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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婕霓念的是私校的关系,难免课业压力比较大,再加上又要留夜自习和补习,每天晚上几乎都快十点才到家,而我这个韩家常客,自从这个学期开学後,便很少在韩禹谦家里遇见她。
而和方阿姨熟识後,我常常赖在韩禹谦房,同之前一样,跟他共用书桌,甚至是共用床铺,当然,这只是偶而,意外中的意外。
有时候我也会把小可爱带过来凑热闹,但通常,有牠在的时候,我们总是读没多少书,便从书桌前溜了下来,尽情的逗弄我们的「儿子」。
最近两家子共进晚餐的时候,我妈妈老是笑我「出们了就像弄丢,回来就像捡到一样」,而且还是台语发音。但问题是,外公据说是外省人,不太会讲闽南语,而妈妈的闽南语也一样破。
至於那个要我赶快嫁过去的玩笑话,又重新上演,只不过这回的主使者是方阿姨,方婕霓的妈妈。
虽然没有像先前一样尴尬不已,甚至心生愧疚,但每每遇上这个话题,还是让我们两个当小孩的哑口无言。
妈妈和方阿姨的感情很好,我在韩禹谦房里念书时,不时会听见门外传来的欢笑声,没多久之後,她们便会敲敲门,要我们出去吃宵夜。
时间晃眼即逝,很快的,我满十七岁了,而小可爱也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正好整整一年的时间。吃完妈妈和方阿姨合力准备的生日大餐後,韩禹谦载着我到附近的宠物店购买宠物零食,那是我们要给小可爱的礼物。
然而,当学测倒数的数字开始写在黑板上时,除了要到补习班的日子外,我和阿昊明明同校,彼此的教室也在不远处,却极少碰上他。
阿昊很认真,而且认真的过分。他的成绩总是坐稳全校前三名,几乎每个老师都对他称赞有加,认为他有资格堪称本校奇蹟。
感觉很怪,明明曾经是那麽接近的我们,如今却教人感到如此遥远。
而我和沛昀,也因为我决定暂时先不写小说,用功念书,而减少了我们连络的次数,从前一个月吃一次饭的约定,早就不知道哪里去。
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但迫於现实无奈,不得不屈服。
「韩禹谦,我好想念阿昊跟沛昀喔。」每隔几天,和韩禹谦一起念书的我,总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好似只要我多说几次,他们就会出现在我眼前一样。
「想念阿昊,请到他班上找他,想念沛昀的话……」他总是给我同样的答案,将手机递给我之後,叫我自己打电话,一点创意也没有。
但抱怨归抱怨,过去的经验告诉我,即使再不甘愿,人啊,只要活着就得懂的屈服,所以我得习惯这无趣且忙碌的日子,因为我是考生。
下学期,身为校刊总编的我,更加忙碌,除了得不时和各个编辑小组讨论,以免他们交出太令人发指的成品外,还得跑厂商洽谈与再三校稿,让我和另外两个主编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人觉得边校刊很简单,但经过这回的磨练後,我相信绝对没有一般人想像的那麽容易。
好不容易,将成品交出去,印刷完毕後,担在肩头上的担子总算能卸下,而後又是一连串交接的会议和指导。
而後,凤凰花开,学长姐们离开学校,我也离开了让我忙得晕头转向的社团,专心准备考试。说不会不舍是骗人的,虽然曾被忙碌淹没,三更半夜还拿着绘图板在制作美编,但事实上我也学到很多,至於,成为学校学生里最年长的存在这点,我可能还要有一点时间反应。
放暑假前,导师再三叮咛我们不能松懈,这个暑假决对要好好利用,将过去不足的补齐。虽然长得越大我越怀疑这句话,先前遗漏的那些知识,真的有可能用一个暑假就全补回来吗?但,从小,这方面的叮咛一向听得很认真我,想归想,终究是依言行事。
幼稚园毕业时,老师说,要多读一点书,上了小学才不会跟不上,於是我拉着韩禹谦,整天泡在图书馆。
国小毕业时,老师说国中的课业比较重,若是不认真点,很有可能跟不上,於是我要求妈妈让我先到补习班先修,而韩禹谦当然也被拉着去。
国中念的是升学班,班导师整天在我们面前叮咛要认真、要认真,才能考上好学校,於是我的生活便充斥着书本,课内、课外,惟一的欢乐是和阿昊、沛昀、韩禹谦玩在一起的时光。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个太优秀的人存在吧?韩禹谦在我眼里几乎是十项全能,能文能武,在音乐上也十分有天赋。与其说害怕被比较,不如说我怕输给他太多,怕跟不上他的脚步,我不希望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开,然而事实证明我们的天资确实有一段差距,不是说我多认真、多努力就能迎头赶上的,只是这样的习惯,早已深耕蒂固。
而这段时间里韩禹谦没再交任何一个女朋友,他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开窍,居然懂得拒绝。我常调侃他,他却总是笑笑,说麻烦。
後来我才知道听阿昊说,虽然韩禹谦读的是男校,却因为行事作风的关系,认识不少外校的女生,连之前跟雅轩在一起时,也因为没刻意公开,居然还有女生跟他告白,气得雅轩直跳脚。
也是因为这样,我才终於明白,原来他的好,不是只有我才看的见。
「有没有听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快去把这颗月捞一捞啊。」这是阿昊说的,他手里拿着英文单字本。那天是补习的日子,我在公车上提起韩禹谦近期空白的感情生活,他难得糊涂的这麽对我说,害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念书念坏了脑袋。
「你李白喔?跟人家捞什麽月,念书啦!」白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我,继续盯着窗外流动街景发愣。
怎麽越长越大,这个世界就越来越复杂呢?
怎麽长大这麽难?怎麽有那麽多得到与失去?如果可以,我真的一点也不想长大,永远是那个单纯美好的自己,但这样的妄想,也只有在梦境里,方能满足。
#生活很简单、很规律、很无趣,而你,是我最简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