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淚 — 男女朋友?

时间的推移下,太阳不再高照,橘红的阳光打在身上,真是舒服。众多的摊位也都摆了出来。

三点了,徐凯洁终於拍出她想要的照片。

「怀恩,你看这些照片,如何啊?」她兴奋的硬把相机塞到我眼前。

「嗯,很不错,那我们走吧。」我向公车站的方向走。

「走去哪?」她拉住我的手。

「回家啊!」我继续走着,她又把我拉住。

「回家?」她看着手表:「现在才三点,你开玩笑的吧。」

「我很认真的在说,你有看到我脸上有玩笑两个字吗?」

「我可以帮你写上。」

「回家。」我很坚持的说。

「但保镳不是要听从雇主的话吗?」

「等等,为什麽我是你的保镳?你有拿什麽东西交换吗?我觉得我没得到任何的好处。」

「平常和你聊天不就是给你好处吗?」

「那不算……」

「既然这样,你等着。」

徐凯洁率先的走到卖冰淇淋的摊位前,对着戴遮阳帽且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老板娘说:「老板娘,我要两只薄荷冰淇淋。」

「好,马上来!」老板娘起身,拿了两个甜筒,在机器的嗡嗡声下挤出了两个薄荷冰淇淋。

「谢谢,来怀恩,这是你的酬劳。」

我接下冰淇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但她不理会,津津有味的吃起冰淇淋。

「这是我当保镳的酬劳?」

「对啊!快吃吧,不然等会全部都融化了。」

我把冰淇淋含在嘴里,淡淡的薄荷味随着冰凉的冰淇淋进入嘴中,原本燥热的身子如遇甘霖。我好久没有吃冰淇淋了,对於再次的接触,顿时有种怀念的感觉。

「好吃。」我说。

「好吃就好。」

「你们是男女朋友啊!」老板娘突然说了一句,我和徐凯洁当场愣住。

「我们……我们不是啦,我们只是朋友。」我慌张的说。

「是这样子吗?」老板娘露出不相信的眼神。

「没错,是这样子,是我硬拉他出来陪我逛眷村,就只是这样子。」凯洁的脸红得起来,她赶紧地说明缘由。

「是喔,因为看你们很合的样子,所以我才这麽说的,奇怪了,我看人的眼光不会这麽糟吧,看来是我老了。」

「老板娘别这麽说,你还很年轻呢!」

「谢谢,我对我的误会道歉,来,这个给你们。」老板娘从摊子下方掏出两个用彩色包膜包住的铁丝所弯成的蝴蝶。

「好漂亮喔!谢谢你。」徐凯洁开心的接下,我则有点难为情。

「老板娘,这……」

「哎呀,年轻人,别多说了,这就送你们,就当作是买冰淇淋多送的礼物,你们去大树那边吃比较阴凉,在这里,太阳就要把你们的冰淇淋吃掉了。」

两人肩并肩的向一棵大树前进,那颗大树的枝叶很有自信地绽放,它们尽可能的伸展身躯,让更多的枝叶可以享受阳光的滋养,树下偌大的阴影也成为人们消暑的好去处。

「你看这棵树,像不像那家银行的标志?」我说。

「你说的是哪一家银行啊?」她继续地吃着冰淇淋。

「我忘记叫什麽名字了,你不要只顾着吃冰淇淋,抬头看一下嘛!你这样子会错失很多好的景色喔。」

她果真抬起头,没注意地板上的突起,脚去拌到,一个不稳,差点跌倒,我赶紧的去扶助她,才免得跌出一身脏。

「小心点。」

凯洁看着我,我看着她,我顿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是多麽的……我马上把手收回来,她也整整衣裳,掩饰心中的纷乱。

「谢谢。」她羞怯地低下头。

来到大树下,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个树的壮大,鸟儿在枝桠间唱歌,蝉也悠闲的呼朋引伴,好一个美妙的夏日午後。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大树坐下,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片的祥和。

现在这是最佳的时刻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那个问题一直盘绕在我心头,现在这是时候,我打起勇气,转头对着凯洁。

「凯洁。」我说。

「什麽事?」

「我想要问你一件事。」

「什麽事情这麽的严肃?」

「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徐凯洁停下一切的动作,她看着我的双眼,我感到好刺眼,几次的想要把视线移开,但我知道我不行,我要得到这个答案,就必须坚持到底。

「怀恩,你在说什麽?」

「我说的很清楚,我们是男女朋友吗?」我再次地说出心中的问题。

冗长的沉默如同罩子般困住我们,连鸟鸣蝉叫都消失无踪,外头祥和的世界也从眼前消失,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徐凯洁的身上和她即将说出的答案。

「我们是吗?」我再次地询问。

「怀恩,什麽是男女朋友?」

她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什麽是男女朋友?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男女朋友的定义,那你怎麽会知道我们就是男女朋友?」

「感觉啊!很多的事情并不需要知道定义,定义是死的,是人类自行规范的,其实感觉对了,那就对了,何必要知道定义呢?」

「如果你说感觉对了,那整个世界就完蛋了。」

「为什麽这麽说?」

「你看看那些无恶不作的犯人,像是轰动一时的双枪杀手柯洛理,他在死前写了一封信:在我外衣里面是颗疲惫的心,但这是一颗善良的心,一颗不会害人的心。而在被处以死刑时,他又说:『这就是我自卫的结果。』他根本就不认为他有什麽错,他感觉他这麽做是替天行道,是造福人群。所以才要有法律来规范这些人。」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真的是两回事吗?我并不觉得,我觉得这两件事的关联是很紧密的,你没有规范男女朋友的定义,就像是没有法律来规范到底什麽叫做犯法;你说感觉对了就对了,那犯人感觉对了就可以犯法吗?」

「我……」

「严怀恩,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所以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们的谈话,我们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亲密……」

「那我改问另一个问题,怀恩,从朋友进入到男女朋友,需要经过哪个阶段?」

「告白。」

「我们有告白吗?」

「没有……但是感觉,就是感觉!谁说一定要告白的?」

「你说的。」

「我……」

「别再讨论这些了,我看再下去,你的脑袋瓜就要烧焦了。」

「那你说我们要怎麽做?」

「其实很简单,我只希望你……」後面那句话我听不清楚,是她的音量变小了吗?只见她把手去揉眼睛,她在哭吗?

徐凯洁转过头来,脸上没有哭的痕迹,那我就放心了。

「怀恩,我们走吧。」

「走去哪?」

「你说呢?」她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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