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梓园殿传来阵阵的猫叫声,那声音如同婴儿哭泣的声音,凄凉尖锐,睡梦中的淑妃似幻似真的听着猫哭的声音,摇着头盗着汗,看见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双手死命地压在一颗枕头上,而枕头下却是一个动也不动,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小女婴。
小女孩有着一双美丽明亮的眼睛,但眼神里却有着她不该有的成熟与怨恨,她流着泪咬着牙压着枕头,此时却传来一个兴奋的呼唤。
「翠翠!你看娘替你弄到你想要的碧纱裙了,虽然有点大,不过……」
一个美丽的少妇捧着纱裙话都没说完,一踏进房门就被眼前的画面给震住了,原本喜悦的神情顿时变成惊恐与慌张,她马上抛下手中的纱裙,冲到床边拉开小女孩,不敢相信的怒斥着。
「翠翠!你在做什麽?她是你妹妹耶!」
妇人看着发黑一动也不动的女婴慌乱且心疼,她不断拍打女婴的背,希望奇蹟出现,但女婴仍旧一动也不动,妇人抱着女婴痛哭,一旁美丽的女孩却流着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妇人抱着已死的孩子伤心欲绝,她怒不可歇的走向小女孩,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小女孩摀着胀红的脸颊,恶狠狠的瞪着她的母亲。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都是因为你,你就只会赌钱、只会勾引男人,我才会让大家嘲笑、看不起,什麽妹妹!那是个不要脸的杂种。」
小女孩愤恨残忍的言语让妇人痛心疾首,她毫不留情狠狠的再赏小女孩一巴掌。
「翠翠!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娘,娘是用尽全力在护着你、爱着你,为什麽连你也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谣言,她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不是杂种,别人怎麽说,娘都可以不在乎,可是你是我的女儿啊!你怎麽可以……可以跟着她们一起污辱娘,娘这麽爱你,你怎麽可以这样伤害娘,伤害你妹妹?」
小女孩用力擦去嘴角的血丝,用轻蔑仇视的眼神看着她的母亲,她拿起地上的纱裙用力丢向她的母亲。
「就是你下贱喜欢卖弄风骚,勾引爹,也勾引别的男人,你知道他们怎麽笑我吗?〜贱蹄子!他们都笑我是贱蹄子,我不是贱蹄子!为什麽不管我怎麽做他们都要欺负我,而你〜却永远只会陪笑点头,像只狗一样捡这些别人不要的东西给我,我为什麽有你这种娘?我为什麽要认这个该死的杂种当妹妹?我没有娘也没有妹妹!」
小女孩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她只听见背後母亲哀凄的呼喊。
「翠翠……你回来啊!……翠翠……」
小女孩摇着头流着泪不停在黑夜中奔跑,她一直跑一直跑,跑向无尽的黑暗,她的耳边出现众人的嘲笑与辱骂。
「贱蹄子!贱蹄子!贱蹄子……」
她摀着耳朵大哭嘶吼。
「我不是贱蹄子,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走开!我不是贱蹄子……啊!……」
「啊………」
淑妃从梦中醒来,她一身冷汗的坐在床上,两个守夜的宫女惊恐的跪在地上,园子外的猫还在哭啼,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淑妃恶狠狠的看着地上的两个宫女。
「哪来的猫?」
宫女发抖的回答。
「不……知道」
淑妃用着阴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宫女,阴冷冷的笑着。
「把牠给我抓来,听见了没有!」
宫女急忙磕头。
「遵命!奴才马上去抓」
一群宫女七手八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抓到了一只小白猫,那猫因受惊吓所以有些张牙舞爪,两个宫女用力抓紧那只猫,深怕猫儿野性一发攻击淑妃娘娘。
被猫扰醒的淑妃冷眼看了猫儿一眼,二话不说的往园子里去,宫女小心恭敬的抓着猫跟随着,淑妃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条绳子,她一副优雅的的模样,慢慢将绳子套在猫儿的脖子上,然後扯起嘴角一阵冷笑。
「挂上去!」
抓着猫的两个宫女顿时脸色一阵青白,犹疑的望着彼此,迟迟不敢动手,淑妃大声怒斥。
「本宫叫你们挂上去,听见了没!」
宫女看着鬼魅般的淑妃,咬着牙抖着手,紧闭着双眼,心一狠将猫往树上一挂,只见猫儿脖子上的套绳一紧,那猫发不出声音痛苦的挣扎着,淑妃终於满意的笑了,一派悠闲优雅的看着痛苦挣扎的猫冷冷的嘲讽着。
「叫啊!你再叫啊!我看你还能叫多久?」
淑妃开心的欣赏着猫儿死前痛苦的挣扎,一旁的宫女都暗中互相支撑彼此吓软的身子,每个人都热泪盈眶,却没人敢哭,她们都用尽全力在让打颤的牙齿别发出声音,直到猫儿一动也不动淑妃才满意的随口丢了一句。
「扔了它!」
然後头也不回的走进殿里抄写她的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