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迟了两个礼拜,难道连协商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一个月内会先停止供货,但是只要出现断货立刻就会造成通路下游商的恐慌,这麽说,也就是我们只有两个礼拜的时间去筹钱?」季朗豪脸色冷肃地继续回道:「好,林董那边,我们会继续接触看看,知道的,尽量不要让奶奶操心。」
接着,季朗豪停顿了半响,像是在考虑甚麽,最後才笨拙地道:「辛、辛苦您了,爸,再见。」
夏舒茵一听到他挂电话,忍不住抓着他的袖子忙问道:「怎麽样了?情况很糟吗?」
「你也听到了,我们只有两个礼拜的时间,如果金援不到,那麽,季氏股票铁定崩盘。」季朗豪脸色很难看地说着,他伸手握紧方向盘,松了手刹车,踩下油门缓缓开离。「也许你会觉得我奶奶很现实,不过,她已经开口要求Calvin去娶林小姐换得林董信任,才能获得金援来救季氏,或许,你也要先做好做坏的打算。」
夏舒茵听了,眼眶一红,双手捏紧了自己的包包,虽然不甘心,也不愿意这麽想,但如果季朗谦真的对她说他为了家族事业,只能跟她分手,那麽,她又怎麽能真的怪他,又怎麽能恨他?更不能责怪他变心,因为,这也不是他愿意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就是现实,当一切利害摆在眼前时,要怎麽不动摇,要怎麽继续坚持?
夏舒茵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如果,我和季朗谦分手,真的可以挽救季家的事业吗?」
「如果你可以让Calvin自暴自弃,断了一切能够挽回你的想法,我想以他的个性应该会变得娶谁都无所谓了吧。」季朗豪虽然不想看到夏舒茵伤心难过的模样,但终究私心里,却又希望他们最後不能在一起,因为这样,就表示他还有机会,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而不是一开始输了,就永远没有再努力一次的机会。
「我会好好想想的。」夏舒茵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喧嚣街景,却有种想哭的鼻酸。
静静地,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她忙着抬手擦去,一直沉默的季朗豪像早知道她会这样似的,已经拿了一盒卫生纸丢给她。
夏舒茵怯怯地接过抽了张卫生纸,擦着两泡眼泪,不明白自己怎麽越来越脆弱了,一直为了阿宅而哭,甚至为了根本还没发生的失恋分手而哭,她的泪腺真是越来越发达了。
「你不要哭好不好?」季朗豪突然闷声说着。
「甚麽?」夏舒茵抽抽噎噎地看向他。
「你再哭,我等一下可能会出车祸。」
「为、为甚麽啊?」夏舒茵莫名其妙地问道。
「因为,你一哭,我这里就很不舒服。」季朗豪比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夏舒茵傻愣愣地看着他,过一会儿才气愤地说:「你很机车耶!我有哭到害你得心脏病那麽严重的地步吗?!」
「啧,就已经不怎麽漂亮了,还哭得那麽丑,看着都要心脏麻痹了。」季朗豪口气还是和平常一样刻薄恶毒,但转眸看着她的深情眼神,却是那麽温柔。
夏舒茵被他定定凝视着,不禁脸上一红,慌忙把眼光转开,忽然尴尬地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之後的一个礼拜,夏舒茵帮季朗豪排了许多和金主产业大老见面的行程,她知道季朗谦也是排满了这些行程,但看着这两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模样,看着这两个人日渐憔悴沮丧,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少了以前的贵气风采,她心里也明白季朗豪上次说的想办法,其实是没有办法的说词而已。
夏舒茵觉得自己应该为了阿宅做些什麽,她受不了只能在一旁假装甚麽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他把压力和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所以每次她试着探问,阿宅都推说没事,只是应酬太多了,最近才比较累,最後一定是要她别担心。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逼近,夏舒茵终於下定决心,要跟阿宅做个了断,如果没了她的存在,阿宅就有资格以林家未来女婿的身分,请求未来岳丈的金援。
有了林董的金援,季氏就能得救,家族事业就能保存,阿宅和机车男也可以松一口气,伯母和奶奶也可以放下心。
她说服自己,只是牺牲她这段感情,却可以让这麽多人好过,那麽,她放手的会很甘心很情愿,也,绝不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