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表面上是潇洒的离去,但实际上我很清楚是狼狈不堪的逃离现场,漫无目地走着,就像孤魂野鬼似的找不到自己该去哪,学校那麽大竟找不到容身之处,这是否太可笑了点?
「同学,身体不舒服吗?」顿时,有个声音打破我的思绪,抬头一瞧,是保健室姐姐,而我竟不自觉的蹲在保健室门口。
「头痛。」我站起身来,胡乱找藉口塘塞。
「来,我看看。」护士姐姐把我牵了进来,并拿着体温计量着,「36.0,没有发烧。」看着体温计皱了皱眉说。
「摁......」我单音轻声回应,并在心理思考如果不能待在保健室我要去哪?
「同学!同学!」护士姐姐在我面前挥了挥手叫着那已幌神到极点的我。
不知她手挥了多久、叫了多少声,我才缓缓把头抬起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说:「啊?」
「你......你是不是失恋?」护士姐姐打量着我,小心翼翼向深怕刺激的我似的。
「为甚麽会觉得我失恋?」我看着那瞪大眼睛等我回答的她,就不自觉的有些逗趣。
而护室姐姐并没说话,只是把我带到一面镜子前,示意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天啊!这下我真的笑不出来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看身後是否有人,因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衣服、头发、鞋子......我想护室姐姐把我误以为是失恋的也不为过,因为我只差那双眼没又红又肿。
「我没失恋,只是头痛罢了。」我面对着镜子整理好一会儿,面色平静的说。
「对了,请问你是新来的吗?我怎麽记得保健室姐姐没那麽年轻。」我的印想当中,保健室阿姨是三十好几了现在怎麽看起来像二十出头,难道是我记错?
「呵──我是今天刚好来带班而已,而且你是我第一位病人。」护士姐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既然头痛那就休息一下好了。」护士姐姐把我带到病床上,并从口袋掏出一条巧克力塞给我,「吃这个应该会比较好。」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去忙了。
看着巧克力条我想护室姐姐大概误以为我生理期来吧。
躺在床上,我把右手臂盖住双眼,黑暗也许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吧。咬着下唇,企图想把快留下的泪水停住,纵使下唇已被我咬到鲜血直流,那眼泪却也不听使唤的留了下来,而鲜血也像泪水般不断流出,使我尝到许多的血腥味。
「啊──同、同学......不要想不开。」护士姐姐神态慌张的尖叫。
我并没有马上移开手必看向她,而是控制依下情绪後起身要了杯水和几张卫生纸,缓缓的走向洗手台,漱了漱口後便拿出卫生纸压住嘴唇止血。也许是伤口一直被我扩大,导致血流了许久才稍微止住。
在一旁有些惊吓过度的护士姐姐,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结巴的问:「我、我看你精神那麽糟,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沉默几秒後点了点头,并道了谢走出了保健室。其实还蛮对不起保健室姐姐,第一次上班却碰我这怪人。
走在街上,熙来攘往的人快速的在人穿梭,只有我形单影只的走着。
公园,心理出现一个念头。
到了公园半个人影也没有,也对,在这时没人也很正常,况且我也想要一个清静的环境。我从口袋掏出随身听、戴上耳机,并找一个有树阴下的椅子坐下,便闭上眼让黑暗分解那些不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在次张开眼时,眼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前方,我揉了揉双眼使视线清楚後再向前看竟是──李恩翼。
「你......你甚麽时候来的?」我取下耳机有些惊愕的看向他。
「有好一阵子了。」李恩翼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问我可不可以坐,而我便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怎麽不叫醒我?这样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转头看向李恩翼,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学姊......看起来脸色有苍白,所以如果我还叫醒你反而我会觉得抱歉。」李恩翼抓了抓头,而脸竟然有些泛红。
这小子真够害羞,连这样也可以脸红。
「是喔......那谢谢你。」我把视线收回浅浅的笑了笑。
「对了,学姐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还好吗?」李恩翼凝然着我的左手。
「是喔,只是骨折没甚麽大不了的。」
我知道事情早晚会传开,但没想到速度会那麽快,连一年级都知道了三年级也不例外吧。唉!正确来说应该是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烦死了。
「我觉得他真是太过分了,不但打了学姊还那麽嚣张,像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是不知道收敛的。」李恩翼悻悻然的折着手指,发出「喀喀喀」的声响。
「不用了啦,我相信他真的知道错了。」我把目光朝向远方看着。
我想黄斯涵一定不能忍受旁人的舆论压力与眼光,不知道为甚麽就算他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我依然无法讨厌他。
之後我并没再多回应李恩翼谩骂黄斯涵的话,而我越是听笑容就不时的从我脸上消逝,当我意识到时便不知道是多久。
「哈罗!学弟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不可以借一下这位学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讲。」业恺昱双手合十用有吁求带点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正好要去补习。学长、学姊掰掰。」李恩翼赶紧站了起来,看了看左手的手表顺手拿起书包就冲出公园了。
「这学弟还真可爱而这位学妹好像不是如此。」叶恺昱看着李恩翼跑走的方向笑了笑,便转头看向我。
看李恩翼走远以後我便丢给他一个白眼,示意叫他闭嘴。
「你刚刚笑的好假喔。」叶恺昱蹲再地面上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苦笑。
「是吗?可是我是发自内心的笑耶。」看着地上的笑脸,我便抬起脚把那笑脸抹去後对他笑了笑。
「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笑充满警戒心和讽刺。」叶恺昱便又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充满警戒心与讽刺的笑容。
这家伙那麽爱画为何不去拜师学画算了,还来这气我。
我狠狠的瞪着那笑脸的作者,本来想回呛「你又知道」但这句话却被我硬生生的吞回去,而改成:「我刚刚的笑容真的有那麽假吗?」我有些焦虑的问。
叶恺昱停顿几秒愕然的看向我「在我看起来是蛮假的啦,但那位学弟来看应该和平常没俩样。」
他可能很讶异我没回呛他,反而反问问题。但他这回答确实让我安心不少,幸好。
「笑容并不是够遮掩所有事情。另外,你的事我已经听宜庭说了。」叶恺昱把个话题作一个结论後又接了个我并不想提的事。
「你怎麽认识宜庭?」我本来并不想回应他,但一听到宜庭的名字我又不自觉的发问。
「因为你们班今天简直乱成一团,我本来想找人问状况,没想到就有女孩冲了出来说来龙去脉,而这女孩儿就是你的好朋友──江宜庭。还有听说你发飙了......。」叶恺昱前面说的又大声又顺只有最後那句很明显的小声许多。
「摁......」
叶恺昱看我的反应後,用手托着脸像是在想事情一会而说:「其实啊,事情久了自然会被大家遗忘,你只要维持原来的样子,其实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但你要记住一点,时间久了这面俱不耐用,会不自觉的脱落。」
「是吗?」我把头埋进外套里怀疑的答道。看来叶恺昱知道我在烦恼甚麽。
「欸,你看谁来了。」叶恺昱用手肘撞了撞我几下说。
我把外套移开一些,露出一只眼看向前方,是一只猫。「是牛奶!」我惊奇的大叫。而牛奶听到我的叫声,连忙冲了过来跳到我身上趴着。
「偷偷告诉你,牛奶的心已被我征服了。」叶恺昱贼嘻嘻的看向我。一定有阴谋。
「哦,是吗?那你证明给我看呀。」我挑着眉期待看着这场「表演」。
「牛奶!握手。」叶恺昱把手伸向离牛奶不到一公分时,牛奶也同时伸出锐利的抓子迎接,顺势发出警告的叫声,像是意味着「你敢再靠近你就死定」的感觉。
「说大话的骗子。」我睇视的看着有些懊恼的叶恺昱。
「牛奶!牛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前几天拿食物给你吃的好心大哥哥。」叶恺昱不死心的蹲在牛奶面前用手指比了比自己。
「啊!你这家伙竟趁我不在贿赂我家牛奶。」我转头瞪向他并用手指戳了戳。
「呵呵,说溜了嘴。」叶恺昱乾笑了几声。
「不过很可惜这招对牛奶无效,放弃吧,你这冒牌动物小王子。」我摆了摆手叫他别再作无谓的挣札。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你等着看那一天的到来。」叶恺昱站起身来握紧拳。
看他这副模样,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会期待那天的到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