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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ny为了她的光碟,很识相的正在帮我马杀鸡,「有没有想吃?什麽我帮你拿。」
「我要吃杏鲍菇。」我不客气的吩咐Fanny。她端一盘杏鲍菇过来,我吃完杏鲍菇,「我要吃烤虾。」
Fanny又端了一盘虾子过来。
「顺便帮我去壳。」我依然不客气的说。
Fanny为了她的光碟她真是忍辱负重的听我差遣。
「坏掉的光碟先拿来给我看。」我说。先放过她吧!
原来光碟在寄送的途中已经被压坏了,裂痕都快断成两半了,难怪读不出来。Fanny这个原始人还没进化到现代人,任谁用看的也知道为什麽读不出来,也只有她这个史前祖先不知道吧!
我把重新烧的光碟拿给Fanny,果然拿到光碟就不服侍我了,到别处去拉D塞去了。死没良心的,就她那几张照片害我浪费两张DVD十五元,外加邮寄挂号三十元,总共四十五元。
我转头看看小君在干嘛,她烤的满头大汗,好像在洗三温暖。她烤的肉,依然是半生不熟之外,她阿母看不下去,甘脆回家炒了几盘菜给大家吃。
八点,我用余光扫到一个整身穿橘色的骑士,骑着一台橘色的机车,整团光影就是橘色的。不用想这个人就是跑去跳有氧舞蹈,刚下课冲过来的Orange。
为啥Orange是一团橘色的呢?因为她很喜欢橘色,她房间的墙壁不用多说就是橘色,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橘子,所以我们不会叫她的本名,直接叫她Orange。
有看过〈我们这一家〉的朋友,是不是会联想到她弟弟就叫柚子?她阿母就叫花妈?
我有这麽开过Orange这个玩笑,她的反应是…无言外加板了我一眼。
Orange好像没有发现到我们就在这里,继续勇往直前。
奇怪!怎麽这个位置这麽不容易被发现,还不是只有我而已,小君还真会挑地方。
我马上冲过去追Orange,还好前面路口是红灯,她停下来,不然就算我不是破病的人我也追不到她。
就在追到Orange後面只差一、两步时,红灯正要变绿灯,她准备催油门之时,我情急之下大力拉了她机车後座的扶把。
三、二、一,准备冲出闸门的赛马,突然莫名的被人拉住马尾巴,可想而知是多麽惊吓的事。如果现在的交通工具是停留在民国前几百年的名驹,我想我会瞬间被马後踢,重伤不治。
好,我扯太远了。
Orange转头往後看,认不出我是哪位,她的眼神正在说哪里杀出来的死小孩,敢拉住我Orange。
「你骑过头了,我们在後面。」我说。听到我的声音,这下Orange才知道我是谁。
「铐!太阳是很大喔!干嘛戴帽子,害我差点认不出你是谁。」好心叫她,居然骂我铐。
Shit,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让Orange继续勇往直前算了,让她也绕个半个小时没人接她电话才对。
Orange停好车,走到烤肉现场。最後一个到的她有如出席晚会最闪耀亮丽的特别来宾,全部的人都看着她,也盯着她那一身特别的橘色洋装。
Orange纷纷跟众人打招呼後,坐在我旁边开始边喝台湾啤酒边吃那半生不熟的肉。我想说等她吃的差不多,我再帮她烧光碟然後回家休息准备上班。
全世界都知道我不会喝酒,所以Orange喝酒吃肉边聊天的对象自然不会是我。
不会喝酒硬要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呆子。
有这样的人吗!?嗯,有的。
这个又傻又呆的人就是人称傻大姐的Fanny。她喝上一杯就开始头晕目眩了,若再喝一杯肯定连台北火车站都不知道怎麽去,就回不了基隆了。
九点,眼看时间差不多,我该先行一步回去了。
「Orange,把随身碟拿给我,帮你烧完我就要回去了。」我说。
「ㄜ…」Orange说。
「ㄜ个屁,快拿来啊!我等会还要上班。」
「我想跟你说…」Orange吱吱唔唔。
「说虾小?」
「我忘了带。」
妈的!不早讲,害我在这一直等。於是,我拿了没派用上场的笔电,再向嘉惠说一声我要先走一步。
走之前我还记得要付伙食费给小君。小君人很好,知道我抱病前来,伙食费还给我打了五折,再给我外带两瓶我最爱的麦香奶茶。这次聚会没跟她多聊,她忙着烤肉,忙着招呼其他人。
就当我要离开时,有一个人拉住我的手,这个人就是头晕目眩的Fanny是也。
「威钧。」Fanny一副装可爱的模样。虽然我破病,但我的脑袋可没病,更何况看她的表情不用脑袋想,用膝盖想就知道她这个单细胞生物要干嘛。
我没有立刻戳破Fanny,我的表情先打了一个问号。她接着说:「送我一程,好吗?」
Fanny语气异常的温柔。呵呵,我就知道,看在她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的份上,就送她一程吧!
「要我送到哪?龙山寺捷运站还是台北火车站?」我说。
「基隆火车站。」Fanny又一副装可爱的表情。她真敢讲,当我很闲等一下不用上班吗?
「你想得美,台北火车站不要就拉倒:」我说。
「你很没良心耶!你忍心让我一个小女生独自搭车回去吗?」Fanny拉着我的手。
「这位大姐,你已经不小了,可以嫁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女生喔!」最後敲定台北火车站,我们跟众人saygoodbye後,便先行一步离去。
Fanny一坐上我的车,我空调都还没开,只是先送风,她就一直喊好热。喝的脸红通通的怎麽可能不热。她除了喊热之外,还给我哀怎麽没音乐。
「真是不好意思,音响主机早就寿终正寝很久了,一直没钱换新的,只能拿手机充当汽车音响。」
Fanny听完这句话,又给我笑到翻掉,她接着说:「一台外表漂漂亮亮的206,里头居然没音乐。」
要让Fanny闭嘴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快车,速度对我来说是享受,但对她来说却是恐怖。
环河南路一路直线畅通无阻,我加足了马力,时速逼近一佰。这方式果然很有用,Fanny现在是惊吓程度犹如看到地狱一般,手紧抓着扶把说:「不要开那麽快,我不赶时间。」
好吧!就饶了她一次。减慢速度再右转进市民大道後,拿出手机播放音乐,郭采洁「狠狠哭」。
『我狠狠哭了一整个冬天把你留在昨天做纪念一个人反反覆覆去想去沈淀终於了解爱狠狠哭完的那一天我也该忘记你的脸我就在一念之间看见了春天』
正符合我的心声,可是听歌跟着哼唱的人并不是我,是Fanny。我问她:「怎麽?你也被人甩了啊,唱的这麽真情流露。」
「我…还…没…被…甩。」Fanny拉长了音。
「还没,那就是快了。」
「你讲话真的很机车。」Fanny气红了脸。
「欢迎你随时加入单身俱乐部,我现在正在招募会员中。」这次换我笑到翻掉,「哇,铐北。」我不小心飙出了脏话。
「怎样?」Fanny问。
「台北车站开过头了,要麻烦你多走几步路罗。」我靠边停下来。
「他妈的!你会不会开车。」
哇!真是夭寿,骂的比我还大声。Fanny骂完下车前还记得跟我说声谢谢,简直就是大力呼男生一巴掌之後,再saysorry的感觉。
关上车门,我孤单的开回去准备上班。
Fanny说感觉我变了一个人,问我为什麽离职,是不是发生的什麽事。从她的眼神里我相信她是真的关心我,所以我掏心诉说。她听了之後为之动容。
与友人相聚的欢愉感回到加油站後就随之消失。
晚班下班的雅玲都会留下来陪我一下,会问我需不需要买东西,会跟我瞎聊抱怨一下生活或工作的事。她说:「过年快到了,站长最近一直喊业绩业绩的。谁没卖出汽油精,就会被他一直念。」
「叫加油员推销产品这根本就不合理,卖不出去还要自己买,这更不合理。如果站长敢当我业绩怎样又怎样的,我一定会铐腰回去。」
「大夜班车流量不多,站长应该不会太要求你。我们早晚班的比较会被当。」
我发现好一阵子都没看到雅玲点起菸,我问她说:「你好像这阵子都没在抽菸?」
「你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迟钝了?」
「你不会只是在我面前不抽菸吧!」
「铐!我是真的在戒菸,不是讲讲的。」雅玲说:「而且你说过我真的戒烟的话,要试着对我温柔一些。才讲没两句话,就让我骂脏话,你是想气死我才甘愿吗?」
「我的错,我的错,这位正妹别气别气。」
「这样还差不多。」雅玲听到我说正妹两个字,她的眼睛都笑了,「听说站长明天要请大家下班後去唱歌,你知道吗?」
「没有人跟我说。」
「好像是唱晚上十一点的,你会去吗?」
「请问一下,我要怎麽去?」
「对吼,你要上班。」
「所以你就好好玩吧!」
「嗯,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雅玲要求我陪她去唱歌,算是给她这段时间努力戒菸的实质鼓励。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