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像人
林清送龙清越他们出了桃花山庄，杨青柳和青青先行回去了，龙清越道。
「我前几日打造出把好剑，想送给你，要吗？」
林清眼睛一亮。
「真的？」
「当然！走啊！」
林清并没有马上跟他走，而是看着他，怀疑地道。
「清越，不会是你有什麽事求我吧？」龙清越打造的兵器自然是信得过，不过突然想要送给自己什麽好剑就令他疑惑了。
「不要算了！」
「谁说不要了！走！」
「哈哈！」龙清越拍了拍他的肩，「两年不见怎麽变得这麽不相信我这个朋友了，你的那位掌门就是这麽教导你的吗？」
「少贫！」
两人骑马直向桃花城奔去。
龙清越的兵器铺子是在桃花城里一条最繁华的街尾上，前面对外开放，後面是一个不大的宅院，用来接待生意客户。
「你住在这里？」林清跟着龙清越进了宅院四处打量，面积不大的宅院布置的树木浓荫、小亭小榭，不失雅致，很符合龙清越的性情。
「不，我还有处庄子，改日带你去看看。」
「你还有庄子！」林清止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他，「……除了桃花山庄和你刚才说的庄子，你还有几处？」
「两处。桃花山庄、杏花山庄、梨花山庄、梅花山庄……嗯，暂时就这几处。」
「……你真是，有钱！就是庄子名字起的太俗！」林清知道买庄子的的花费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养庄子，以对龙清越的了解还不是每座庄子都修的像桃花山庄似的。想起桃花山庄的那一个个清丽的小丫头又忍不住道，「不会是都养着人呢吧？」
「你怎麽知道？」龙清越夸张地接了一句。
林清给了他一个白眼。
「哈哈！千金买的美人笑，值得的！何况我每座庄子住的还不只是一个美人，赚了！」龙清越笑嘻嘻道。
「不过是些青涩的小丫头罢了，还美人呢！」林清撇撇嘴，不以为然的样子。
「是啊，比起你的掌门人，她们可差远了，所以我想和你说说……」
「停！」林清赶紧打断他，「给我的剑呢，快拿出来吧！」
「呵呵！」龙清越乾笑几声没再多说，引着他进入厅中坐下，吩咐人奉上茶水，这才转进内室，出来时手里捧着把三尺见长的剑。
林清视线落在剑身上愣了下，忙起身上去接过来，沉甸甸的手感，握住剑柄用力一抽，长剑出鞘，没有任何反光，黑漆漆的剑身流转着一抹内敛的肃杀之气。
他惊喜异常，起身舞动，奇怪的是非但剑不生风，就连衣袂带起的风都像是无形中被剑吸去了似得。
「好剑！」
龙清越优雅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笑道。
「上乘的玄铁，陈伯亲自锻造，我又淬炼多次，赋予剑身一份灵性。」顿了顿又道，「凡是利器通常以表面的光、声夺其心智，其实上乘之道掩其锋芒才是正理。」
「果然是什麽性子的人淬炼出什麽剑！」龙清越看似温润无害，其实不过是把利爪藏起来罢了。
「还能入眼吧？」听着林清的调侃龙清越笑笑随意道。
林清哈哈一笑，洒然一个送剑回鞘的动作，然後放在桌上。
「说吧，什麽事？」知道龙清越口里的陈伯是最好的锻造师傅，而龙清越本人又是淬剑内行，这份大礼绝不是白给地。
龙清越无奈地道。
「今天你是怎麽了，凭你我之间的交情我用得着这样吗？好了，也到了该用饭的时间了，来，我们边吃边聊。」
席间两人推杯换盏聊的起劲。
「……清越，就你这种性子能把生意做到这麽大老天真是照顾你！」
「我的性子怎麽了，不就是好色吗？圣人说过，食色性也，我可是按圣人的话做的。哈哈！」
「什麽歪理啊！」林清吃了口菜，「你不会是想把她们都娶回去在家里弄个後宫什麽的，你在外面疲於奔命赚钱吧？有意思吗？」
「敛尽世间财，睡卧美人膝，方才不枉男儿一世！」
林清又是白眼。
「真是豪情壮语！」停了停道，「俗，真俗！」
「你不食人间烟火，清高雅士！呵呵！」龙清越给他斟满酒收起玩笑，正色道，「说说散门吧。」
林清看了他一眼，对龙清越的话题并没有感到意外。
「家境败落，父母双亲又接连逝世，我心烦的很，两年前一个人去东山游玩。」
「东山，哪个东山？」
「世上还有哪个东山！」
「……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龙清越摇了摇头。
东山是一座迷宫，进去的人很少能出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世人的禁地。
「不是胆子大，是不想活了，死又没勇气。」林清苦笑笑，「我在山里游荡了几日遇见了一个人，也就是散门的掌门羽翼姑娘……就这样我进了散门。」
龙清越不动声色地听着，就这样进了散门了？怎麽感觉像是跳过了什麽事呢？
「……散门人不多，二十几个人吧，除了她这个掌门人外全是男子。每隔三日她开讲一次，天下武功心法以及一些生存之道。其余时间弟子们便操练武艺。每隔一个月下山一次买些日常所需。散门来去自由，没有门规。开始我有些不解，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告诉我，弟子犯错其责在掌门人，规是扼杀本性的东西，只有释放本性才是正道。我听了很惊讶也不服气，可过了一年也没见什麽人犯大错。说实话，长这麽大，我在那里过的是最快乐的。」
「以什麽为生呢？」
「药材、猎物。还有就是山下镇子里一些大户人家种着散门的田地，收租子。」
「她真的不会武功？」
「反正我是从没有见过她动过武。」
「怎麽好端端的散门就解散了呢？还有，你想过没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在山里创建了一个散门，招收一些男弟子，正常吗？」
「……清越，你到底想说什麽？」林清低声道。
「你跟她说过桃花城的事？」
「……说过桃花城每年举行琴艺大赛。怎麽？」
「你看花惜羽如何？」
「花惜羽？」林清不明白龙清越怎麽又将话题转到花惜羽身上，「他，他怎麽了？」
「你不觉得他那张脸有些好看的过份吗？」
林清皱了下眉，笑笑道。
「人的相貌爹妈给的。你羡慕了？」
「可我说他的那张脸让人看了很不像人。」龙清越依然一脸沉肃。
「不像人？」林清身体一僵，耳边再次传来龙清越凉凉的声音，「如果他不是人的话，你的掌门人又会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