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载酒行 — 第177章

萧非听见李州说:“一天了,襄宜谷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张钦那孩子已经又去襄宜谷打探消息了,我们和其他几个门派方才也已经商议,只怕是得派人在此日夜巡逻,以防襄宜谷突然偷袭。只是你耽搁在这里,照顾朋友,老夫不放心,便过来瞧一瞧。若是这姑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北斗庄自会相助。毕竟这姑娘,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孟子钟忙道:“庄主放心,韶云派必然尽力而为。晚辈也代这位朋友,谢过庄主的美意了。”

李州叹了口气,道:“想必是襄宜谷在这姑娘身上动了些手脚,不然,今日冬至,本该是对决的日子,他们却平白无故地把这姑娘送进了我们手里?实在蹊跷。只怕,是襄宜谷设下的圈套。”

孟子钟听起来也是心情沉重:“庄主此言有理。晚辈也一直在猜测,只是现下不能证实。”又道:“这姑娘之前是在韶云派被襄宜谷的人掳走的。襄宜谷实在是胆大妄为,不把我韶云派放在眼里。如今,我韶云派定要一雪前耻,为自己,也为江湖出这一口恶气。”

听起来倒像是在表忠心。萧非心想。

李州微微笑了:“贤侄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放心,我们定能大胜而归。襄宜谷在江湖上无法无天、横行霸道,如今,是要教教襄宜谷江湖的规矩了。”

萧非听见这话,心里对李州这个人便生出了一些厌烦来。“你以为你是谁?”萧非心想,“也配教襄宜谷规矩?”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李州这样的语气了。她很是厌烦这些糟老头子,一个个的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世间难得的智者,有资格来指点江山。然而呢?他们不过是比别人多吃了几年的饭,脑子里都被菜油给塞住了,除了脸上全是褶子没什么油水之外,剩下哪里都是油水,令人作呕。

反正时候也差不多了,可以结束现阶段的伪装了。

“不要!救命!别过来!别过来!”于是,萧非忽然喊叫起来,声嘶力竭,手也在空中乱抓着,浑身僵直却又控制不住地抽搐,样子诡异不已。然而她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看起来就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帐篷里两人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孟子钟连忙起身来看。萧非感觉孟子钟推了推自己,又在耳边不停地叫着:“萧姑娘?萧姑娘?”

她终于猛然间停了所有的动作,空中乱抓的手也重重地落在了床上。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转着眼珠子,做出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来。

“郎中!郎中!”孟子钟急急地叫着,听起来焦急不已。

“唉,我知道你是为了知道季公子的消息才这样着急,我都要被你感动了呢。”萧非心想着,在郎中进帐之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萧姑娘,你醒了,”孟子钟惊喜万分,紧接着第二句便问起了季陵的情况,“你可曾见过季师兄他们?他们去襄宜谷救你和沈姑娘了,他们人在何处?”

萧非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上空,微微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眼神空洞,没有把目光聚焦在某一处,看起来憔悴不堪。

“萧姑娘?襄宜谷……”

“啊――”萧非忽然又尖叫起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头,表情痛苦不堪,在外人看来,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一样,“别过来!别过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嘴里混乱地说着这些,手却又开始一个劲儿地捶着自己的头。孟子钟见了,一时着急,连忙把她的手按了下来,对着她耳边大喊:“我师兄呢!”

萧非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开始嚎啕大哭。帐篷里一时吵闹不堪,这动静又吸引来了外边的人,不少的人都聚在这帐篷外听着动静。李州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贤侄啊,这姑娘,是不是有痴傻之症?”

萧非听见这个问题,便知自己演得还算成功。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孟子钟有些绝望,但还是强作镇定,回答着,“我上一次见她时,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思维敏捷。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再见,她竟成了这般模样,想来是在襄宜谷――”

“不要!不要!”萧非听见“襄宜谷”三个字,便又故意闹出大反应来,不住地挣扎着,眼里尽是恐惧。孟子钟见了,又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她控制住。

李州皱了皱眉头:“这丫头,好像是听见那谷的名字,就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想来是在那边吃了些苦头。估计,今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李州有些失望。他今日特意来这帐篷里,就是想亲自听一听这个从襄宜谷手里逃出来的小丫头带出来的消息。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一副痴傻之态,竟什么都听不到。

“萧姑娘!萧姑娘!”孟子钟还在不断地尝试着去问萧非。

萧非见戏差不多了,也该说点让这些人乱阵脚的话了。于是,她又突然安静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孟子钟,但神情依旧呆滞。“圈套,”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来,“有圈套。”

“什么?”李州忽然提起了兴趣,连忙过来侧耳细听。

萧非张了张口,似是极力保持着理智,又终于说出了几个词来:“有内奸……里应外合……偷袭……”

“萧姑娘,你把话说清楚!”孟子钟连忙又问着。可萧非却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昏迷过去的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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