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盛若桔梗 — 〈五〉慾望

「清,我有事告诉你。」女子轻唤。

男子闻声,自书堆中抬起眸,笑意淡淡。

「其实……我出生於黑道家庭,爸爸希望我毕业之後能回家帮他……」女子清脆响亮的声音渐趋微小。

男子一愣,眸光一暗,微微地皱了皱眉。然而随即轻声地说,「只要你也希望走这条路,我便支持你。」

然那一瞬的拧眉,却真实地看在女子的眼里,教她心底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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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雪白的大床在房间的正中央,柔软似云。

姚蝶一身亮红色缎面低胸睡衣,衬出她如雪的肌肤。此时的她已经抱着被子在床上辗转了好几圈,一头秀发散乱在床上如一幅墨画。

双眼下方微微地泛青,正是因为她失眠了一整夜。

每天的工作都让她忙到回到公寓常常一倒头就睡,虽然这一年以来,虽是频梦,却少失眠。而这世上,能让姚蝶失眠的,也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

可恶的温以清。

想到他,姚蝶咬着下唇,又在床上翻了几圈,甚是苦恼,随手把一个枕头丢到床下,以泄她的烦郁,「到底该不该去哪,烦死了──」

距离上一次哭着离开他的公寓,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期间,姚蝶赌着气,忍了一个多月不去找他,尽管她心底想见他想见得难受。

为了赌一口气,她还把温以清的公寓钥匙埋进阳台的桔梗花壤中,就是怕自己一个冲动就又去找了他。

他既然不要自己,自己怎能一厢情愿地巴着他?她姚蝶,才不是这般不要脸的人。

可是,还是好想温以清,好想他。想念得受不了。

连作梦,都梦到自己铲光了阳台那片盛开的桔梗,挖出那支钥匙。

事实上姚蝶後来还是挖出了那支钥匙,就在昨天。

都是因为昨日不小心瞥见了墙上的挂历,不小心看到了日期,不小心回想起明天便是他的生日,不小心忘了要与他赌气,不小心就把钥匙挖了出来。

还小心翼翼地,不伤害任何一株桔梗花。

「他一定不要我去的,他都不要我了……」姚蝶这样想,眼眶一红,滚烫的泪水从眼角直接滑落在床单上,一片湿濡。「可是为什麽他又要留一把钥匙给我?」

这一个月间,温以清打过一通电话到姚蝶的手机里,姚蝶彼时还在气头上,当下便删了来电纪录,连号码都没存。待气消之後,却又深深懊悔着为何要删了那通电话。

尽管生气,她却从不曾怨过他、恨过他。因为勃然大怒的背後,实是因为对他的爱太深。

姚蝶不知道纠结了多久,她揉了揉眼起身下床梳洗,然内心的挣扎未止。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竟已站在温以清的公寓门口,望着镀金的门牌号码,烙印着自己的生日。

姚蝶紧紧捏着那只钥匙,手心快要沁出汗来。

她越想着要将钥匙放回包包,回头离开这里,手上的钥匙却是不听使唤地偏是凑进了钥匙孔。

一声咯嗑清响,沉重的雕花大门被姚蝶推了开,一眼便望见了宽敞的客厅。

姚蝶登时一愣,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客厅里,一个女子正往温以清的身上倾,见有人突然开门,吓得赶紧站稳了身子。「你是……」

女子的声音让姚蝶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距离过近的两人,心中升起一把无名火,连鞋子都没脱,便踩上了铺木地板,一把将女子拉离温以清,「我才要问你是谁?!」

「我……我是以清学长的学妹……」女子被来势汹汹的姚蝶吓了一跳,绞着手指嗫嗫嚅嚅地说。

「既然不是女朋友,靠这麽近干麽?」姚蝶一步站到温以清身前,从中挡住了两人。

女子觉得被吼得莫名,语气也不悦了起来。「学长现在又没有女朋友,为何不行?再说,你又是谁啊?怎麽可以擅自闯入别人家里?」

「谁说他没有女朋友?!」姚蝶气冲冲地说,话语未落,便迅雷不及掩耳地转身一把勾住温以清的颈後,让他俯下了身,一双红艳欲滴的唇印了上去,贴在温以清淡淡的薄唇上,辗转吸吮。

姚蝶明艳的双眼还不忘瞥了眼一旁的女子,只见她登时瞠目哑口,不敢置信。然她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

姚蝶见状,一只手环上温以清的腰,将他压近自己,两副身躯彼此相嵌得合适无间,像是生来便合该与对方结而为一。同时,姚蝶也感到温以清一双手轻轻地环上自己的腰间。

她得意地瞄了一眼一旁的女子,彷佛耀武扬威的胜利者,以眼神冷冷嘲讽着女子的不识相。

「骗、骗人──」旁观的女子终於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又羞又不堪地仓皇逃离温以清的公寓,手上拿着的一个精美纸袋掉落在玄关。

姚蝶听得她匆促的脚步声,心下喜悦,计策已成,正想退开温以清的唇,然後得意地感谢他的配合。

不对──

「温──呜──」

温以清并没有放开姚蝶的意思,在姚蝶想退开他的胸膛时,环在姚蝶腰後的一双手箍得更紧,一双薄唇纠缠得更深入。

「阿蝶……是你先招惹我的……」几声低喃溢出温以清的唇齿。

低沉喑哑的嗓音回绕在耳际,姚蝶只觉一时晕眩,像是失足跌落了无底深渊。压根忘了自己为何而来,只知这双唇、这个男人的滋味,久违得让她思念不已、渴求不已。

姚蝶一双纤手揪紧了他的衣襟,像是要撕扯掉温以清的衬衫,身体热烈地接纳与回应温以清唇上、指尖在她身上触碰的温热酥麻。

温以清本就是让她不能自拔的。如今压抑了许久的思念与慾望一并爆发,如一团点燃在身上心上的火,不可收拾。

姚蝶感觉到自己被打横抱起带往里头的寝室,她放任了自己的思绪迷糊,顺着生理的本能扯落了他的上衣,也扯落了自己的。

一件件衣裳散落在往寝室的途中,如开一地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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