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喂,你还躺在这儿干嘛?我要睡觉了!」在我感觉到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後,杏眼一睁,翻身坐起,眉间满是抗议与不满。
南宫熏继续躺在刚才的位置,完全没有在意我存在,只是依旧将自己的身体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在我刚才侧过身体看着他时,正好来了个面对面。而那双望着我的脸一动不动的眼睛,让我直接从床上惊吓得翻身起来抗议道。
可是我的抗议在他眼里似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除了随着我起身时的动作而移动的目光外,他的脸上甚至没有更多的表情,而两个唇瓣微微一张一合间,只淡淡地飘出了几个字:「没人不要你睡。」
「你在这睡着我怎麽睡?!」说话间,我对他几乎已是怒目相视,和之前那瞬间便会脸红心跳,矜持不语的自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可是他对我突然的转变却显得毫不在意:「有人规定只准你睡这里吗?」说完,一个懒懒的翻身,他结实的身体便稳稳地仰躺於床上,呈现於我眼前。已经微闭的双目,好一副惬意的模样。
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一点「男女授受不亲」这个概念。现在难道是谁能睡,谁不能睡这里的问题吗?虽说我也非常疑惑这灵魂到底有没有男女之分,可是同床而眠这种事情怎麽想怎麽奇怪。
只是,应该怎麽跟他解释这个问题?虽然不该怀疑他的理解能力,但是我的表达能力实在太过有限,大概这才是关键吧。
「你知道什麽叫『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了我的清白,我决定发扬一下人类的传统美德之一——耐心。
於是,我控制了一下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急躁的情绪,故作平静地样子,准备和他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为了今天晚上让他理解後乖乖消失,也是为了患于未然。要知道,要是日後这家伙天天都赖在床上不动,那我可该怎麽办呐。我可是已经好心将身体借予他灵魂寄附了,总不能现在,或者以後,连唯一的床也要与他分享吧。
绝对不要!
「跟你有关系吗?」他的回答直接让我眼前飘过长长的一串省略号。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吗?这算是什麽答案?
耐心,耐心。我眨了一下眼,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现在,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们,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所以,不能同床而眠。明白吗?」
真是令人头疼啊,难道人死了就难这种事情都不能理解了吗?虽说时空变幻三千年,而现在更加不知身处哪年哪朝哪代,但三千年前,好歹是生於皇室之人,生前必然亦是受着严格的宫廷礼仪之训,这种关乎着人身清白名誉的问题,怎麽可能不能理解。
「无聊,如果你也算女人的话,我想我会明白你在说什麽。」南宫熏突然睁开双眼,颇是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後,声无波澜地说了一句,然後又闭上双眼做出似以入寐的样子。
轰——我的脑袋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耳边只感一阵「嗡嗡」的闷响,接着便愣了好一会儿。
他,他是什麽意思?待我反应过来後,内心本已汹涌的情绪更加像是要欲涌而出,这家伙,难道言外之意是说我不是女人吗?
我在心里一边安抚着刚刚受到打击的心灵,一边自己默念着忍耐,忍耐。看来他果然是不太明白,所以才会那麽无谓的反应吧,虽然他的话让思维清晰後的我有种脑门充血的感觉。
但在自我安慰的理由之下,我只是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继续耐心地引导着,希望他能够明白我最终的意思,然後给我最想要的回应:「南宫熏,男女同床,是不合礼教的。」
「影响别人睡觉是不礼貌的,不知道吗?」南宫熏这次甚至都懒得睁眼,语气里反倒颇是不悦的样子。好像现在真的就是我在无理取闹,打扰他睡觉一样。
啊啊啊……他的反应令我简直是要抓狂了。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嘛啊?我那麽耐心地向他解释,可是从一开始就对我的话视若无睹,还含砂射影地说我不是女人,而且话里面也完全没有向我传达他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的资讯。
更可气的是,现在明明是他在霸占我的床,却还那麽理直气壮地说我影响他睡觉,简直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