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时没有看到吕布,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种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觉──如果他在,我要怎麽面对他?这我一点想法也没有。
幸好他不在,这个问题也许我能够暂时不去想。所以我很愉快的起来梳洗,开始想着今天要怎麽打发时间。
算一算,我到这个时代也过了几年,但每天都在想要怎麽过日子──不只是指要怎麽靠自己谋生,也包含像我这样一个太过习惯二十一世纪科技的宅女,要怎麽在没电的古代打发时间,而和其他的古代淑女们一样对着布、拿着针刺来刺去的真的不是我会喜欢的休闲活动。
其他诸如琴棋书画……琴,我自认没有音乐细胞可言,和豆芽菜相看两讨厌;画画,我只擅长抽象画派的风格(老实说,是没人看得懂的鬼画符才对);棋,我真的讨厌心机攻防的游戏,偏偏姑娘们又不会,而那些带兵打仗的男人们,只会在我被阴了的同时,告诉我「兵者,诡道也」──但我只会联想到「兵不厌诈,这是战争」,然後再次的悲伤自己在一个没有电影能看的地方。
书法大概是唯一能让我觉得好一点的,但是,纸贵啊!就算我能一笔一画的刻故事,也没有办法拿去换银两,更难随身携带──万一被人看到我要怎麽解释?
更可怜的是,我几乎没有安全的东西能写,除了诗经,我也不记得先秦时代的其他典籍的内容,而从小背的「诗」在这时候还不流行,什麽辞曲更是听也没听过──但我诗经背得很烂啊!能够背得熟的也就只有一首「木瓜」。
连佛经都不能默,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可怜……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去找大叔。
之前当然还会去找大姑娘二姑娘,但是现在……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要当谁的老婆或妾,但是占了这个身份我总觉得理亏,而且一直有背叛她们的感觉。
不过,当所有人都躲着我,不太敢和我讲话的时候,我不只是觉得发闷和自怜,更觉得这世界不是人待的。
喂,我只是想问一下我要找的人在哪里而已,干嘛一副看到瘟神的跑开?还有几个人在跑开几步後又折回来,在我认为对方很有良心的时候,开口就告诉我吕布在哪里──但我没有要找他啊!
搔搔头,我想我低估了这时代对男女之防的重视,而我对被私刑也没有爱好,只好自己摸摸鼻子回房间种香菇、数蚂蚁去。
无聊、真的很无聊,所以我只能把琴搬出来。
你知道的,像是有人规定一样,所以就算我再三的向父母声明我没有良好的音乐细胞,还是被迫的学了几年琴(当然是钢琴)。
虽然只有基础,但也够我玩了──反正又没要上台表演,自己高兴就好。
摆好的架式,我弹了一下破碎到不行的古曲(绝对不能说我把它分屍,这种程度起码也是凌迟了),觉得不好玩,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弹起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当然在错拍和走音之下,我自己都快听不出来是哪一首了)。
弹着弹着,就忍不住哼出来,一方面也能修正弹出来的音。几回下来,除了有些时候还是会弹错音,但起码听得出来是什麽了。
『……羌笛声、胡旋舞,为你笑、为你哭……』丝路,我一直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这两句,每次都会在脑中浮出画面。
『……爱上你的全部,放弃我的全部……』唱到高声我连琴都不拨了,闭上眼睛用力唱──这身体的音域和我原本的不一样,比起来偏低了一点,唱高声有那麽一点吃力。『爱上了你之後我开始领悟,陪你走了一段最唯美的国度……』
一张开眼睛我差点吓死!他是什麽时候出现的?居然坐在我面前我还不知死活的唱「丝路」。
「不错。」他还下评语?「也是你家传下来的歌?」
都这样了我也只能点头。
「怎麽听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能不能当一回没有艺术素养的粗人啊?连这个都要问!能的话我真的很想翻桌──但我不敢,先不说他一掌就能拍死我,光光他管我吃管我喝还让我睡(咳,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诈骗我当小三(……),但被赶出去我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出谋生的方法……
「我妈……我是说我娘娘家的话和我爹说的不一样嘛……」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又忘我的唱出其他语言,不然我有那麽多亲戚能说吗?
他像是接受我的解释,没有再多问什麽,只是要我清唱一次。
「嗓子好,但搭上琴声就破坏了。」他说。
……我就说我没有音乐细胞了嘛!但我还是完整的唱了一次。
之後他又问我什麽意思──怎麽办,我能说是情歌吗?古代人很保守的耶!什麽爱不爱的能轻易出口吗?
但他又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我只能提心吊胆的翻,打定主意他再有什麽问题一律回答是我家乡的东西。
在此时,我由衷的感谢我当初很痛恨的汉武帝和苦命的张骞──幸好他们出生的早,「丝路」这种说法在这里出现也不会太奇怪。
「你想听羌笛?」我翻完之後,他像在想什麽一样的问我。
咦?他知道什麽是羌笛?我真的觉得惊讶了。「你知道羌笛是什麽?」我第一次听到这种乐器还是从唐诗上知道的咧!
「会一点……」他看着桌上的琴,「但比你的琴好一点。」
我没学过国乐不行喔!我怒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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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内引用的歌词是梁静茹的「丝路」,作词者是五月天的阿信,作曲者是王力宏。
而歌词内的羌笛是汉朝里就出现的改良少数民族的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