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寒一大早就搭车回家,後头还跟着秦沐。不是以寒带他来的,而是刚好在火车上「巧遇」,来送她早餐和一枚吻的。
「妈,我回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包包,快步走进母亲的卧房,而秦沐也随之跟上。
以寒的母亲依旧虚弱,听到以寒的声音,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有两个人。
「以寒啊?你回来了!」她握住坐在她床边的以寒的手。
她还看到旁边有一个男生,「以寒,他是谁?」以寒的男朋友?
跟上次一样,秦沐先开口,「阿姨您好,我是以寒的学长,秦沐。」呜,他好想改成我是以寒的男朋友。
「这样啊!那以寒肯定带给你不少麻烦吧!」不过她很放心,因为她知道她女儿有过人的容忍力,个性也算随和,但如果是她坚持的事情,她都一定会坚持到底。
「不,您太客气了!我跟以寒在一起很开心。」他笑着说,只差没说,「请问可以把她嫁给我吗?我很乐意答应唷!」
以寒的母亲听到之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咳咳……咳……」
以寒见状,赶紧抚着母亲的背,而秦沐则是倒了杯水。
「咳咳!谢谢你。」她接过秦沐递过来的水,慢慢喝了下去。
秦沐将以寒拉到一旁小声的说,「你确定她只是感冒而已吗?要不要去看医生?」因为以寒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就对秦沐说是感冒。
以寒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心里更是不忍,眼泪简直就要夺眶而出,因此她直接冲进浴室关上门。
「秦沐啊!你来陪阿姨一下。」以寒的母亲拍拍床铺一个空的地方。
秦沐先走过去帮她倒了一杯水才坐下来,听听看她要讲什麽。
「以寒,她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可是相对的,她就比较不容易吐露心事。还有我并不是感冒,而是得了癌症,如果我只是感冒,在她要踏进家门前的那一刻,我就会把她赶回去了!」她可不希望女儿为了她而翘课。
秦沐眉一挑,非常惊讶,「癌症?」怎麽跟以寒讲得有这麽大的落差?
「我这病是不会好了!所以以後还要请你多多照顾我们家女儿了。」她微微点头。
「您说这话如果被以寒听到,她会很难过的。」没想到以寒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件事,想到这,秦沐的心都疼了。
「我知道,可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再难过也是没用的。」看似无情,却又是事实。
这时,以寒从浴室走了出来,脸上没什麽表情,好似没发生过任何事。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要妨碍我休息。」她下逐客令,但任何人看了都知道她不舍。
「妈,好点了吗?」她坐在床沿,嘴角有着微笑,她不想要让她担心。
「好多了!所以你们可以回去了!以後不用太常来看我,以晴会照顾我的。」她挥挥手叫他们回去。
「那,妈,我们走了!」「阿姨再见!」两人转身离开。
以寒的母亲看了有些难过。「我一定要看到以寒大学毕业。」她在心里暗自做决定。
火车上,两人皆默,秦沐有些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
「以寒,你没事吧?」秦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以寒微微一笑,「没事的,你应该知道所有事情了吧?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秦沐点头答应,以寒说的他一定照做。
「我说过了,我会永远守护着你。」他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以寒一愣,随即笑开,「但我不一定能回覆你的心意喔!」对於这一点,她有些抱歉。
秦沐的眼里有着失落,「没关系!这样就好了!」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这麽喜欢的女人,喜欢到放不开手,移不开眼。
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各怀着心事,随着火车的颠簸回去。
※※※
「以寒,最近出门要记得带把雨伞,最近的天气有些不好,听说台风又要来了!」阿嬷叮嘱着在阳台帮她浇花的以寒。阿嬷家的阳台有很多植物,既可以用来纾解无聊,而且也赏心悦目。
「台风又要来了?」她很高兴,难怪最近天气阴阴的,而且都会打雷。
「对啊!害我最近风湿痛毛病又犯了!」阿嬷看着阴阴的天气抱怨着。
「这……」她无能为力啊!
「不过啊!希望雷不会打太大声,打小小声就好了。」阿嬷的语气有着期望,似乎是不希望有人受伤害。
「为什麽啊?有人怕雷声吗?」她刚好浇到季常凌最喜欢的茉莉花,她喜欢茉莉花的清香。
「有啊!就你楼上那个小子。」阿嬷的嘴角有抹淡淡的笑。
「季常凌?」以寒很讶异,她看阿嬷那个神情,以为是爷爷。
「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小声的雷不怕,但大声的雷他就会怕。有一次,刚好正在打雷,那天的雷特别大声,我请他来帮我搬东西上去时,我看见他整个人躲在棉被里发抖,整张脸都很白。但後来打雷打得再大声,我也没看过他害怕的样子,可是他其实还是很怕的吧!」阿嬷的的语气透着淡淡的不舍,一种像是对儿子的疼惜。
阿嬷话才说完,一道光一闪,接着就轰隆作响,让阿嬷吓了一大跳。
过一会儿,以寒悠悠的开口。「其实我小时候也很怕打雷,不管雷打多小声,只要光一闪,我就会很害怕,总是躲在棉被里祈祷赶快过去。可是长大之後,就再也不怕雷了,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小时後就这麽怕打雷。」一道光闪过,阿嬷看见她的冷静。
阿嬷走上前搂住以寒,「这样很好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阿妈的眼里有着心疼,多坚强的孩子啊!
以寒微微一笑,一道光闪过,映出她脸上的表情,迷网。
晚上,以寒刚梳好头发准备开电脑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迫使以寒赶紧开门。
「发生什麽事了?」以寒一打开门,就有人冲进来抱住她。
「季常凌?怎麽了?」她看清眼前这个男人是季常凌,发现他的眼神透露着恐惧。
就在以寒想着怎麽回事时,一个雷声轰隆响起,怀中的男人更加害怕。
以寒马上想起阿嬷下午对她说的话,赶紧关上门,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
以寒马上安抚他,「乖,没事了!没事了!」
一道雷声又响起,比之前的更大声,所以有安抚跟没安抚一样,季常凌一样害怕,这时野姜跳到沙发上也是一脸害怕。
以寒见状苦笑,「怎麽全家只有我不害怕啊?」
她轻轻地将他带进她的卧房,因为通常这种状况都会睡着,跟哭一哭会睡着是一样的道理。
季常凌坐在床边还是一脸惊恐,像极受惊的小羊。
「乖,你先坐着。」她将野姜抱到他手上,但野姜再怎麽害怕,似乎也不愿意给他抱,一直紧紧跟着主人。
以寒将薄被盖在他身上,然後走出去泡一杯热牛奶,也顺便泡一杯猫牛奶给野姜喝。
回来时,季常凌已瑟缩在床的一角害怕的发抖,以寒赶紧走过去。
「来,喝下去会好一点。」她将牛奶小心的递给他,深怕现在一个动作都会吓到他。
但他完全不领情,现在的他完全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以前他都是这样度过的。
以寒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不可以这样喔!你来找我,就是代表信任我不是吗?我很高兴你来找我。」
季常凌微微将头抬起来,用充满害怕的眼神看着她。「真的吗?我第一个时间就是想到你……」
「先把这杯牛奶喝了好吗?」她再度将牛奶递到他面前。
一个雷声打来,季常凌整个躲到被子里,非常不给面子。
「唉~牛奶都要冷了!」野姜偎在她的身旁睡着了,旁边的牛奶已经喝完了。
「连野姜都喝完了,他这样会睡不着的。」她叹了一口气,将裹住他的薄被掀开。
一掀开,季常凌果然还没睡着,而且满头大汗。
她起身拿湿毛巾进来帮他擦汗,一样是略擦一遍,接着再细心的擦他的唇,季常凌的心一样悸动,一样有股冲动。
他原本想直接亲下去,但怕吓到她,所以改在额头上留吻,一枚很轻很柔的吻,柔到像融化在奶油里。
但他将来却因为这个举动而懊悔。
他放开她之後,深深的凝望她一眼,然後将放在旁边的牛奶一饮而尽,沉沉睡去。
她拿着玻璃杯到流理台清洗,一边回想刚才的话,「第一个时间就想到我吗……看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还真是重呢!」她露出了笑容。
她关掉客厅的电灯走到阳台,看着阳台上的野姜花,阳台的野姜花被月色笼罩,显得更加美丽。
「喵呜~」野姜不知何时醒了,牠跳上以寒的手稳稳站着。
「野姜,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是喜欢谁?两个人都对我很好,又都喜欢我,唉,我现在好乱。虽然琳学姊那样说,但两个人的品性都不错,给我的感觉也很好。啊!好烦好烦,这样一点都不像我自己!」以寒非常苦恼,爱情怎麽那麽麻烦啊?
野姜只是睁着两颗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然後喵了一声,撒起娇来逗以寒笑。
以寒看了一下月亮,是满月,散发出来的温柔跟两个人对她的温柔有得比。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永远守护你,因为你是骑士永远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