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快乐,哪怕笑得在大声...」
在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开心地大声叫喊,跳着舞,没有人听见一名差不多十三四岁的女孩,喝得醉醺醺的坐在吧台旁正小声地唱着歌。
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流出,眼神带着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该有的空洞与迷惘。
这是第二次了。逃家。
原本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课业并不突出,因为她大喇喇的性格让很多人喜欢,只是没有人知道深藏在她心中的灰暗。两个耳洞上各挂着不同的耳环,左耳挂着祖母绿耳环,右耳是骷髅头咬着一颗蓝宝石下面垂挂着十字架,喝醉的少女不断摸着他们,寻求一点慰籍。
人们都离开了,不是回去家里睡大头觉就是再续摊,少女依然趴在吧台那唱着歌灌着酒。
「小姐,我们要打烊了...」酒保微皱眉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客人,死赖着不走,还得用扫把赶,但少女一动也不动,只是坐在那小声唱着歌
「小姐!」
「小姐!小姐!」酒保不耐烦地摇着少女纤弱的肩膀,施了些重力
「阿南,怎麽还没离开?」一道温柔的嗓音从後方的黑帘传来,有一个俊美的男子从那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好友站在那,皱着眉头看着他眼前的女子
「莫天?没什麽啦,只是这小姐迟迟不肯离开啊」被唤作南的男子看向他,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
「她吗?小姐,起来罗!我们已经打烊罗」天走到女子旁边,硬是把她拉了起来
喝醉的少女因酒醉而微红的双颊,看起来像是颗刚成熟不久的红苹果,不管是让谁看了都想狠狠地咬她一口;微开的粉唇没有涂上厚厚的口红或唇蜜,就是那麽天然。可那稚气的脸庞,莫天和姜南霎时意识到他们口中的小姐竟未成年,却喝得烂醉地倒在这里
「该死的,那群小鬼竟然放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进来还让她喝酒!」南有些气愤的说
「或许是没注意到吧,她的衣服穿的这麽成熟,而且南你看」天指了指少女旁边的行李箱
「翘家?」
「或许是吧!」
「要把她送去警察局吗?」
「不,等等,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小女生」天嘴角微微上扬
「我也好像在哪里看过」南绞尽脑汁去回忆着
「啊!难道是她!」
「Bingo!南,看来有好玩的了」俊脸上出现了邪笑
「不会吧,炎会生气的」南抓了抓他那蓬松的褐发,可爱的脸上面露难色
「谁叫他上次要陷害我呢,这是报应」天露出了百无一害的笑容,南只好摇摇头,放任他去做
阎莫天抱起了熟睡的少女,请袁笑南帮忙把行李带回去,袁笑南认命地拿起行李往自己的爱车方向走去。
「她,我就先带走啦」
「早点回来嘿」
「知道了!」
「这小女孩倒挺可爱的...」阎莫天用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将少女的脸抬起,端详着她的脸,他把椅子调整成可以让少女比较舒适的位置,不小心触碰到少女,他紧张地看着女孩,只是她一点动静也没有,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他发动引擎,前往他们的居所。
※
家,在哪?
我的家,在哪?
这只是栋房子而已,里面有的只不过是生下我的人还有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我的爸爸,妈妈,哥哥。
这些称谓代表的真正意义是什麽?
我不会去探讨,不会做无谓的事。我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过一段平凡的人生,一段平凡的生命,不抢走别人的风采,当个影子,这就是我活着的目的。十四岁,我知道了这些道理。十四岁,我了解了这些道理。十四岁,我背负了这些道理。十四年的人生,就是这样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和好朋友打闹,回答着她们想要的答案,青春期少女的幻想,我帮她们捏造了许多不切实际的空想。老师的眼中钉,承受着忍耐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怒骂,那些原本不该由我承受的错误。有些时候那种痛,会承受不了,会压垮我好不容易修筑好的高塔,崩毁、倒塌,再重新建起。砖块打在身上,很痛。总是逃避的我,过着不属於我的生活,过着满足他人的生活。
我活得快乐,也活的不快乐。
因为这人生,实在太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