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瑄姐。」
每天必定的招呼语。似乎每日清早都会来上一句。
然後咖啡店後头传出她的声音,「等一下喔!」
我大略的环顾着周围的环境,简单大方。擦得透彻的落地窗望出去,是一片车水马龙,车子横冲直撞的乱闯,行人大多是穿着套装的粉领族,脚步快的像是要去投胎似的。
透明的圆桌上放了几本杂志,我伸手翻了翻,是媒体特别夸大的事实,那不过是比较有说服力的脏话而已。我完全没兴趣。
我实在不懂为甚麽会有人对那些杂七杂八的挂有兴趣,老爱看政治圈来来去去的口水战,在我看来,不过是藏着利针的讽刺而已。
过了几分钟,游瑄姐走了出来,一边嚷嚷着:「唉呦,忙死我了,要甚麽?」
「一样。」我懒懒的回答。
游瑄姐大我十岁,36岁,未婚。但长的一张美人脸的她,男人是一卡车的选择。
渐渐的,吧台传出咖啡的香气,「哈!好了。」,游瑄一面搅着冒着蒸气的拿铁咖啡,一面向我走来。
她把咖啡递到我面前,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拿起汤匙静静地看着拿铁表面的奶泡拉花,心里有点舍不得破坏那份完美。
「不打算结婚吗?」
游瑄姐一直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
我撇撇嘴说:「我才26岁耶!」
她一副不可置信表情盯着我,说:「韩瑷唯,我看你根本就不想碰男人吧?」
韩瑷唯,听起来华丽,但令我作呕。我一直不大喜欢这个名字,但也不太想去改掉它。
我回瞪一下她,「你又知道了?而且你已经36了耶!还好意思说我。」我的确不想再碰男人。
「哼!老娘我不缺男人。而你……」,她伸出食指指着我「自那个死小子不见後,第一年你整天披头散发,活像是要去讨债一样,怪吓人的。」
我乾笑两声,没理由反驳。於是我默不作声,低头看着冒热气的拿铁。白色的烟雾一团一团的飘起,扩散,然後融近空气中的水气团里。不断不断地持续着,不断不断的消失在视线中。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杯拿铁我仍旧没动半口。
急性子的她终究是耐不住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算了,不想跟你争,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还有,快喝掉!咖啡要被你看出一个洞了。」,然後她进了吧台後头的厨房。
空空的咖啡厅只剩下我一个人。空空的。
他不见後,心里,也是空空的。就像是强风不断的灌进没有内容物的心脏一样,胸口闷闷的痛了。
或许,真的应该好好想想。
五年了,就这麽的过去了。但她却不会因为时间的冲刷而在我的脑中被抹杀掉,反而更刻骨铭心的烙印在心里的心室中。
其实,我还是很在意他的吧。
手机突然的震动起来,手机银幕闪呀闪呀闪的发出蓝光。
来电显示:庄夕宇
我接起电话。
对方明显显得非常着急,他说:「瑷唯,今天我接到光熙电话了。」
我心头一震。
「他说他回来了。」
又一震。
我睁圆了眼睛,嘴里飘出一句:回来,干嘛呢?
现在是夏天,他出现,消失,出现的季节,都是夏天。原来那是个,十分悲伤的季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