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頂的星光 — 10.有你的照片

我努力的,努力的想靠近你身边

只是…很想拥有一张与你的合照而已

想要一个…可以珍藏一辈子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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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不到四点就清醒了,为了怕错过看日出的时间,我一反平常爱赖床的毛病,早早起床,顺利的叫醒大家,在冷冽的寒风中,出发上祝山看日出。

但天气比我想像中还冷,我几乎把能穿的外套都套上了,还是抖个不停。好在,来之前,我特地买了个毛线帽,集合时,我一见庄庄就逼问他好不好看?最後,他才突破那吝啬的称赞说:「好看…」

这两个字,足以让我到看完日出後都很开心。

我一向喜欢坐火车,所以一直期待着坐小火车上山。

没想到,通往祝山的火车站人满为患,大家都是要上山看日出的,几节小小的火车厢里,人人几乎像沙丁鱼一样的贴在一起,让我想起高中通勤上学的时候,我每天几乎都要这样撑过那四十分钟,大家都不想错过日出,所以死命的挤上车。

所有的人在车厢里大声的谈天,高分贝的噪音惹的我耳朵好痛,气温也因为超载的人所吐出的二氧化碳不断增加而升高。车内的确温暖许多,但我也渐渐的越难吸到氧气了。我以为我是能悠闲的一路看着微亮的天和晨雾所包围的风景而上山,现在,我却是得保持着

30度的前倾姿势一路到山上去,一下车除了因空气的通畅使温度骤降之外,就是我一阵的腰酸。

不过,看见一团橘红跃上云端的刹那,大家的兴奋还是掩盖了一切不快。拼命开心的大叫,虽然不是第一次看日出,但是却是第一次

在那麽高的地方看见。

天际渐露鱼肚白,然後慢慢布满粉橘色的彩霞,越来越多,直到太阳微露,大家便开始噤声期待着,慢慢欣赏这美丽的一刻,等到太阳全身露出於山头,便会瞬间一跃而上,绽放麝人的光芒,直到我们不能再直视。

我看着口里哈出的气在低温下形成的一团烟雾,心情仍在喜悦当中,随後,我们打算围在象徵地标的立牌上留下纪念照。不过,他老躲的远远的,我只好努力的『不着痕迹』慢慢站到他旁边。

拍完了照,我却得意的傻笑起来。这好像是日本漫画里高中生的暗恋情节一样,只要在团体活动中的纪念照中出现『他』,便会觉得幸福。国中的年代,我也有对同班同学藏着淡淡的纯纯之爱,不过,从来没有深刻到为了想拥有一张他的相片而努力的制造机会。高中念的是女校,更别提到喜欢上别人。虽然这是老掉牙的情节,但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这麽做,这可是得丢下一些衿持的。

突然间,我笑起自己的幼稚行为,我的爱情心智年龄回到了十五岁。

古灵精怪的学妹跟我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庄庄因为避嫌而不愿两人一起合照,所以,我就偏要跟他合照。

於是行动开始。

首先,准备离开日出观景地时,我抓到第一个机会。

在他咬着馒头突然蹲在地上绑鞋带时,学妹突然往前狂奔,而我立刻冲到他身边就定位。

『喀擦!』成功。我和学妹带着奸笑看着一脸错愕的他离开。

没想到这张照片却是失败的,等回了台北,照片洗出来之後,在我笑灿如花身後的他,抬起的脸三分之二被馒头挡住,不过,我到现在仍很珍惜。

因为达到目标後,我心里的雀跃要比看到美丽的风景兴奋许多,可是,在下山时,他的孤僻症又发作,我沈闷的一个人走在後面看着学妹和老大走在一起的幸福模样,我真是难过又羡慕。

老大是我们班的头头,长的不帅也不高,但人很温柔,

学妹长得不错又有料,他们两人,完全符合女追男,隔层纱的原理。

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我有一点嫉妒大叹自己的命运差真多。

在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的行程之後,我在车上发现了他的大外套。

「这…好像是庄学长的外套喔!」学妹拿起了露在车门外的一只袖子说。

我像发现新大陆的似的睁大双眼,在仔细确认後,便马上回顾四周。

「其他人好像还在吃早餐ㄟ?」我小声的对她说。

「学姐,你要不要穿着他的外套拍一张?」学妹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微扬的嘴角似乎猜中我的心事。

「当然要啦!」我呵呵的笑着,赶紧把他的大衣套上,这外套还残留庄庄的余温,及惯有的草香,我满意的比了一个YA的手势,用最幸福的笑容留下这张纪念照。

能偷偷藏着一个甜蜜的秘密真好,我想我这一天也都会很开心。

*****

因为他很爱爬山,也喜欢山,这次的阿里山之旅自然是少不了爬山的地方。

中间经过了乙女瀑布时,因为先前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了,有一半的人放弃要爬山。老实说,我爱逞强的很,几乎忘了自己已经是老骨头了,一路上拼命的爬,尤其见到庄庄一个劲的爬着山,当我是透明人一样,我就气的没命加速,累了也不停下来休息,也不跟人说话,也不看四周的风景,因为我好想哭,什麽好朋友?我真是搞不懂他对好朋友的定义,对我若即若离的,让我老是像傻子一样。

我一边发呆一边走,领先一大段之後,居然发现四周无人,我害怕了起来,因为我很怕一个人在空旷的空间独处。直到在山弯路,远远的见到零零落落的同学,我才安了心。

我放慢了步伐,直到见到他发现我不见了追了上来。从他眼里的担心我有了想哭的冲动,我总是这样,一个人孤单时,不管多害怕,

我也不会掉下一滴泪,但一旦有了依靠的肩膀後,想要依赖的心便会催促我的泪腺。

他的担心让我有了依赖的感觉,可是我知道我不能,也没那个资格。所以,我一直隐忍着泪水在眼里打转而没落下。

到了玉山前锋的登山口,庄庄很想去爬,不过见远远的山峰,又一堆人打退堂鼓,但还是有一夥人打算挑战,我是其中之一。我只是

天真的想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做同一件事就好。当然,我又是一个劲的冲到最前面,直到没力,开始落後。

没想到原本压後的庄庄追赶了上来,对着气喘吁吁的我说:『不错喔!』我吓了一跳,虽然心里高兴但嘴硬的很,於是用尽最後的力气拼了,直到休息点。

那是个倚在悬崖边的大石头,站上去得要有一些勇气,但我们这些人似乎都不怕死,拼命的对远方深不见底的空谷大声呐喊,还躺在上面来个大合照。最後大家在崖边排排站照相时,我为了挤在他身边一个失足踩空了,在我还来不及尖叫下,庄庄却第一时间把我拉

回来,而後便换是大家尖叫。

庄庄皱着眉敲着我的额头怪我不小心!我抚着心口喘着气,脸上因为急速的心跳而一股燥热,但并不十分确定是因为刚刚的惊险还是因为庄庄关心我的举动!

我的手指因为庄庄慌忙的搭救而让他身上晃动的相机削去一块肉,手指没有流血,但等我心跳会恢复正常时,却突然抽痛,难怪人家说手指连心,这抽痛跟心悸一样。

我知道他先前的怒气是因为担心,但我还是用力晃晃我的手指,想撒娇。他看了,吐吐舌头说对不起,一边握住我那根不过是缺了一小块肉的伤处。

不过,我仍然为了他对我的疏远而难过,平常,我总是扮演着媒人的角色,而且做的还不错,但一面对自己的爱情,却倒是很没辄,除了勇气,再没有其他。

下山後的野炊,我偷偷的跑到一边斜坡跟『山林对话』,直到庄发现我。

「你在生我的气。」他坐到我身边,若无其事的说。

「我哪有?」我看向远方的风景,不肯承认,倒是懊恼着自己因为这些幼稚的心情而少看了好多风景。

「你都写在脸上了。」他说着,嘴角挂着一莫轻笑。

「哪有?」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他又笑了,因为我的举动。

「我知道你想跟我合照,也看见你偷穿我的大衣照相了。」

「什麽?」我简直像被警察抓到的小偷,尴尬的语无伦次起来。

害我一直以为掩饰的完美。

「有时候你的举动真是蠢的可爱。」他笑说。

「不行啊?你又不跟我合照!」我嘟着嘴,没好气的说。

「我也想啊…不过,怕大家怀疑….」

真是的,一般同学合照本来就是很正常的啊!他心里有鬼才怕别人怀疑。

我都忘了自己为什麽会对他如此的一往情深,或许,淡淡的爱恋才是最美的哀愁吧…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好像做不到…」我叹了口气说,却不敢看他。

明明我们协议好了,收起对彼此的喜欢,只做好朋友。可是我只要一面对他的关心,尽管只有一点点,我都会开心得不得了。说好不想他,眼神却从来没离开过他。

我一心一意只想引他注意,就是因为知道他其实喜欢着我。

这让我不仅矛盾且焦躁起来,我是第一次主动面对爱情,虽然总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建立在他喜欢我的条件之上。

他喜欢我,然後我喜欢上他…为什麽,就是不能在一起?

「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说喜欢你的话…」他看来相当烦恼。

我回头看着他,想问个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因为花轮的缘故,还是真是因为宗教不允许?」这次,花轮也有来,而包括他在内大家都不知道我和庄庄间发生了短暂却激烈的变化。

他看着我,一阵沈默.…

突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什麽,我开始自嘲了起来。

「其实,是我脸皮太厚,还没搞懂你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对我的好也不过是单纯的同学情谊,就放任自己喜欢你了...」我想起那个下雨的夜晚,他为了接我而翻过学校的墙那场景。

我和他共撑一把伞,一起散步到车站,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刻。也是那天,我以为一般的同学之爱不可能会如此对我的,所以误会了他对我的感情。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别这样,那些都是出自於我真心…」他的语气有点不舍,可是『真心』这两个字,我再承受不起。

「你这样说算什麽?那你现在这样对我又算什麽?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你到底把我当什麽?」我吼了起来。

我的眼泪就这麽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再也忍受不住他说的这些话,我受够了自己像花痴一样的对他朝思暮想却又在他喜欢我的状态下被他冷淡以对。

难道我还要再出一次意外,再受一次伤,他才能再把眼光放在我身上吗?

如果没意思,直接说明不就好了吗?这样我就能死心了嘛...

「我求你,你快点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啊!」我哽咽说着。

因为止不住泪水,我站了起来,狂奔的离开他身边,远远的抛开这个让我伤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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