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33)

33

九月8日,星期一,雅玲的脸很憔悴,心碎全写在脸上。

那是我和雅玲最後一次见面,没有道别,没有解释,只有一封信。她不止离开了我,也离开了公司,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麽离开了,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四点半,我忙完回来一进公司,感觉到公司弥漫的气氛很不一样。

但那都不重要,我所关注的焦点只在雅玲身上,不在总机,双眼的视线扫来扫去,寻找她的身影,就是找不着。

小君把我拉到十二楼,说:「你在找雅玲吧!」

原来那不寻常的气氛是因雅玲而起。

「你怎麽知道?」我诧异。

「她已经辞职了,同事都很惊讶,都不知道原因。其实她上午就已经怪怪的,下午就离开公司了。她离开前私下拿给我一封信,要我拿给你。」小君把信拿给我,「她究竟发生什麽事了?怎麽突然离职了?」

「先让我冷静一下,我晚点再告诉你。」我忍着情绪。

我在楼梯间看着信,信纸透了光,我发现信纸有被水润湿过的痕迹,想必是雅玲边写边掉泪所造成的。

我的情绪终於爆发了,痛到受不了,热泪直落在地上。

此时她出现在我面前,宛如快被自己心海的涨潮淹没时,突然看到一个浮木,毫不犹豫向前抱着她痛哭失声。

舒涵。

她没有多问,就这样让我紧紧的抓着她。

情绪稍为平复後,我把信拿给舒涵看,也告诉她原本想送她的生日礼物是一本我和她的小说。

舒涵听我这麽说完,换她在我的肩膀上落泪。她落泪是因为她还爱我,我落泪是因为我爱的是雅玲,而她已经离开我身边了。

曾经舒涵问过我仙剑奇侠传四,我喜欢柳梦璃还是韩菱纱?

当时我回答是柳梦璃(舒涵),此时的锥心刺痛,才明白我深爱的其实是韩菱纱(雅玲)。

整理好情绪,我跟小君说上次所谓的下集是什麽。

小君听完後,没有多说什麽,拍拍我的肩膀说:「有一天全都会过去的。」

我回家後,雅玲剩下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清空了。她有回来过,临走前还帮我把房间整理过。

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房间,原本该满满的衣柜、鞋架都空了,那画面彻底震撼了我,弄痛了我。

还有其他那些原本该有的画面,只要是关於雅玲,全都消失不见。

相依偎的温暖也全没了,再也看不到雅玲,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情绪又失控了,失控的程度近乎发狂。

前两天,第一次喊她老婆,未来我认定是她了,两天後她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

再怎麽悲痛欲绝,时针不会逆转,反倒身心像是加快顺时针的速度,老化了,瘫痪了。

一直躺在床上,拿着便利贴,拿着原子笔,写下一张又一张便利贴,贴在墙壁上,布满整个房间。

不停歇的一直写,一直写,一百二二张的便利贴,尽是写满爱对雅玲的思念和感情。

道不完的话语,未完的爱情拼成了一个心形,印在纯白的墙壁上,任谁看了都会有所感触的。

我也把雅玲的照片通通洗了出来,同样的贴在墙壁上,那是多麽令人难过的举动。真的好爱她,她就这样离开了。

每晚不曾乾涸的泪水,这期间,陪伴我的是远在台中的阿伦,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来叫我去吃东西,叫我振作,陪我说话。

十一月5日,我的生日,阿伦写了一首曲送我,我填词,我把这首词送给雅玲。

心里想的全都是你

你怎麽轻易挥别了我的心还在你那呢

你怎麽走开了我还想抱着你呢

热泪撒满我们的窝留下夜夜失眠的我

收藏过往的错你狠心推开了我

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我以为天涯相依永远不熄

烙印爱情记忆剩下的只是分离

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想像着生死相随形影不离

梦醒了才想起泪已满地你仍不在我的怀里

千万文字描述不出我和你冀望的幸福

想念无法去除这故事边写边哭

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我以为天涯相依永远不熄

烙印爱情记忆剩下的只是分离

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想像着生死相随形影不离

梦醒了才想起泪已满地你仍不在我的怀里

我许下的生日愿望是时间倒流。

电影「不能说的秘密」,Secret,我好想弹会这一首曲子。

我向钢琴老师倾诉失去雅玲的痛苦,老师倍感心疼,帮我找了一台便宜的钢琴,也塞了钱给我,希望我站起来,把所有情绪发泄在琴键上。

疯狂的练习Secret,我知道即便练会了,也不会回到过去。

一年来心灵有了寄托和习惯,当没有了寄托,只有无止尽的思念,那是一种很沉重的负担。

我没有想到那年公车站牌对你那麽重要,你宁可要它,也不要我,可见我对你的重要性远比不上舒涵。一直以来我在你身边不停的努力,想让你看见我的好,想让你忘了她,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我怎麽也比不上她,我不过只是她的替代品。我想问问你,我们初次发生关系,你心里想的是我还是她?我不想知道答案,因为我害怕知道答案,现在我只要回想到那一晚,身体就一直不停颤抖,这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除了爸爸,我将你视为唯一,我把全部都毫不保留的给了你,但是你却给了我什麽。我好恨你!好恨你!让我爱的好累好累,我要彻底逃开有你的地方,我要去爸爸那边生活,直到忘了你为止。

2008.9.7.雅玲

过了三个月行屍走肉的生活,心像是被掏空,很难熬,很难熬。比起以前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是完全不一样的痛;比起离开舒涵那时候,还要痛上好几倍。

我不知道心里的伤,什麽时候才会好。

如果能像电视演的一样,不顾一切的去找她,该有多好。

但,现实是我没有钱,更不知道她在哪,也不会很巧的在某条路上遇到她。

那些重逢的画面,仅只於电视、电影、小说、漫画,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十二月,我打开电脑,把「MYLOVE」资料夹删除。连接网路,把「钧的狂想曲」里有提到关於舒涵的文字,也都全部删除。

另外开了一个「MYLOVEOFBEST」资料夹,里头存放所有跟雅玲有关的回忆。

我没有把档案删除来证明我爱她,而是继续写下去…爱情是我的动力泉源,因为分开,因为错过,因为离别,所以有了「那年‧公车站牌」。

有些事永远也不会改变,那便是爱情的执着…当她选择离开後,文字将是我对她的证明。

我将「那年‧公车站牌」的架构扩大,继续的写下去。

雅玲不在我的身边,游戏里云天河为深爱的韩菱沙立墓碑。而我,把故事的结局写给曾经深爱我的雅玲,我祝福她健康、快乐、平安。

这本书是我的故事,心系所有伤心的情歌,用我的感情,用我的双手,字字血泪所完成的,八万八千字。

我的MSN状态再也没有改变过。

威钧~「那年‧公车站牌」当她选择离开後,文字将是我对她的证明。

2007年八月24日,我和舒涵在一起。

2008年九月8日,我和雅玲最後一次见面,没有道别,没有解释,只有一封信。

2009年一月17日,开始在部落格连载「那年‧公车站牌」。

2009年十一月5日,连载结束。

我生日这天,AM1:00,晴空无云,月亮很圆,星星很多,我站在顶楼,双手捧着插红色小蜡烛的小蛋糕,说:「生日快乐!」

许下的生日愿望是…雅玲,我好想再见你一面。

再见了,张舒涵。

再见了,程雅玲。

我,陈威钧,不是个好情人。

***雅玲,你过得好吗?你看到这本书了吗?我好想你,好想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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