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中午过後，前来祝贺的友人、有合作关系的夥伴几乎已经离去，留在展场的除了待命的工作人员，其余的都是客人，小光穿梭人群递上茶水，勤劳得很。
看着她明明有些疲倦却仍挂着笑容的侧脸，我暗自决定今晚带小光去吃她最爱的日本料理，免得她照三餐喊我是恶老板。
拿起手机正准备订位，身後传来一道熟悉的轻柔女声。
「小一？」
当下，我整个人怔住，久久不敢回头。对方以为我没听见，绕来我面前挥了挥手：「小一，好久不见了！恭喜你又开个展。」语落，和煦的笑容爬上晴安随时间越发动人的脸庞，就如冬日的暖阳般，照亮我心底的那片黑暗。
「好久不见。」我故作无事的打招呼，左顾右盼却不见应该跟晴安同行的人，「旺旺呢？怎麽没跟你来？」
「他们系上今天有毕业校友的音乐会，所以托我跟你说声抱歉，没办法来参加。」晴安一脸歉然，照理说我应该感到失落，毕竟旺旺是跟自己感情要好的学弟，可我现在竟该死的感到高兴。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小一学长，还有什麽要帮……」突然，小光端着空的托盘来到我身边，当她的视线触及到晴安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晴安对小光投以浅笑，我见状连忙为她们介绍彼此：「晴安，这是我的助手小光。笨学妹，她叫晴安，是旺旺以前的学妹兼女朋友。」
「旺旺？」小光愣了一会儿，须臾，她用充满惊喜的口气叫道：「天啊！你是陈逸望的女朋友？让我看看！」说罢，小光兴高采烈的对晴安东拉西扯，我见状急忙制止，「蒋光慈！人家也是客人，我平常是这样教你对待客人的吗？」
小光听闻赶紧放开手，不好意思地向晴安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时太激动了。因为自从旺旺跟前女友分手後，就没听说他跟谁又在一起。」
「小光姐，你也认识旺旺吗？」晴安不以为意，微笑着不急不徐反问小光。
「对啊！说到我跟那家伙认识的经过……」因为晴安开启话题的缘故，小光的话匣子被打开，滔滔不绝说起我们三人过往的回忆，见晴安听得专注，我决定不打扰她们，悄悄退下先去忙其他事务。
等到小光再蹦蹦跳跳来烦我时，已经不见晴安的身影。
「学、长──」
抬眸，我淡然的回应：「干麻？」
「喂！你真的很差别待遇耶！对晴安就这麽热情如火，对我就像北极熊一样。」小光作势要踹我，我闪开她，又丢一句：「晴安呢？」
「去看展览了啦！」小光没好气答道，对於她又生气这点我简直哭笑不得，但基於习惯她的情绪反覆不定，也没多加在意。
结果，在我迈开脚步要去找晴安时，小光冷不妨丢一句：「就是她吧？」
「什麽？」我顷刻反应不来。
「你还喜欢晴安，对不对？」小光不让我逃避，直接朝我投了颗直球。而我虽然不想接，但心底很清楚依小光的个性若我没正面回答她，她不会善罢甘休。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寒冬，我们在狂风呼啸的顶楼，小光睁着圆润的双眸哭着说她喜欢我，无论我怎麽打发她都不愿意接受。甚至在毕业後，还用尽千方百计来我的工作室应徵，并成功录取。
我现下对晴安未动摇的情感，也是小光对我的。
「……装作不知道吧！算我拜托你。」最後，懦弱的我先败北了，低声下气请求小光帮我保密。
原本盛气凌人的小光不再咄咄逼人，她敛下视线然後别开脸，故作无事说：「晚上我想吃日本料理，小一学长你负责去问晴安要不要一起……」
「谢谢你。」伸手轻拍她的头顶，我残忍的转过身离去。
「你明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光的真情流露渗入心坎，却带着强烈的痛楚，我才明白所辜负的并非只有自己，还有这个比谁都护着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