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星墜落的不在場證明 — 5 -《一分鐘在等待著一公尺,十分鐘在催促著一公里,緣份好俗氣》

《一分钟在等待着一公尺,十分钟在催促着一公里,缘份好俗气》

尽管黑夜有多难缠,我还是会想尽办法把白天拉到夜晚。

虽然外面的天空还是白天,我还是提早到了欧洲村,只是期待太早了一点,我没有踏进欧洲村里,只有经过它的前门往别的地方走去。在那之前,按捺不住的我有稍微看了一下时间,真的太早,距离进入夜晚的时间还有一段要打发,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待在欧洲村里头才能逛逛,我选择了在它的附近到处走走。

我离开了欧洲村有五公尺之远,走进了漫画店,随手翻一翻了人在江湖,看一看了陈浩南的古惑仔事蹟,但是我没有看了多久,尽管里头的女主角小不点在等待帅哥南的救援,也没有我这麽焦急,因为我也在等一个人。

我离开了欧洲村有十公尺之远,走进了书店,慢慢的从一楼畅销书逛到地下一楼的精品,我一个一个看每一个有多精致,虽然我没有要买,也没有要送给谁,走到二楼的文具,走到那些被摆放一堆的累积成山壁的笔的面前,我试用过了每一只写在挂在山壁上的便条纸上,画了一张吸引路人围观的画作,我只是喜欢画画罢了。

我离开了漫画店、书店这两个地方,从门口走出来的动作都是同一个模式,像是重复的在动作一次。点了一根红ESSE,然後慢慢的走回欧洲村,虽然只是经过门口,我却只注意里头的街灯,看看它,点亮了没。在欧洲村的前门抽完一根红ESSE,左看右看的看着人群,看看那,夜晚里的那女孩,是不是也在这些人群中游走。

我离开了欧洲村有数不尽的距离之远,只是每走过一公尺,却只能打发掉一分钟的时间,一公尺接一公尺的在往公里靠近,才发现走了一公里只用掉了十分钟的时间。本应该要花十小时左右才对,我没有计算错误,只是人们的脚步总是阴晴不定,老是喜欢在短的距离里慢慢的走,却爱上长长的距离里加快脚步的到达目的地。

小不点总是可以得到帅哥南的怀抱,我只能画在便条纸上留了不同颜色的拥抱。

我走了一公尺,在这一分钟里,我的心情很平静,相信你会出现。

我走了一公里,在这十分钟里,我的心情很焦急,深怕会错过你。

一分钟的走过去,十分钟也成为痕迹,没有秒钟的焦急。

一公尺的很耐心,一公里的沈不住气,路标安慰了心情。

秒针总是永远追着分针跑,追到了分针,却又因为它又走了一分钟,继续追。

公尺总是永远牵着公里线,牵到了公里,却又因为它又再量了一遍,继续牵。

紧要关头的那分分秒秒的离不开,消失到哪儿去。

断断续续的划分距离有多少遥远,看不到那尽头。

慌张的心跳,总是在催促着我不要失去一些什麽。

我放弃了计算我的等待,用掉了多少时间在徘徊。

我停下了走过我的不耐,忍住了多少想念在释怀。

我放弃的离开欧洲村有未知数的距离之远,停下了忙碌的脚步踏进了不知在哪儿的咖啡店,决定点了一杯,安稳想念的作祟。

耳边传来了不同的声音,那一高一低的刺痛我的神经,不知名的锐耳噪音把我拉到每一张桌都坐满了人群的风景,还未清醒的我,睁开了第一眼,映入的是暖暖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上,起床气还在的我,迎接而来的第二眼,是在我身旁的落地窗,看到我自己那狼狈的凌乱模样。

怎麽我,会独自在这里,一个人在偷偷地练习,等待的气息。

咖啡色带有一点点的米兰颜色,是我正在躺的沙发,我才想起来,是我的奢侈点了一张VIP座位,只是很刚好的,这张桌子有桃木的味道,也没有被化学污染的漆墨味,很浅很浅得自然气息,对我下了催眠,使我不知不觉得躺在桌前的双人沙发上,沉眠的等待。

照着落地窗整理自己的惨样,另一面传来了黑暗一片,却像大大小小不同的星星在绽放,我模糊的视线慢慢的转回清醒,惊觉的才发现,我错过了日与夜的交接。整理好自己的清晰,却还有剩余的睡意未醒,左手胡乱的在寻找桌上的那一杯,我睡着之前点的热卡布其诺,一手还在稍微的整理,另一手也感觉到像似杯子的东西,我伸了过来。

其实我的卡布其诺早就已经在我睡着之前,喝光了。

握在手上拿过来的,是热呼呼的卡布其诺,谁点了。

双手在马克杯上缠绵的依恋着那传过来的温暖,我在这家店游移的翻找,像翻箱倒柜的寻找失物,而我是在找一个失主,点了一杯遗落在我这,却不是忘了带走,只是为我点了一杯,等待後醒来的疑问,买了这杯温暖的主人,是谁。

穿好了在沙发旁的外套,我起身离开了这张VIP,只留下了剩下咖啡渣的马克杯在桌上,走去柜台询问这杯突然的温暖加上包含我点的第一杯卡布其诺要多少钱。我知道一旦到了夜晚的咖啡店,落地式玻璃门口就会陆陆续续的敲响金属风铃,而每一张有四张座位的桌子都放了四份温暖的马克杯,就算有少数几张的双人桌,也是会有单独的人或是一对情侣来凑齐单数跟双数。

只是,就算夜晚的咖啡店很忙,进来的人数也变成人潮,令我最在意的,就是那几个在柜台里的店员,好像没有听到我的买单,当我心情有点不耐烦的想要再问第二次的时候,一位女店员在我旁边轻拍了我的手臂,将一张便条纸地送到我的手上,也说了这两杯马克杯的单已经被人买走了,我拿着对折两次的便条纸,在女店员的谢谢光临招呼之下,我走出了那扇落地式玻璃门。

那挂上门顶的金属风铃,每一片都是枫叶的形状,因为我的离开,触动了金属的挥摆,一片又一片的碰撞,轻响了每一片传来的消息,彷佛在诉说着,那些零碎的风声,随着我的放开,玻璃门渐渐的关上了,而那正在继续对我挥手的,是残余温柔挽留的风铃。

我在欧洲村数公尺外,正在一步一步三十公分的间距脚步慢慢的回来,手上两次对折的便条纸,是枯叶色的,却印有那家咖啡店的标志,我将那便条纸一反一反的打开,枯叶里有几行字,每一行都带着绿色盎意的笔迹。

〈你睡得正甜,我不忍心吵醒你,只好坐在看得到你的地方,偷偷看着你。〉

〈帮你点了一杯卡布其诺,我问了店员,才知道你有加两包糖的习惯。〉

〈当你醒来,也喝了这杯之後,希望你有温暖的心可以。〉

〈跟我联系。〉

我看到这里就将它原封不动的折回两次对折的样子,也把它收在我的外套口袋里,於是当下的我看到这张便条纸,没有太多的动心跟心情,只有很焦急。

我把间距多增加了二十公分,加快脚步的往欧洲村走去,一路上的风景也以五十公分的速度从我眼前逃开,只是夜晚的帷幕正在布置星星的位置,这也提醒了我时间都已经快要进入正夜,傍晚也被侵蚀着黑暗的吞没,心跳像似奔跑的剧烈,希望可以来得及。

已经练习好的心跳,很安心的将三十公分多拉长了二十公分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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