的宗铭并没有先回家,而是直接到公司。
老板一看到他就已经猜到,「直接从机场过来?」
「对。」
「你啊年纪轻轻就是责任感太重。」老板虽然这麽说,脸上却掩不住对宗铭的赞赏,「过来这边坐。」
等到两人分别在沙发坐下後,老板才对宗铭提出找他回来的用意,「大陆那边的工厂我打算结束掉。」
乍听到的宗铭惊讶,「为什麽?」实在太过突然。
「你也知道,这几年大陆那边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我打算趁现在还有赚的时候卖掉,把工厂迁到东南亚。」
宗铭虽然能理解这样的考量,「那工厂里的员工?」
「那得看接手的人怎麽打算。」
宗铭不由得要担心起员工的反弹。
「所以我打算调你回来台湾,工厂那边我会再另外派人过去收尾。」
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宗铭感到惊讶,才又听到老板接着表示,「当初没有人愿意过去那边,你主动申请过去就已经让我很欣赏,这两年你在那边也把工厂带的很好,就更证明你有能力,以後回来台湾一定能更有作为。」言下之意是要栽培宗铭。
宗铭直觉想到的是家里,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能留在台湾,但是那样一来便不由得他再逃避下去,想到必须跟妻子摊牌冒着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还是让我去收尾吧!」
老板意外听到宗铭的要求,「收尾这种小事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了。」以为宗铭应该会很高兴能马上调回台湾。
「突然要结束那边的工厂势必会引起员工们的反弹,如果再临时换不熟悉的人过去收尾,可能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由我过去结束会比较好。」
老板再次对宗铭露出赞赏,「我就欣赏你这点,做事情有干劲又负责任,跟现在那些虎头蛇尾的年轻人比实在好太多,那好吧,结束那边工厂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
宗铭在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难得回来,今天就早点回去休息,多跟家人待几天再过去。」
「谢谢老板。」宗铭起身要离开老板的办公室。
只不过宗铭并没有真的接受老板的好意,反而在公司里继续待到很晚,才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到家里。
进门的他就看到保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保母见到他回来才起身关掉电视。
「翁先生,你回来啦!」
「我太太呢?」
「翁太太她还没有回来。」
虽然是早在开口前就已经猜到的答案,宗铭心里还是不免感到一抹失望,因为还是忍不住抱着希望的关系。
见保母还等着听他交代,宗铭才说道:「没事了,那你先回去吧,抱歉让你待到这麽晚。」
「别这麽说。」保母的表情里是对宗铭的一丝同情,才要提起包包,「那我先走了,那明天……」
「还是照常过来,我应该下午就会再过去。」
听到宗铭才回来台湾又要马上过去,「看你也够辛苦了。」
宗铭没有说什麽,到保母离开後才提着行李要回房,只是当拉开房门里头那一室的黑暗,让他不禁再将房门带上,转身要走向另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