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淡水河河神 — 【三】帥爸爸開的理髮廳(part 3)

父亲已准备好了,在座位前等她,「可爱的小妹妹请坐,你叫什麽名字啊?」

此时小女孩看到父亲,才猛然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在跟大人讲话,「我我我...我叫乔临晋。光临的临,晋朝的晋。」以她这个年纪,自然是不知道什麽晋朝,只是她的母亲介绍她时都这样讲,她就照说了。

「你好,我是水叔叔。这是我儿子竣秦,欢迎你来找他玩。」

「嗯,水叔叔你好。」

「好乖。」父亲摸摸她的头,「叔叔要剪掉你头上的口香糖,再帮你修得很可爱,把你变成班花!」

父亲一边跟临晋聊着,一边开始动工了,竣秦反正没事可做,就在旁看着。临晋对自己家里的事不大了解,但透过那些三姑六婆,父亲早了解了个大概。

临晋今年五岁,父亲愤而离家後与母亲离婚,母亲何望清调来淡水马阶医院,所以搬来这里住。平时工作非常忙碌,常值大夜,临晋很少看到母亲。

临晋家变成单亲家庭的缘由与自己的儿子不同,甚至还更悲惨,引起了父亲的同情。才这麽小,每天回家一个人吃着桌上冰冷的剩饭剩菜,怪可怜的,「临晋,你放学回家後,可以来找阿秦哥哥玩喔。」

同时他转头,「竣秦,你有空带她在这一带走走,熟悉一下环境,如果你要去哪里玩也带着她,她妈妈没空带她去玩。」

竣秦听了颇为不满,想说没人带她去玩干他屁事!带着这麽一个小女生走来走去,像跟屁虫似的,给同学看到多麻烦啊,可能还会被说什麽男生爱女生,越想越觉得厌恶。

「竣秦。」父亲的口气是肯定句,也用很肯定的眼神对着自己的儿子微笑。

「好。」这是父亲擅长的,温柔但肯定的坚持,父亲一旦露出这种微笑,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违抗的余地。

他突然想到了,这小女生跟自己一样,是单亲家庭呢。

抬头看看父亲,父亲依旧对着自己微笑,点了点头,他略微懂了父亲的心情,这大概是所谓的同情吧。

不知不觉间,父亲剪完了,「怎麽样?好不好看?」他把这小女孩当作正式的顾客,拿起镜子照着她的後脑勺,一脸期待地问。

「好、好看…」临晋有点愣愣的,好像发型不只是纯粹剪短了而已,但她也说不上来。

「马桶盖头不见了!」竣秦直接点出了不同。

「竣秦,你说呢?临晋有没有变得更可爱了?」父亲对竣秦微笑示意,眼神中明显在要求肯定的答案。

只是竣秦漫不经心,「喔,是还不错啦。」父亲只是摇摇头。

「啊!那个…」她掏出了小白兔书包里的小熊熊钱包,「请问是…」

「不用了,今天算你免费!」

「谢、谢谢叔叔!」

她正满心欢喜地走出大门时,竣秦叫住了她,「等等!」然後转头,「爸爸,她没带钥匙。」

「这样喔。」被同学黏口香糖欺负,又没带钥匙,母亲不知道要几点回来,难怪她会哭了,「小妹妹,叔叔现在要做晚饭,你跟我们一起吃。你母亲回来了,我们再把你送回去。」

「啊、不…不用了…」嘴巴上说不用了,但钱包里的钱基本上是只够买一包科学面的,至於之前她想付理发费用,纯粹是因为她没有金钱概念,不知道理发费用可是比科学面高得多了。

「没关系啦,我爸不但很会剪头发,炒菜也超好吃喔!在这里吃吧。」本来心中早先有点埋怨、对这小女生感到不满,但看她哭成那样,又没办法进家门,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吃晚餐,因此也改变态度,真心希望她跟他们一起吃了。

说完後,竣秦随即打开了电视,转到了《阿尔卑斯山的少女》(亦称小天使),立即吸引了临晋的目光。看到了喜欢的节目,她就自动开始看了起来,什麽礼貌或客套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本来竣秦是想看《超时空要塞》的,不过今天一集不看也没关系。

厨房蒜头爆油的香味飘来,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竣秦也把灯打开来,晕黄的光把这小小的家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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