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情,二分之一 — Ch5 不知不覺,我在意(五)

请柜台服务生帮忙叫车,那人上下打量晨光,把他们当作偷情男女,毫不掩饰淫秽笑闹,暴露在这种目光,感觉衣服包得再紧也不够,好像全身剥个精光,被赤裸裸地盯视,让人很不舒服。等了很久,好不容易计程车来了,晨光坐进去才松了口气。

程以军递出下榻饭店的名片,司机点点头,驱车往饭店而去。

过了半晌,程以军打破沉默说:「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我另外找人采访达邦先生。」

「可是……」

「不要逞强,你忘记马拉松的故事了?」

「我真没用……」轻喟一声,晨光屈服,抿起嘴唇,默默不语。

天色微亮,凌晨五点多的湄南河薄雾漫漫,不同於日间热闹喧嚣,居处於河边水岸的水上人家早已开始一日的生活。妇人们扯开喉咙教训小孩,小孩们调皮地边做事边玩闹。喧哗、叫嚣、哭喊,湄南河畔柴米油盐,一日之始。彷似每天只有这时,湄南河畔的生活才属於他们自己,而非张着相机的观光客。

到了湄南河畔,饭店已经不远。

浓浓的属於污浊河水的气味窜入鼻尖,晨光突然拍椅背用泰语对司机说:「停车,让我下车。」

「晨光……」程以军匆匆付了车钱,下车去追,晨光走得很快,已在湄南河畔。

日出前,天将破晓,湄南河畔起了薄雾,晨光在薄雾之中。

晨光站在桥头,低落地望着悠悠河水,程以军缓缓朝她走去,在她身旁停下来,转过头去,一起看湄南河。

程以军没说话,他们并侧立着,待薄雾从他们之间散去。

「前辈,你不该下车,应该直接搭车回去。」

「你也不该下车,这里治安不好。」程以军说。

「我……只是气自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到曼谷只负责这件事,却连这件事也做不好。……就算做一个记者,我也是失败的记者。」

「你只是挫败,不是失败。」程以军说:「是不是失败的记者,还言之过早,至少到退休……甚至盖棺论定那天才知道。」

「就算前辈这麽说也……」

程以军打断她,说:「你不用自寻烦恼,采访达邦先生并不是非你不可,这件事终究会完成。」

「前辈,」晨光回头看着他,问:「亚洲脉动真的有不能单独采访的规范?」

「没有。」

晨光说:「关於达邦先生……,我想再挑战一次。」

「我不准,」程以军说:「你不用想,打消这个念头。」

晨光不服气地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可以。」程以军简短的说:「从今天开始,亚洲脉动会有一条不准单独采访的规范,针对女性,针对你。」

「为什麽?」

「我规定的。」程以军仍然面对直缓的河面,说:「身为组长最基本的责任,就是不让部属遭遇危险。我们不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在国外,必须加倍小心,我不能抛下你不管。所以……听我的话。」

晨光回头凝视着他,每当听他这麽说,就不由自主屈服。她望向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刚毅寂静的侧面,虽然看着湄南河,可晨光觉得他看的似乎不是湄南河,而是河中的倒影。

这样的表情为何如此熟悉。晨光看着他侧脸,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既视感萦绕在心,可却如何也记不得了。

虽然话说的决绝,完全没有沟通的余地,却很微妙地会被说服。他从一群泰国男人手中救了自己,在廉价旅馆待了一夜,最後还被迫陪着自己在湄南河畔流浪。

晨光只能服气,他说得有道理。而且,从过去经验看来,不听他的话百分之百会出差错。

「可是……不做采访,我就没有事可做了。」白白让公司花钱送来曼谷,报差旅费的时候会很心虚。

「怎会没事可做。」程以军说:「我那边有一大堆杂事,文件要整理,还有一堆录音档等着有人帮我打成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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