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这会是场梦,因为所谓的梦就像这样子,这一切是如此美好,好到根本不存在於现实之中,就好像我曾梦到我中乐透头奖,买了好几台跑车,每天吃喝玩乐爽到不行这样,而当我醒过来时,才发觉这是假的,我没有跑车,只有一台破烂的老野狼一二五,而且还是跟人买二手的,我也没有吃喝玩乐,每天光是报告就做到快心力交瘁,嗯嗯,果然梦醒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你等很久了嚜?」她又开口说话。
「呃,啊哈哈,啊哈哈哈。」天晓得我居然只会他妈的傻笑回应她。
「怎麽了吗?」对於我的反应她很不解。
「没有啦,我只是想起一个朋友跟我说的笑话。」
「喔。」
「我们去那边坐着吧,别老站着。」她指着旁边的椅子。
「喔喔,好。」
今天的她穿的很随性,虽然只是几件简单的衣服搭在她身上,乳白色的短袖加上浅蓝色七分牛仔裤,和一双粉红色夹脚拖鞋,在她身上却显现出不平凡的平凡啊。
「那首诗是你写的?」她说。
「对啊,怎麽了?」
「就觉得满有意思的,虽然我不是很懂到底写什麽。」她笑着回答,然後我发觉到她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眼睛会眯成一条线,旁边还有两个小酒窝。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麽。」我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怎这麽说?」
「因为写程式写惯了,突然要写文学的东西,对我来说很有难度。」
「不会啊,我觉得满不错的。」
「所以你喜欢吗?」
「喜欢啊,怎这麽问?」
「因为我一直以为你可能会直接把信撕了。」
「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她嘟着嘴跟我抱怨,那样子真是可爱到爆炸啊。
「因为之前满多人送你东西,但下场好像都不是很好。」
「你说送花吗?」
「嗯嗯。」我点头。
「那是因为我跟室友都有很严重的花粉过敏症,只要碰到花粉类的就会打喷嚏,皮肤甚至还会过敏,而且那次的花也不是我丢的,是我室友的杰作,所以也不能怪我。」
「那弹吉他给你听的人呢?」我说。
「那次是晚上十一点多,都那麽晚了,还唱歌,而且他後面还唱到走音。」
「……」
「那我的信?」
「信不同啊,小小一张的,而且这年头很少有人这样写信了,我满喜欢的。」
晚上的对话她用了两次喜欢,每听一次我的心脏跳动频率就乱了一下。
「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写信给我。」她微笑着说。
「第一次?」
「以你的……」
「以我外表来看,根本猜不可能会这样,你想说这句话对吧。」
「嗯嗯。」
「就像你看到的,学校似乎满多人追我的,但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嗯?」
「那就是安静。」
「安静?」
「我是个很需要安静的人。」她说。
「那跟我的信?」
「因为你的信不会说话啊,但读信时却能让人知道你的感觉。」
「喔!」她的话引起我很大的兴趣。
「写字是门很高深的学问,即使什麽都没说,光凭一张纸和一段话,甚至只有几个字,都能让人知道写信人当下的感觉,比起冰冷的电脑,手写的感觉更让人期待。」她说着,眼神尽是满足。
「谢谢你写信给我。」她说。
「呃,哈哈哈,不客气。」我不知道要怎回应,於是又只能这样傻呼呼的笑着。
「为了答谢你,我们找一天去吃饭吧。」她说。
「吃饭!」我以为我听错,还是她说错。
「对啊,我室友说她想找天去外面吃,你也可以找你朋友一起啊。」
「你什麽时候有空?」
「什麽时候都没关系,你方便就好。」虽然我知道我还有一堆报告没完成,但我还是答应了这个邀约。
「那就这麽说定了,我先给你我电话吧。」
她从口袋拿出一支粉红色的索尼爱而森的手机,手机背面还镶有水钻。
我也拿出之前在通讯行被门市小姐洗脑买下的多功能智慧商务手机,一支有点笨重,黑色烤漆的外皮,跟她的相比之下,相差十万八千里远。
我拿出手机听着她给我的号码,之後我储存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情。
「以後我该怎麽叫你好?」我说。
「汪漪渟,叫我漪就好了。」
「漪?」
「是啊,涟漪的漪。」她说。
「好特别得名字。」
「嗯嗯,有机会在跟你说好了。」
「什麽?」
「这名子的故事。」
「可以吗?」
「如果你想听的话。」
「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哈哈。」她笑的更灿烂了。
「你呢?」她反问我。
「张宏谊。」
「本名?」
「嗯嗯。」
「外号呢?」
「叫大灰吧。」
「大灰?」
「这也是一个故事了,有机会再说给你听吧。」
「可以吗?」
「如果你想听的话。」
「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听。」她学我刚说的话。
就这样我输入一组号码,联络人名单打上漪,储存之後,心中突然有种很轻盈的感觉,好像有什麽石头被搬走一样。
後来她起身跟我点头离去,并跟我约电话联络,就上去了。
我看了下时间是晚上七点,从她六点二十左右赴约开始算,也就是说我跟她相处四十分钟,啧,神啊,我真是恨死你了,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四十分钟可以不要结束啊。
当她离开之後,我又拿出本来收在口袋的手机,又反覆看了好几次,这时候的我才知道,我已经开始想她了。
我要回宿舍时才发觉阿伸居然睡在另一边的椅子上,而且还睡到打呼,当我叫醒他时,他看着我说出第一句话。
「别难过,下一个会更好。」
「……」
「错不在你,而是对方实力太强。」他又说了第二句话。
「不用下一个了,这个就够了。」我说。
「什麽?」
「我要到她电话了。」
「什麽?」
「我说,她答应要跟我约会了。」
「齁,啥小啦。」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干,靠夭啊。」我从他头打下去,迅速离开现场。
*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