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大人,恕海儿得冒昧请您离开。我家主子伤病虚弱,不适合见客。请天女大人改日再访。」
海儿机警的看出玉萍完全没有好脾气,想办法要劝这位天女离开。弄成这样,玉萍的倔脾气升起来。她本来就不是性情温和的女孩,遇上不得意的事情只会让她不吃软的个性更明显。
「海儿,不得无礼。你退下吧!既然天女有话想说,玉萍愿洗耳恭听。」
顾不得虚弱,玉萍装样子的拉高音量制止海儿。一等小狐仙离开,她百般不开心地瞪人,更加讨厌这名天女展现的稳重与平和,那些全是她平日拿不出来的东西。玉萍勉强掀开被子走下床,随便抓件外衫披好。在这名天女面前,玉萍一点也不想示弱。应该讲,不管是谁来阻止她要颜鸿祈,她都不会给好脸色。
「我不知道您是哪位天女?也不知道您和颜鸿祈有何关联?但是,玉萍可以很笃定的讲:我要颜鸿祈。我要他,非他不可。不管有多少人阻止我,我都要他这个男人。」
听她不带力量的示威,天女只是摇头。
「孽缘。玉萍天女,你生来是鸿祈的劫,鸿祈的痛。现在倒反过来,你为什麽非要往自己的劫去呢?玉萍天女,你一直被仙界捧在手心上,大家疼你爱你,舍不得你伤一根头发掉一滴泪。你觉得伤了你的心的鸿祈会变得如何呢?你难道想不明白他为什麽会被人打到皮开肉绽吗?」
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反问,玉萍蹙起眉毛。那个问题她当然想过,只是一直想不明白。现在被提点了,她却是恼怒远大过心里的疑惑。这名天女和颜鸿祈有什麽关系?她凭什麽这样关心他担心他?
谁是谁的劫,没有人说得准!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麽要这麽关心颜鸿祈?仙界里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
吼出最後一句话,玉萍气归气,心里是痛得不得了。她想到白凛天女和竹允天人提及颜鸿祈的表情,各个都是不屑,连十风也对他冷冷淡淡。为什麽他得忍受这些不平等呢?他在人界已经过得不好,连仙界也寻不得他需要的温暖,难道要让他沦落到魔界吗?她不会让颜鸿祈过得如此悲惨。她真的相信,全三界里最担心颜鸿祈的人非自己莫属了。
偏偏她这份自信在该名天女面前受挫了。天女没多讲话,只是露出一抹浅笑,淡淡地说:「玉萍天女,你太小孩子气了。这种比较没有意义。我也可以告诉天女:我很在乎鸿祈,我很在乎他。」
又一份静化解了玉萍的莽撞。第一次遇见会脱口关心颜鸿祈的天女,玉萍压住诧异,逼自己冷静。不知道为什麽,她不认为对方不是来和她抢颜鸿祈的。这名天女没有表现出玉萍对颜鸿祈的痴恋,反而是最单纯不过的关心,自然的从她眼神与举止里散出来。
她是发自内心想关心颜鸿祈,不参杂多於情感。
一下子,玉萍有些无地自容。看得出来,这名天女对颜鸿祈的了解绝对不亚於玉萍。而她拥有的冷静和沉着又是玉萍此刻害怕的主因。这位天女微微屈膝,银眼睛一瞬见锐利起来,流露出高深睿智。
「玉萍天女,初次见面,我是华一天女。」
淡淡道出自己的称谓,华一天女讲起话来实在平静的不得了,好像完全不晓得这样的身分有多麽显赫吓人。玉萍怔在原地。华一天女单是眨眼珠子,就有气势将她击败得彻彻底底。
在仙界,修练的层级差异往往在这种时候表露无遗。仙术和仙力的落差只是一种化为单位的比较衡量,但是真正的悬殊,靠的仍是心灵的较量。玉萍捏手指头,只能假装镇定。华一天女是高贵、实力高深的天女,不是她这种区区小辈能相比的。
或许她该问:颜鸿祈,有什麽本事和华一天女搭上线?还让天女为他离开长期修练的仙山居所呢?
华一朝玉萍走近,劝她不要再执迷。
「言尽於此。华一望玉萍天女三思。你的存在已经害过鸿祈一次,别再害第二次。他不是你可以要的人,你要不起他的。」
『要不起』三个字重重撞在玉萍心口。华一天女用再简单不过的话把她对颜鸿祈应有的自信和执着全部给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