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后出轨时代 — 第七十七章四手联弹

卷八:“想什么呢?我可是他的女人……”

十叁妖|后出轨时代

第七十七章 四手联弹

在厨房里忙活了半个下午,祁婧发现了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她是四个人里唯一一个脚趾头的灵活性与手指头不分伯仲的奇葩。

直到摔碎了第叁个盘子,李曼桢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把许太太请出了厨房,安排在餐桌上负责摆水果拼盘,并且要求车厘子要摆出渐变色,哈密瓜城墙上的牙签儿要有草船借箭的密度。

许博当时究竟是看上了哪一点才把自己娶回家的呢?不挑食还是奶子大?

祁婧把两只奶子搁在桌面上,数着牙签儿叹息。

如今娶回家的媳妇儿再也不必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了,硕果仅存的一个传统项目是所谓留住男人的心,就要伺候好男人的胃。

可是,这号称是每个家庭妇女的标配技能,难度系数为什么被设得那么高呢?合着就该当阿桢姐拔份儿,服侍吃喝这份平凡的幸福,就一辈子都跟咱无缘了?

欲哭无泪的被李总管排除在核心团队之外,祁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混不好说不定就只能评个临时职称——奶妈!

让许太太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敲门儿的是莫黎。

人来了不算,还提了两大箱子奶粉。不用说,参加聚会不过顺便,看她干儿子是正经。

不过,这怀着二心的莫干妈一身打扮却是毫不牵就,就是参加春晚也能撑得住场面。

利落的短发被一根银光耀眼的珍珠发卡斜斜的别住。

本就妖异明媚的脸蛋儿在不对称的发型映衬下,像一只吸食繁华灯影的夜魅,唇角锐利得能轻易剜出男人的心。

露出的一只耳朵上戴的,明显是跟发卡统一风格的耳坠。

硕大的珍珠被一根极细的银链儿吊着,随动作钟摆一样摇摇欲坠,只需这一颗,就足以操弄年华流转,风月变幻。

祁婧记得岳寒曾经说过,她身上的每个广告位都价值不菲,所以等闲不戴首饰。

今儿这几颗珍珠有幸被安排在这么显着的位置,与美人相亲相爱,交相辉映,果然身价陡升,不同凡响。

莫黎身上穿了一条黑丝绒的暗花连衣裙。极致简洁的小V领只露出一点点事业线。

收束着魔鬼身材的包身裙堪堪遮住屁股。从腰腹臀后沿着不规则的轨迹坠下的轻纱接管了往下的部分。

那纱也是黑色的,几乎透明,飘逸如丝丝缕缕的云,垂落若缠绵悱恻的雨。

两条笔直修长得像高速公路似的裸露长腿舞动期间,动作稍大才会发现,那纱裙像一条条狐狸尾巴吊在身上,并不是完全遮挡。

珠玉般莹白的大腿偶尔伸出纱帘儿,要多诱惑有多诱惑。

这么限制级的裙子被她穿在身上,竟然不见一丝的风尘骚气。整个人像黑天鹅一样聘聘婷婷的踩在一双深红色的高跟鞋上,给人一种悬浮在半空中的错觉。

从厨房钻出来迎接的海棠和岳寒都给看傻了,毕竟从未见过有人把黑丝穿成炸裂散装的。尤其是海棠,连祁婧给她做介绍都没听见。

“这是要来砸场子的么?可惜许先生不在。”

淘淘妈心里嘀咕,再也没心思分辨车厘子的颜色了,一边陪莫干妈围着婴儿车聊天,脑子里开始在云端搜索自个儿的衣橱数据。

莫黎一身打扮不似凡间等闲,见了干儿子,多骄傲的身段儿,多出尘的气场也顾不得了,脱了高跟鞋直接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扒着婴儿车往里看,害得祁婧也跟着她坐在地上。

淘淘也格外给面子,一逗就笑,手舞足蹈,比见了亲妈还兴奋。祁婧在旁边忍不住想,这小子是不是太好色了点儿?

没多久,莫黎的瘾头又上来了,“我新买的奶粉,新西兰进口的,现在就给淘淘尝尝好不好?”

祁婧被她跃跃欲试的小动作逗得心尖儿发软,痛快的点头。

莫黎迅速起身,光着脚寻来奶瓶儿,清洗,冲调,试温一气呵成,像捧着奥运圣火一样回到淘淘身边,小心翼翼的往他嘴里递。

祁婧的视线一路追着她的身影,差点儿把脖子扭断,看那欣欣然憋着兴奋的劲头儿,一缕温馨惬意漫过心间,无比满足的笑了。

不会洗衣做饭又怎样?不会打理家务又怎样?会生娃喂奶全抵了。这是生命的奇迹,家的核心,人间最温暖的幸福。如果……唉!

俩妈一娃的天伦之乐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六点多了。

天还没全黑,暮色穿透北面的窗户投进餐厅,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美的各色食物。岳寒端出一大托盘的茄汁烤肉放在正中央,海棠则把一摞餐盘餐具放在旁边的橱柜上。

分餐自取的西式风格跟今天的主题很搭,相信来宾们也应该都喜欢这种随意轻松的聚会方式。

餐具刚摆好,门铃响了。海棠还没走到门口,已经听见秦爷的大嗓门儿:

“淘淘!快来给你干爹开门儿!”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可依,手里捧着一大盒巧克力。后面跟着的罗薇则抱着个比她自己还大的毛绒狗熊。

再后面进来的,是优雅干练集于一身的唐卉和她精灵般修长高贵的金发情人艾琳。

跟可依罗薇清新随意的串门儿走亲戚不同,这二位不但带了红酒,而且都是精心打扮,盛装出席。

唐卉孔雀蓝的大披肩下穿了个性感的小吊带。下着一条特别夸张的高腰裙裤,掐着金线的腰带低调而奢华,把两只引人遐思的乳鸽衬托得水深火热。

艾琳则把金发盘起,穿了一件花色繁复,银蛇乱舞的短款旗袍。下摆高出膝盖一巴掌,开叉几乎逼近大腿根儿。

最惹眼的是两只坚挺的豪乳,把中式旗袍撑起了呼之欲出的异域风情。

金红夺目的定情锁首次成对儿出现,无声的暗示着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

当问到程医生时,秦爷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祁婧,笑而不答。旁边的罗薇解释说:“我们主任今天有个病人得盯着,来不了了。”

祁婧躲开可依的目光,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听说是为了工作,说明状态应该不错,也就放了心。也不知是谁家的宝贝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有幸一睹那盛世美颜。

既然干爹干妈都来了,淘淘被成群的美女包围。淘淘妈草草的给大家做过介绍之后,就怎么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躲进卧室,打开了衣柜。

夜幕降临,白天出没办公场所的妆容肯定不合时宜。好在素来淡抹,修正起来也容易。

祁婧将眉梢拉高一点,着重加深了眼影,再扑上几笔闪粉,顾盼之间,便带出了些许埃及艳后的风范。

最后重新勾了一个性感的红唇,干脆利落的完成了一个立体又并不过分浓艳的晚妆。

办公套裙连同内衣裤全部褪下,许太太拎出一条枚红色的真丝晚装。

这颜色,是她第一眼就看中的,不仅比常见的酒红,猩红更活泼靓丽,而且更能彰显真丝面料独有的光泽和质感,既光鲜惹眼又不失高贵。

裙子采用极其大胆的单肩抹胸设计,右侧肩臂是完全裸露的。

吊起整条裙子的支点落在左肩的一枚红宝石搭扣上,其他地方,从收束的腰身,到夸张的大裙摆,刺绣,花纹,装饰一概没有。

这样一来,就给想穿这条裙子的人设置了一个重大挑战。如此大面积的空白,就像一个空着的超级舞台,等待填充,急需演绎的,唯有主人的身材。

要想把这条裙子穿出完美的效果,必须有着足够立体而完美的身材,稍微带一丁点儿的冗赘或单薄,都会在服帖的衣料上暴露无遗。

健了这么久的身,祁婧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自信的。即便小腹仍稍稍丰腴了些,也并不影响曲线,反而能浮凸出某种丰熟野性的诱惑。

辅一上身,面对着镜子里同赤裸无异的线条,祁婧心里就开始打鼓。这条裙子,她从没机会穿出去过。究其原因,恰恰是太性感,太诱惑了。

连一个正常的呼吸,胸脯和小腹的起伏都是立竿见影,足以带起全身活色生香的律动,想多看一眼都不敢抬头。

“岳寒还在外面,等下二东也会来,还有罗翰……男人们也还罢了,有得看他们只会在心里嗷嗷叫着欢迎,可今天来的多半都是女的,她们会怎么想?最受不了的,就是秦爷那张嘴了……”

从妆台到门口,祁婧来回转了几圈儿,每次无法鼓起开门的勇气,回头打量这条心爱的裙子时,又一万个舍不得脱下。

正踌躇无措,忽然一低头,撩了一眼手腕上的潘多拉。那华丽的风格倒是跟裙子相得益彰,关键是它的名字提醒了淘淘妈。

潘多拉代表的不就是突破禁忌,挑战世俗么?许博一定是从这里出发才想出那么个鬼主意的。

多美的裙子,多迷人的身材,多难得的聚会啊!

“如果连条裙子都不敢穿出去,还能指望你去勾搭有妇之夫么?”想到这,白色的小皮鞋在地板上一跺,祁婧拉开了门。

客厅里的人们已经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每人端着个小盘子,各取所需了。

水晶鞋跟刚迈过门槛,所有的目光都被吸了过来。有那么两叁秒钟,房子里陷入了不约而同的静默。

祁婧最怕的就是这种反应,两只手不自然的从身体两侧摩挲到屁股后面,大腿上光滑的触感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赤身裸体。

刚刚鼓起的气势汹汹变成了水莲花一样的低眉浅笑。

只不过,在满心怦然的悸动下面,又像跳跃着一眼喷泉。招人艳羡的得意,受人瞩目的欣喜“咕嘟咕嘟”正冒着五彩缤纷的泡泡。

正僵持,老天保佑,敲门声适时响起,引开了人们的注意力。正好秦爷在门口,拉开房门,二东两口子客气的笑容还没落地,就变成了惊艳。

总算能做点什么动作了。

“婧主子”微笑上前,骤然亮起的闪光灯晃得她一阵眩晕。扭头望去,岳寒那小子正一脸傻笑着举着手机,看那表情应该没料到闪光灯会亮,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嫂子,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你可真是太漂亮了!”

于晓晴两步上前,一把扶住了祁婧的肩膀,羡慕的打量着红裙子。二东跟在身后,两只眼睛根本没地方放。

祁婧随手开了客厅的吊灯,一边把他们两口子介绍给唐卉和艾琳,一边留意着可依。果然,一把小秦媚眼儿飞刀就把岳寒镇压得服服帖帖。

“今儿个呀,是个春去春又回的日子!”秦爷的高调门儿吐槽果然没憋住,捏着根空牙签儿跟了过来。

“咱们都准备过夏天了,有些人啊,花儿香没散痛快,只思念春天!是不是啊,二东哥?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新嫂子,眼睛往哪儿看呐?”

一群人松松散散的围了过来,都等着二东介绍。

于晓晴一下成了关注的焦点,站在二东身前撩了下头发,微露腼腆。祁婧顿时觉得压力大减,同样望着二东。

只见二东挠着后脑勺一脸幸福:“我未婚妻于晓晴,在朝阳分局当警察……”

当初许博给罗薇牵线搭桥,无心插柳,成就了岳寒跟可依。二东那次积极性最高,却两个都没捞着。如今要奉子成婚了,罗薇反而落了单……唉!

正感慨,忽然间,有只小手摸上了她的屁股。

这个动作可真是没想到,淘淘妈忍着机灵略一侧头,身旁的唐卉面色正常。可再往后一瞥,心头一跳,一双蓝精灵似的大眼睛正对着自己笑。

“唐卉啊唐卉,你不会没禁住枕头风,把咱俩的糗事都告诉你的艾琳宝贝儿了吧?”祁婧又瞄了唐卉一眼,忍不住腹诽:“这TM到底算不算见色忘友呢?”

别说,这艾琳姐姐的手法真叫娴熟,掌心揉按,五指轻弹,两下就撩动了痒筋。惹得淘淘妈有股撅起屁股,主动往上贴的冲动。

“欢迎我们的警花儿和他家里的!”

没等二东进一步介绍,祁婧上前挽住于晓晴,顺势躲开了那只手,“今天没有正餐招待,准备的都是阿桢姐拿手的点心,大家自己动手别客气哈!”

“这演出服都换上了,那就请开始你的表演吧——”

振臂一呼的是唐卉,高声响应的数可依最热情。祁婧重新成为焦点,脸上一热,引着众人来到书房。

热闹中,海棠可爱的脸蛋在人群中倏然露出一瞥。也跟着在笑,只是两个小酒窝在迅速的消失,望着某个人的背影,眼神疏落。

祁婧投来的目光还是被她感知到了,对视一眼,装作不经意的躲开。

书房里一下子挤满了人,莫黎抢到最舒服的老板椅,两个单人沙发被唐卉和艾琳占据,二东拉着媳妇儿坐上了视野最好的北飘窗。

海棠和罗薇一人搬了一把餐椅,坐在靠门口的地方。岳寒最后一个进来,却不声不响的拎着个懒人沙发,直接拉着可依坐在了钢琴旁边的地板上。

祁婧粉面含春,蛉腰款摆,双手拎起曳地长裙走到房间中央。从来没在家开过这么装逼的PARTY,堪堪环视一周,还没行礼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咳咳……我说淘淘他亲妈,能不能严肃点儿哈?”

听声音,又是唐卉。扭头望去,只见她手里捏着半个苹果馅饼,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这丫头从小跟祁爸爸一块儿练琴,可惜先天不足手太小,只练了几首比较简单的经典曲目傍身。那意思是别抢了她的御用饭碗。

祁婧心领神会,正儿八经的落座,略一思忖,十指拂上琴键,弹起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一首《童年的回忆》。

当流水般的音符跃出琴键,轻声赞叹从不同的方向传来。淘淘妈回过头去看唐卉,两厢对望,那些两小结伴,弹琴画画的日子瞬间回到了当下。

虽然现在也天天在一起,跟小时候一桌吃一床睡的亲密已经截然不同了。

如今,她找到了不为人道却温馨甜蜜的爱情,每天为了事业打拼,再也不是那个气急败坏,一边咒骂一边洗裤子的小丫头了。

而自己,因祸得福,被男人调教成了一个“坏女人”,干的那些奇葩事儿,连最要好的闺蜜都不敢说……

忽然之间,祁婧同学觉得既羞愧又激动,既感慨又庆幸。

也许,在她心里早就有了倾诉的冲动,今儿个才在海棠那里说漏了嘴。这种挑战世俗的事,终究是禁忌,任何人也不便透露,不可言说的。

那么就让琴声代为转达吧!平常素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既完成了诉说,又保守了秘密,能懂得的,终究会懂,听不懂的,也不会迷惑……

没有任何的停顿,祁婧就转进了《天空之城》的旋律,久石让的澄澈情怀里,总能轻易为成年人找到一座连接童真过往的桥梁,也正好代表了她此刻空灵柔软的心情。

一曲终了,意犹未尽。

循着大家的目光转回身,罗翰和徐薇朵已经站在了门口。

“呀!你们来了。”祁婧赶紧起身迎过去,立时有一大捧馥郁金香的康乃馨送进怀里。

“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朵朵,我的——健身教练!咯咯……”故意不说徐薇朵的全名,还只介绍兼职。祁婧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为自己的小小恶搞分外得意。

躲开朵朵犀利的眼神,又转到罗翰这边,“呃,这位嘛,是医大的着名教授,按摩界的大师罗翰!”

“啊?魔界来的啊,还大师?大师来给小女子按一下嘛!”

不用看,祁婧就知道是可依在搞怪。

不知怎么,众人围拢,居然唯独不敢去看她,还迅速羞红了脸,赶紧继续介绍说:“这是莫黎,唐卉,艾琳,晓晴还有海棠,都是我的好姐妹,大家认识一下哈!对了岳寒二东你们也来认识下!”

一时间,罗徐二人跟每个人都打过招呼。于晓晴第一时间把朵朵亲热的拉到飘窗那边去了。唐卉把沙发让给罗翰,自己坐到艾琳的沙发扶手上。

小罗薇乖巧的端了一大盘新鲜出炉的点心进来,让众人取用。

“咦?罗薇,你也在啊!”罗翰像一只巨兽,俯视着小护士。

“嗯!罗医……罗教授好!”罗薇害羞的咬了下嘴唇,“我跟可依姐来的!”

祁婧借着罗翰的目光瞥去,秦爷已经重新坐回懒人沙发,手里的叉子上戳着半根香肠,只跟罗翰略一示意,大眼睛一眨,就朝自己闪了过来。

这师兄妹两个背后有没有串通,谁也不知道。但可依平时话里带的刺儿,都在朝着某种暧昧态势使劲儿,许太太心里当然清楚。

是因为她根本无法从罗翰那里掌握实锤,还是全赖自己没突破底线呢?

祁婧万万没想到,抓了这师兄妹乱来的把柄,居然提着的是自己的一颗心。

这种微妙的状态,像极了飞贼明知道被监视着,却忍不住宝贝能得手的侥幸,既担惊受怕又跃跃欲试的感觉。

可惜,自己并不是楚留香啊!祁婧慌忙躲开秦爷的目光,大声邀请闺蜜上场。

“唐卉同学,我都抛砖引玉了,下面你来吧!”

唐卉把手里的盘子交给艾琳,潇洒走到钢琴旁:“别听婧婧瞎说,她抛的那是琉璃瓦片儿,我才要抛砖呢,长城上搬来的青砖,大伙可得接住喽!”说完,转圈儿一拱手,惹来满场哄笑,大大方方的在掌声中落了座。

莫扎特的《土耳其进行曲》,果不出祁婧所料。当初唐卉选这首曲子练习,她就觉得这妮子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只是没想到,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罢了。

捡了一块老婆饼入口,坐在木质的沙发扶手上,祁婧忍不住低头去看艾琳。

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孩比她高出一截,腰身腿股丰满挺拔有余,纤细婀娜不足,可气质上却怎么看都属于小鸟依人那一款。

整个人文文静静的,只有在唐卉身旁的时候,才会表现得轻松随意些。

此刻,她十指交叉,垫在颌下,极其修长的指节跟着音符迅速的跳动,已经全神贯注。

进行曲并不长,紧接着奏起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献给爱丽丝》。虽然这首曲子是否来自贝多芬还有争议,却并不影响它成为经典。

究竟那位爱丽丝是何许人,够不够浪,该不该去爱,这份永远凝结在旋律中的真情都是可以撩动人心的。

有多年的姐妹情谊垫底,祁婧虽号不准拉拉之爱的脉,但从这位小姐姐眼里的脉脉柔情判断,估计跟自己看许博的调调也差不离。

思虑之间,一首经典名曲就那么行云流水般演奏完毕。唐卉转圈儿鞠躬,海棠罗薇于晓晴皆被圈粉儿,尤其地上的可依,为老板助威喝彩,巴掌拍过了头顶。

祁婧刚想上去接棒,一阵妖风袭来,群狐乱舞,莫黎踩着国际范儿的台步走了过来。

“果然,放在哪儿,她也不是个等闲之辈!”

只见莫妖精素手后撩,左四右五理顺了尾巴,腰身脖颈挺得笔直,抬手投足皆是高手气派,微翘的红唇只一抿,一首舒伯特的小夜曲便流淌而出。

这是一首旋律简洁,节奏舒缓的曲子。足够应景,意境却不易把握。主旋律后边明快的伴奏很容易给人跳脱之感。

然而莫黎显然完美的拿捏了分寸,让现场所有的听众觉得,仿佛有一只梦的精灵踩在夜幕铺就的地毯上,轻灵曼舞。

最奇妙的是她的一身妖娆装扮,衬着月光般柔亮的颀长四肢,摆出最具视觉刺激的姿势,已经把一只静悄悄的袭入黑夜的妖精演绎得心惊肉跳,黑白分明。

在场的叁位男士,无不叹为观止。

正当祁婧心里暗骂妖孽的时候,小夜曲倏然消隐。莫黎回头递给她一个眼神,似乎在向女王致意,紧接着又讨好的开始了另一曲——《水边的阿迪丽娜》。

这是在以同出克莱德曼的曲子回应自己么?祁婧报以足够温婉的微笑,带头鼓起了掌。

“我可以把她画下来么?”

耳边传来的是罗翰的声音。祁婧回过头才发现,罗翰已经从书架上找了个硬文件夹,一摞A4纸,连铅笔也准备好了。

真是草原上练出来的画家,因地制宜的本事无人能敌。

不过,不得不佩服“大师”的敏锐洞察,眼前的景象,如同女娲现世,怕是千年也难得遇见一回。

祁婧胸中涌起一股莫名幽怨,还是点了点头。就听见身后的铅笔在纸上急速的滑动起来,就像那草垫子里肆意疯长,随风狂舞的牧草。

随着一串越来越高的连音奏响,仿佛少女的笑声飞离了河面,曲子接近了尾声。祁婧正犹豫,是否等罗翰完成速写,莫黎却又拉开了架势。

这一回,琴键刚一按下,淘淘妈的心就绷紧了——野蜂飞舞!

这是一首模拟蜂群野外活动的曲子,走的是贴近自然的风格,没有多少人文艺术的韵味,最考验的是手速。

莫黎在这样一个充满小资情调的聚会上演奏它,分明带着斗琴的意味。

两天前,一个人偷偷潜回治疗现场的账还没算呢,今天高调出席不说,还故意挑事儿,想试试许太太的深浅么?

一分二十秒的曲子转眼就结束了,莫妖精优雅起身,转向祁婧,比了个有请的手势。

“好吧,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家婧主子可不光是乳沟深不见底!”

祁婧提着红裙起身,掀起一阵翻红乳浪,不动声色的朝莫黎点了点头,昂首婀娜的来到她让出的位置。

既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咱也别你来我往的瞎折腾,姑奶奶给你一步到位!扭头看了看另一边的唐卉,见她也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手指虚按上琴键。

是的,就是被誉为钢琴诗人肖邦的那首久负盛名的《幻想即兴曲》!

曾几何时,小婧婧满怀信心的去考钢琴十级,就是在这首曲子上遭遇了挫败。温厚的祁爸爸安慰女儿说,弹琴不是弹给别人看的,是为了陶冶自己。

可是,小婧婧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就一首曲子,发了疯似的练了一个暑假。

如今,这首难度颇高的曲子早已刻印进她的指头里,这当口,不妨拿它给憋着坏水儿的莫妖精立一个下马威。

目光收回的同时,八十八个琴键仿佛吹过了一阵微风的湖面,有梦幻般的波光拂过。

肖邦的钢琴曲并非刻意追求难度,所有的技巧都是为了情绪的表达服务的。

而这首既幻想又即兴的曲子,重点就在如光似幻,流动闪耀的情绪如诗如画的波动起伏。之所以能坚持把这曲子练熟,也是因为最终被曲中诗意彻底迷醉了吧。

后来,祁婧没有再尝试考级,却在学琴的路上进入了另一个更加享受的境界。

并没走开的莫黎轻轻鼓起了掌,祁婧一边运指如飞一边侧头看她。两个美人的目光在虚空中既曼妙又犀利的对视。

这一对视不要紧,祁婧被她看得心头一荡,不自觉的笑了。她百分百的确信,自己着了激将法的道,轻易就把压箱底儿的玩意儿抖搂出来了。

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啊!玩弄人心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怪不得研究性心理呢!

以她刚刚表现出的实力,显然不止野蜂飞舞那个水平。如果等下她还有后手……你大妹妹的,那可真叫失策啊!

打住,不能分心!如果这会儿就出了错,丢人就丢大了。收束心神的不经意间,一道目光落进了祁婧的视野,是朵朵!

自打进门,她就不声不响的,这会儿正望着自己笑,眼睛里满是赞许和钦佩,还挑起了一根大拇指。

好吧,管它的,音乐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斗气儿的。

想到这,婧主子变回了淘淘妈,越发沉浸在密集的音符构建的无限畅想中,整个书房也从刚开始的躁动迅速沉入静默。

所有人都在屏息聆听,包括一直站在旁边的莫黎。没人注意到,她那只垂落的手正微微颤动。

最后一个明亮的单音给整首曲子画上了句号。屋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祁婧心虚的再次打量莫黎,想知道她有没有后续动作。那妖精居然两步窜到罗教授跟前,捂着嘴儿接过了两幅画儿。

这个大猩猩速度也够神奇的,赶上印刷厂了!罗薇海棠甚至门口的李曼桢都凑过去看。

祁婧感觉一脚踏空,正犹豫要不要去凑热闹,一口北京味儿的纽约普通话提问了。

“我可以弹个曲子吗?”

“好啊!”祁婧一扭头,蓝色的大眼睛差点儿把她融化,“大家听艾琳也给咱们献上一曲!”

大家的目光重新集中过来。艾琳极为淑女的捋着旗袍后摆坐下,后边的唐卉紧张莫名的追着说:“亲爱的,你谈个抒情点儿哈,我们都喜欢听……”

“我不!”艾琳嘴巴微嘟,一脸的淘气,“我要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哎呀,宝贝乖,听我的,不要啦——”

话音未落,琴声已经起来了。

前叁个小节没弹完,祁婧就给吓到了。抬头目光一扫,莫黎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收起速写凑到了钢琴边。

钢琴之王李斯特的《钟》!

这TM可是钢琴演奏公认的难度巅峰啊!我们这儿只不过是票友聚会找乐子好不,犯得着跟咱一般见识吗?

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琴键上如同遭到暴风骤雨的袭击,成千上万的音符仿佛同时落下。

祁婧无暇它顾,只盯着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比任何时候都像一只千变万化的精灵,应接不暇的传递着天外降临的音响。

怪不得摸屁股都摸得那么舒服!

淘淘妈彻底被一个又一个超高的技巧折服了,脸上的表情除了惊诧就是敬佩。没想到唐卉出国一遭,竟勾搭回来这么个宝贝。

可接下来一个明显的跳音出现了,接着又是一个……蓝妹妹失误了,祁婧心头倏紧。果然,弹奏戛然而止。

“我重来!”艾琳有些急切。

唐卉见机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亲爱的,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她们都傻了,咯咯……”

说着,又对着大伙解释:“你们不知道,她爷爷曾经在纽约爱乐乐团当警卫员的,就别做无谓抵抗了哈……”

“我爷爷是Chief pianist!不是警卫员,警卫员是什么意思?”艾琳有些懊恼的站了起来。

“看看,露怯了吧?警卫员在汉语里就是首席钢琴家的意思!”说着话,唐卉把艾琳拉回了座位。

“那露怯又是什么意思?”

“露怯就是……就是长脸了,赢得荣耀和尊重的意思啦!”

祁婧捂着肚子扶着琴,差点儿没笑蹲地上,而地上的秦爷已经趴在岳寒的怀里,腰身不住的痉挛。

“婧姐姐!”

正当全场憋笑的当口,一只素手搭上了淘淘妈的肩膀,“你们玩儿的这个叫钢琴吧?能不能让我玩儿会儿啊?”

回头一看,竟然是徐薇朵,徐教练。

并没等祁婧首肯,朵朵已经坐在了琴凳上,两只手抚摸着琴键,偶尔按一两下,清泉般的音阶带着不连贯的好奇。

第一时间,祁婧注意到了她的手。

从前享受她按摩手法的时候,就觉得这双手不一样。

比一般的女人有劲儿,却丝毫不嫌粗硬。玉润红亮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细滑莹白的手背上,看不出见惯的错综血管,指根处排列着一个个的小凹坑,肉肉的宛若幼童却又特别修长。

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双手动了。

祁婧跟莫黎迅速对望,同时在对方尘埃落定五体投地的目光中看到了两个字《叹息》。

这是一首同样来自李斯特的难度王者。最无可争议的难点在于左手伴奏那一连串流星暴雨般的爬音。

由于跨度极大,不可能单手完成,需要演奏者在兼顾主旋律的同时左右手频繁高速的交换位置,才能使旋律足够流畅。

如果说刚刚的《钟》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的自然景观,那这首《叹息》就是星河泻地,时光倒转的最终幻想。

所有的人都围拢到了钢琴旁,表情庄严的盯着那双手。而那十根手指在曲子逐渐进入高潮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失去了行迹,变成无数的幻影。

祁婧双手捂胸,HOLD住满腔钦敬和羡慕的同时,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

就是这样一双手,居然也曾撸过小毛的鸡巴,扯掉过某个大烟鬼的卵蛋,教二东怎样给老婆安胎,还跟自家男人比了个“四”!

他们所有人,所有接触过这尖尖十指的肌肤,唇舌,生殖器,都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荣耀啊!

这TMD分明是上帝深深亲吻过的手!

二十分钟的曲子,所有人站着听完,没有鼓掌欢呼,没有赞美惊叹,只剩下围观和静默。

这时,另一只美丽的手伸了过来,跟朵朵握在了一起。

“朵朵!你好厉害,我佩服你!”艾琳满脸真诚,一字一句的说:“你比我露怯,太露怯了!你是真正的警卫员!”

唐卉感到一阵眩晕,扶住额头跌进了沙发。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笑得炸了锅。腹肌差点儿撕裂的朵朵咬住一口老血赶紧拥抱艾琳,“你也厉害,我们……我们都是警卫员!”

祁婧带头鼓起热烈的掌声,众人恶趣味的欢笑渐渐被未泯的善良和对艺术的敬畏涤荡清澈,总算没惹得艾琳再次提问。

莫黎把祁婧让到老板椅上,重新坐上了琴凳。

“好了好了,如此良宵美食,咱们还是轻松一下吧!你们这些一对儿一对儿的,也别辜负了这琴,咱们跳起来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首节奏轻快的舞曲已经奏了起来。

第一个响应的当然是秦爷,拉着岳寒站起,一脚踢开了懒人沙发。两人男帅女靓,再一搭上架,别提多扎眼了,在空地上极其默契的旋转起来。

紧接着下场的是唐卉和艾琳,这二位并没搂搂抱抱,而是手拉着手,像两个快乐的孩子,在原地悠来荡去,一脸的幸福模样。

对面飘窗上的二东眼睛里都是痒痒,可于警花竟频频摇头,只好继续作壁上观。

叁个男人就剩下身后的罗翰啦!

婧主子有些跃跃欲试。可一想到自己今天穿这么骚……那粗大的手指虽然已经好些日子没在身上摩挲揉按,记忆中的抚触感觉还是立马从裙子下面钻了出来。

自家男人不在。这么众目睽睽的……祁良家的身体反应比脑子还要快上几秒,淫荡指数立马超标,惹得胸乳腰身都开始报警。

可是,莫黎都说了,如此良宵,轻松一下又有什么?再说了,他……也不是没吃过肉的,怎么也不会在这时候馋一口豆腐吧?

正纠结,徐教练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她的困境,把那只大猩猩给领走了。

两个人身高的确悬殊,却也刚好完美诠释了女战士勇斗金刚的激爽画面。隔壁的秦爷给逗得咯咯娇笑。

自带伴奏的舞会,最方便的就是随心所欲的节奏跳跃。刚刚还是轻快的行进速度,插入几个零散的装饰音之后,就变的悠扬惬意起来。

艾琳似乎才想起爱人的建议,把唐卉往身后一带,坐上了琴凳,跟莫黎来了个四手联弹。空中的音符一下丰富起来,像是在抒情的夜空里撒满了星星。

刚好可依跟岳寒转到旁边,只见她唇角一翘,便把自个儿男人让给了老板,头也不回的走向飘窗。

祁婧听不清她跟晓晴说了什么,就看到这丫头像牵走自家驴子似的,把二东给拽了下来。

根据江湖传说,这二位应该不熟啊?

貌似二东曾经在秦爷闭关的时候打过她的主意,即便泄密也一定是拷打刑讯的结果,不尽不实。

虽然聚会上为了开心,当着准嫂子的面儿撬行也够让人跌眼镜的,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胆色和公关能力。

正隔岸观火,淘淘妈的手也被拉了起来。定睛一看,是朵朵。两只大奶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颠簸,老板椅已经易主。山一样的男人压了过来。

“别装啦,你家男人又不在!”这是两人错身的刹那朵朵传音入密的调侃。

叁贞九烈的眼神一帧不落的怼回去是必须的!

祁婧拧着脖子故作踉跄,扶住男人的胳膊,感觉一把小腰几乎全都握进了他的掌心里。步子是碎的,裙子是飘的,奶子是荡的,小脸儿也变成了烫的。

“一直没机会说,你今天晚上可真美!”

自从面壁思过之后,罗翰就完全变了风格,再也没了原始部落,也不玩儿死缠烂打那一套,只说大实话。

祁婧在他面前也越来越放得开,隐约找到了一丝“叁娘教子”的似曾相识。

“你的舞跳得可不怎么样,朵朵都不要你了,不会也是在草垫子里学的吧?”

话一出口,淘淘妈就立马发觉自己太TM轻浮了,尤其是“草垫子”叁个字,简直就是往汽油桶里戳烟头儿。

“你跳得很好啊!腰这么有韧劲儿……”罗翰的大手稍稍收紧了些,“小时候,是不是学过骑马?”

只这一句,淘淘妈的呼吸就已经发烫了。昨天晚上才跟许博发过疯,骑马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可那滋味儿可……太堕落了!

正没着没落的往男人身上贴,门口闪进李曼桢的身影,还朝她使了个眼色。停下舞步,跟男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出门去。

是淘淘醒了。

刚到卧室门口,握住门把手,身后巨大的阴影贴了上来。猛一回头,是罗翰。

就是再浪得没边儿,也没可能这个时候亲热。淘淘妈一脸全民皆兵的戒备。

“你干嘛呀?”

“我……”罗翰支支吾吾,手里的文件夹和铅笔直接说明了他的来意——他这是要画一幅画,这幅画的题目应该叫喂奶!

“不是……你……你不是吧?”

祁婧给气乐了,下意识的抚上胸乳。罗翰的表情却空前严肃,低声下气的说:

“这个机会如果错过,我后半辈子都会后悔的!真的!”说着,往身后看了一眼,“我们悄悄的,悄悄的好不好?”

鬼TM才知道好不好!

这两个奶子,她摸过,揉过,亲过,吃过,更画过无数遍,还想怎么画?

淘淘妈脑子里一亮,瞬间领会了。

这会儿要抓住的机会,之所以不可多得,是因为淘淘,因为她们马上要履行的是一个母亲的神圣使命。

这难道不是世间最美的画面么?

这难道不是每个记录美的画者梦寐以求的景色么?

毋庸置疑,是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此刻那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像怀春少女第一次被触摸时一样激动而害羞呢?

难道,这激动和害羞也是一种美么?这份骚浪贱他是不是也想画下来?

刚才画莫黎,这会儿要画自己了……不是钢琴边的冷月芙蓉,而是婴儿侧畔的软玉温香……竟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这个逼死人的大猩猩!

祁婧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思考的余裕。

梦幻般的钢琴声持续传来,客厅和餐厅都很静,但身后那扇门里随时都会有人出来拿吃的……

脑袋晕晕的一咬牙,点了点头,无声的推开了房门。

进入房间,淘淘妈迅速关门,想了又想,还是没上锁。毕竟是在自己家,万一有个冒失鬼过来推不动门,没事也变有事了。

屋子里的温度无形的升高了。

祁婧来到小床边,望向门口傻站着的罗翰,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忍不住捂嘴一笑,面带薄嗔。

“你想……怎么画啊?”

话一出口,淘淘妈心里就骂,怎么画?当然是露出奶子啦,不然还TM叫喂奶啊?你要是真想发骚,干脆脱光算了,够刺激!你是不是就想现在勾引他?

罗翰被问得一愣,“这个我也……你平时是怎样的?自自然然就好……”

祁婧略一思忖,俯身把淘淘抱出来,放到床上。刚想去解肩上的扣子,觉得身上像是被探照灯打亮了,不由白了男人一眼:

“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人家是来画画的好么?不看怎么画,盲画?请出门左转,隔壁才有这样的真神。嘎嘎!

虽然连婧主子自己都觉得要求太过分,罗大师居然乖乖的照办了,而且还是最虔诚的面壁思过式。

空气里几乎被浓稠的奶香浸透了,时间过得如同即将冷却的岩浆。

“好了,转过来吧!”

罗翰宛若奉了大士的纶音,慢慢转回身。一时间,整个人都迅速勃起,戳在了床尾的地板上。

只见祁婧单手支颐,长发披垂,整个人斜身侧卧在了床上。

一袭红裙已经褪到纤腰拗成的谷底,堪堪露出半个巧致的脐窝。剩余的裙裾被硕满的肥臀高高撑起令人心荡神驰的巍峨,又顺着丰熟秀丽的腿股一路缓缓下滑成了泼墨山水。

那两条兼具健美和修长的腿子,半屈半伸,将剪未剪,浮凸处足以迷人心智,虚空中更加惹人遐思。

尤其是露出裙角的半个脚掌,雪酥幼嫩,玲珑可欺,偏偏那几颗脚趾豆,还调皮的你推我挤,好像特别怕生,勾得人恨不得扑上去舔它几口。

被裙子遮掩的部分尚且这样如梦似幻,上半身裸露的深沟险壑,珠圆玉润就更美得惊心动魄了。

要说淘淘妈身上最惹人赞叹的,还不是丰乳肥臀,细腰长腿,而是细腻润泽的肌肤。

在温暖清亮的灯光下,清蜜色的肌肤每一寸都透着清甜的香气,水润的光泽。迷人的锁骨撑开稍宽的肩膀,就因为肤质细腻,一点儿也不失圆润的感觉。

那两个丰美硕大的乳瓜,即使侧身堆迭的状态,也并不沉坠疲软,全赖饱满的乳量和皮肤绝佳的弹性。

裸露的面积如此之大,在罗翰的角度,仍然看不见乳头。

因为下面的一颗被淘淘含在了嘴里,正吭哧吭哧的吮吸着,而另一颗上面则盖了个肉呼呼的小巴掌。祁婧的胳膊自然的垂落身前,搂着儿子的屁股,一派天真烂漫。

这么明显的摆拍,虽然任性得过分,却不失童趣,罗大师的玳瑁眼镜晃了再晃,也终于无话可说。

“快画呀,一会儿他吃饱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罗翰赶紧拉过身旁的化妆凳,支起了文件夹。一眼接一眼的看,一笔紧似一笔的勾勒着。

其实,淘淘妈平时很少这样喂奶的,刚一趴下,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是明目张胆的卖骚了!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玉体横陈的姿势实在是太勾人了,光低头往下半身瞄一眼都心跳加速半天。

说到底,这位大哥是什么人?美术馆请来的师傅么?抓住机会,就是为了留一张遮遮掩掩的母子哺育图么?

胡扯!

往脸红心跳的方向琢磨,这是奸夫淫妇在没羞没臊的调情路上一次心照不宣的进阶,将来真的滚了床单,高潮退去,拿出来赏鉴一番,立马就能重燃战火。

往放纵天性的真善美上考虑,这就是一次别具一格的行为艺术——私密的空间,暧昧的情愫,奔涌的热血,放飞的想象。

无论是画者还是模特,在祁婧心里,都像那荒烟蔓草间的放牧儿女,像雪夜告白的痴妄师生,像越野车里汁水横流的迷醉和手忙脚乱的告白一样,会成为一种可一不可再的行为艺术!

最初的心慌气短,手足僵硬只是让她脸皮发热。

等到低下头,看到淘淘专心致志的吃奶,一股不可遏制的热忱涌进了胸口,整个身子,都开始发起热来。

只是,这份热忱无忧无惧,坦荡自然。

它呼应着那些遥远的音乐家留下的名曲,回荡着一个中年女人彻底放纵的嘶吼,理解着一个中年男人耗费十年的等待,记挂着一个睡别人老婆的家伙迷人的微笑,更依靠着某个把老婆宠上天的奇葩男人置办的婚床……

他说,他喜欢坏女人。

居然就称了他的心,真的做起了坏女人。可是,谁也没说坏女人就不是高尚的,不是率真的,不能热爱艺术,享受生活呀?

做一个坏女人,也可以堂而皇之的热爱生命,沐浴阳光。弹琴画画是阳光,大鸡巴肏屄就不是么?

不是阳光也得是雨露好不啦?

把自己美丽的身体,优雅的气度,野性的韵味,炸裂的风情用最无所畏惧的方式呈现,去欢天喜地,心安理得的接受被赞美的热诚,被爱慕的温柔,被追求的快乐,被满足的疯狂!这不就是最幸福的事么?

“原来,他弄一架钢琴来,想让我享受的,就是这个!”

五彩缤纷的肥皂泡在许太太脑子里起飞,噼噼啪啪的破裂,崩了一脸的骚水。思想再进步,母仪天下的良家风范决不能不顾。

只见她眸光低垂,温柔的俯视着淘淘,浓睫只是偶尔才轻颤一下,尽量避免跟男人对视,看似端庄羞涩,可那嘴角的迷之微笑泄了密。

恐怕她真正担心的,是一旦抬眼直视,一个不留神,就彻底击碎男人的理智,把他勾上床来吧?

房间里很静,除了淘淘的吮吸声,就是若有若无,又像台风过境似的呼吸。

画纸上没了速写时那种沙沙的摩擦,他应该是在细细的描摹……不敢触碰他的视线,所以,也不知道画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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