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使褪色的光芒
当天使放弃了光芒、脱掉纯粹的翅膀之後，恶魔的心碎了。恶魔第一次感到心痛难过的感觉，他将天使赶离了地狱，天使掉下不舍的眼泪。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都没有见到小雨。
学校里的争夺打斗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那天的那个拥抱後。
那天的那个拥抱过後出现的是小雨的妈妈。她看看我又看看阿鸣，表情从诧异转为不屑。如同一般的家长一样，认为我们是坏学生，而我们也的确是。於是小雨的妈妈将小雨拉进家门。那天回到家回到房间，我打开那个草莓蛋糕，只是盯着它看，然後懊悔。
我恨我自己为什麽是这样的出生，我恨我自己为什麽不能当一个好学生，但是那又如何？
我已经是了。
善圣王的争斗已经出现白热化的现象，除了颜文良不服输以外，几乎没有人还敢来找我打架。
「干，兄弟成功了啦！」阿鸣很开心的搂着我的肩膀。
我只是淡淡的笑着，这一个星期没有小雨的日子，彷佛回到了过去的我们，我们，不断打架斗争的我们，生活不再简单纯粹的我们，就像是在天堂走了一圈又回到地狱似的。
「阿轩。」转头，阿鸣的脸面对的是我的方向，视线却落在我的脑袋之後。
於是我也转向和他一样的方向，看到的是久违的脸孔。
「我想跟你谈谈。」小雨伸出右手轻轻抓住我的衣角，像是怕我会跑掉不听她说话一般。
我点点头，阿鸣很识相的走进教室，小雨始终低着头，明明没有做错事情，却像是来找我认错一样。
「我妈……」小雨开了头却又停下来，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这一切，但这些其实也不需要任何解释。
「我和阿鸣本来就是坏学生。」很直接的，我说。
「我妈叫我不要和你们当朋友，我很努力跟她解释，其实你们很好，在我心中你们很好，真的很好。」小雨急了，急切的跟我解释这一切，却没发现自己的语句越来越混乱。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天使的憔悴。她的黑眼圈很重、眼睛像是哭过好多天一样肿肿的。
伸出手，我心疼的抚上她的脸，如果这就是我们当朋友以後会有的结果，那我宁愿她从来没有认识我们，我只希望她永远都像当初那样子的纯粹。
「小雨，你不能继续跟我们当朋友。」我说，将手抽回来以後，忍住心痛的告诉她，即使看见她的失望、她的伤心，但是我懂为了她好，我不能继续纵容我们自己的心。
「我不要……」小雨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落，我闭上眼睛，要自己不要去看那些眼泪，用最冷淡的话语继续伤害她，让她离开。
「你只会是个麻烦。」然後，我看见天使伤心的脸孔，最後她选择了转身离开。
原来，看着一个人离去的背影，是这麽样的难受。
你终究是个美丽的天使，而我始终是一个恶魔，我们都不能够深陷在这场爱情里，因为我不希望看见你不再纯真、不再开心快乐。
「没有小雨、没有打架，人生真的很无聊耶！」阿鸣将撞球竿丢到一旁，闲得发慌一直抱怨。
我看看他，将菸刁回嘴边，继续打我的球。
能怎样呢？
现在已经称王，什麽架也不用打。至於小雨，则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再也看不见她的踪影。
「阿轩，你听说了吗？」阿鸣说了一堆以後，又要开始说些什麽八卦。
「听说很多人看见一个长得很像小雨的女生在援交。」定格，停止一切的动作，我瞪大眼睛望着阿鸣。
「只是很像啦，又没说是。」阿鸣有点惊吓的看着我。
「带我去。」丢了还没抽完的菸以及还没打完的球，急着要阿鸣带我过去。
人声鼎沸的闹区，城市里不会天黑的不夜城。
「在那，那群是我们学校的女生！」阿鸣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拉着我往前冲。
她们看见我和阿鸣，都吓了一跳，带头的大姊则站出来开口：「我知道你是善圣王，不过好歹我也是二年级的学姊，你也该尊重我一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学姊。」礼貌性的，我叫她，眼睛继续张望着小雨的下落。
「你要找的人在这。」学姊往右边一站，熟悉的那张脸孔出现在我的面前，熟悉，却又让人感觉陌生。
「小雨，你怎麽……」我皱眉，我从来没想过我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对自己心爱的人感到失望的表情，我以为只有别人对我如此，从没想过我也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跟我来。」我扯过她的右手，拉着她往前走，不停的往前走，直到四周不再喧譁，灯光不再阑珊的地方为止。
「阿轩……」小雨像之前一样，低着头，不敢望着我。
「你在做什麽？我希望你能够像以前一样当个好学生，就像是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那样子的纯粹，像个天使，那麽的美丽又单纯，而不是现在，你看看你穿这什麽东西！」从来，我从来就不曾发这麽大的火，也不曾说过这麽长的句子。看着眼前走样的天使，我的心被揪的好痛好痛，我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她张着不认输的大眼盯着我。
「但是你这样做，并不是叫做和我在一起。你只是在堕落，你只是让自己变得糟糕，我不要你这样，你懂吗？」
「那你不要不理我，我妈那边我们可以解释，可是如果你再也不理我，那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麽办……」说着说着，小雨的眼泪就这样滑落，我抱住她，抱住眼前脆弱的天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够给你任何的承诺，我没有拥抱你的勇气，却还要求你继续过平凡的日子。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小雨哭着、崩溃着，仍然不停的诉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轻声的安抚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背，等待这场雨的结束。
一直等到小雨哭累了，我才问她要不要回家，原来她家现在根本没人在，这几天爸妈都出国旅行了，她紧紧得抓住我，最後我只好把她带回家里。
经过何爷爷家时，小雨停了下来，我问她怎麽了，她只是摇摇头，抓着我继续走。
回到家以後，正巧爷爷和一些人坐在客厅讨论事情，我尴尬的带着小雨往楼上走。
「他们就是黑道吗？」小雨张着天真无邪的眼睛问着我，天知道我有多怀念这样的眼神。
点点头，我试图从我的衣柜中找出能给小雨穿的衣服。
「哈哈，我要穿阿轩的四角裤。」小雨开心的冲向我和我的衣柜，开始翻找她想穿的衣服。
「你穿得下吗？」疑惑写在我的脸上，毕竟我身高一百八，而她只有一五五，这样她怎麽穿得下呢？
「我可以！」小雨坐在地板上，嘟着嘴倔强的说。
我笑笑，我知道她就是这样子的固执才能够一直在我的身边，现在，我只想要疼爱她，其他的事情，就留着以後再说吧！
「少爷。」爷爷身边的得意助手李哥过来敲了我的房门，他拿着一袋东西递给我，「这是安爷吩咐我去买的，给这位小姐穿的。」
「嗯。」我点点头，接过那个牛皮纸袋，等李哥关上房门之後，将带子拿给小雨。
「呵呵，我去洗澡罗！」我笑笑，躺到床上，要自己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先好好的过完这幸福的时光就好，虽然无法给她任何的承诺，但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也许我会为了她而做些什麽、改变些什麽。
「阿轩……」小雨枕着我的手，不愿意闭上眼的一直叫我。
「快睡。」我摸摸她的头，试图让她闭上嘴也闭上眼快点进入梦乡。
「阿轩……」
「我说，快睡。」最後投降的却是我，我张开眼睛，看她到底想要说什麽，她的眼睛笑成了月湾，让人怀念的幸福的笑容。
「晚安。」她笑着，终於闭上了眼睛。
「晚安。」我的嘴角轻轻的往上拉高了弧度，因为这个天使，而让我明白什麽是幸福，什麽是简单。
原来只要小小的一个问候，就能够让人感到如此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