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淡水河河神 — 【六 】仙度莉拉的舞會(part 2)

竣秦还正怀想着置身於童话般中的自己,孟森的重型机车就停了下来。还无瑕注意自己身在何方,他就随着孟森踏入舞厅,一片漆黑中,几道绚丽流光从他脸上扫过,富有强烈节奏的电子音乐充斥在这密闭空间当中,黑暗让空间的轮廓都变得模糊,而黑暗也在他眼前,向四面八方无限扩展开来。

孟森与熟识的友人聊天,将他介绍给他们。音乐嘈杂,人声喧譁,加上孟森的朋友很多,他一时还搞不清楚谁是谁,只能点头傻笑。

莎亚涂满蓝色指甲油的纤手,往他的下巴刮了一把,「竣秦第一次来喔?」

他不由得缩了一下,低下头来。

「会害羞喔?真可爱。会跳舞吗?」

他望向身边窜动的人群,跳舞似乎就是随着音乐扭动,看似简单,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麽跳。

看他一脸窘迫,莎亚笑了,「竣秦弟弟,长得蛮帅的喔,来,莎亚姐带你~」

在这同时,音乐换了另一首,旖旎的旋律带点挑逗的意味,莎亚姐领着他轻轻摇动,自己却熟练地将双手挂在他脖颈上,性感地扭腰摆臀。她胸前一对豪乳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略微低头就能看见她深邃的乳沟。舞厅灯光昏暗,只在几道雷射光扫过来时,才得以窥伺那双峰间神秘的沟缝。此时莎亚姐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似乎发现了他对她的豪乳投射的火热目光,轻轻一笑,一把将他的头按向她的胸口。

他吓得浑身一震,下意识倒退,她清朗地笑了,停步,舞曲结束。

「这个不错哟~」莎亚姐用下巴指指他,对他眨眨眼,扬起一抹媚笑,她这话是对孟森说的。

「莎亚姐,我也想当你的钢管啦!」

「你想当谁的钢管?」一位穿着同样火辣性感,但浓妆艳抹也掩不住些许稚气的长发女孩,娇嗔着从後环住孟森的脖颈。

孟森顺手捏了一把这女孩浑圆的翘臀,「涵涵,今天穿这件很骚喔!」

介绍涵涵给他认识後,涵涵突然想到了什麽,「说到新来的,我今天也带了一个,说是要补完习才过来,啊~好学生就是好学生,跟我们不一样啦~」涵涵耸耸肩。

「啊,她来了。」涵涵突然接起手机,同时隐入人群中,一会後拉着一个短发女孩来到众人面前。

「我…我是沧湛,你们好。」略微缩在涵涵身後,一脸青涩的短发女孩,漾起可爱的微笑。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除了舒婷,他也遇过几位气质脱俗的女孩,但沧湛不同,她更特别,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她就是他在找的人。

他对自己的外表颇为迟钝,直到第一次被女生告白,他才注意到,原来他在学校也可算是校草一枚。他不好拒绝,试着约会几次,却没什麽感觉,往往不了了之。

他的同学朋友们似乎都觉得,有女生主动投怀送抱,只要别长得太抱歉,照单全收有何不可,但他无法认同。他没有办法,去跟一个不是他真心喜欢的女人交往,就算只是约会,也感到索然无味。

总觉得这样的想法会被耻笑,所以他一直放在心底,默默等待。而自己到底在等什麽,他也说不上来。

直到他遇见了沧湛。

几道雷射光扫过来,照亮了沧湛的俏脸。他无法控制自己,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略微嘟起的粉嫩双唇,和那白皙水嫩的脸蛋。她水蓝色的及膝洋装,样式简单,毫不性感,和他一样,在这环境中显得突兀,但这样的剪裁,掩不住那曲线窈窕的柳腰,以及她胸前隐隐的隆起。

圣洁纯净的她,像朵在黑暗中悄然绽放的水色百合,周围性感舞动的女孩们,争奇斗艳,色彩缤纷的景象,在他眼中,却仿佛都变成了电视上的黑白画面。

等他意识到时,他赫然发现,她清澈的墨黑大眼,也正凝视着自己。他勉强掩饰着转头看向一旁,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她温婉的笑意。

她的双眼,领他进入了一个他期盼已久的梦境,直到孟森载着他驰骋在夜道上,沁凉的晚风撩起他的发稍,他才苏醒过来。

他早已离开了狂欢的午夜盛会,但心却被留在了舞会上唯一的公主身边。他有些怅然若失地,坐在载着他返回那间空屋,被称之为他的家,的黑色南瓜马车上。

凝望着画面上的沧湛,再看看摆明着已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自己,他不禁莞尔。

别说过去的自己简直看得目不转睛,浑身僵硬,已比当年的自己成熟太多的现在的他,第一眼见到沧湛,心也深深为她而悸动。距离回忆中的这个时间点,已过了七、八年,他也不曾遇过,第一眼见到,就能使他感受到冥冥中注定,为他的寻觅与等待,所存在的女孩。

回想起来,他就觉得奇怪,自己向来俊雅无俦,玉树临风,求学时期就常常收到情书和被女生告白,为什麽没跟任何人交往,也不曾真正动心,原来他早就遇上坠入凡间的天使,只是与这名天使有关的回忆也被取走了。

莫名地,他心头涌起淡淡的酸楚,沧湛清亮的双眼,凝视回忆里的自己的同时,好像也看进了现在看着画面的自己。如此秀丽的容颜,却让他看得一阵心绞痛,有什麽在撕扯,在翻转,在扭曲。

在这属於自己却被忘却的回忆里,他重返当年,再次跟着回忆里的自己一起,从头认识沧湛。等於是第一次见到沧湛的自己,却有那麽多的感触,他知道那是属於过去的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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