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花花光速错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你不想我看...我以后就不看了...”
“想你看。”薛鹿林抬手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干眼角的泪痕,带着诱导性的口气问道:“我好看吗?”
潘花花以前就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越是身居高位又极度聪明的人越是让人喜怒难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然而此刻,他看着薛鹿林——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觉得这人不仅是喜怒难测,还喜怒无常!上一秒还是老子就要弄死你不管偿命的冷酷无情,下一秒就变成了大爷就要撩死你没商量的温柔缱绻...
双手捧着冰水的林松明站在门边,看着小会客室内深情对望的两个人,心中的震荡半点不比潘花花的小。他跟在薛鹿林身边已经七年有余了,老实说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家老板对谁露出过这样温柔和煦的笑容。林松明犹遭雷击一般地呆立原地,万万没有想到这剧情居然能反转得这样快!
——他泡的茶将新夫人的嘴给烫了!
第二次!
短短几小时内,林松明第二次看到了自己孤独一人穷困潦倒至全剧终的画面,无语凝噎...
“水拿来。”
薛鹿林看也没看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林松明,只朝他的方向伸出了手。
林松明立马吞下一口泪,毕恭毕敬地上前,双手将一杯冰水递到了薛鹿林的手上。
薛鹿林手握水杯感受了一下温度,又仔细看了看潘花花微微肿起来的红唇,低声叹气道:“疼吧,下次小心些,来喝点冰水。”
说着,他亲自将杯子送到了潘花花的唇边。
潘花花微微一怔,忙道:“我自己喝。”
薛鹿林将手稍稍一抬,柔声哄道:“乖,听话。”
潘花花瞧着他唇边那一抹有点邪性的笑意,又想起几分钟前他那残暴冷酷的信息素压制,顿觉一阵毛骨悚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但却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风雨欲来香满屋的危险。
突然,福至心灵又灵光一闪,潘花花开口道:“你...很好看!”
薛鹿林瞳孔倏然一亮,笑意大胜,他将冰水放到潘花花的手中,赞道:“真乖!”
站在一旁的林松明单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用了些力道向上抬了抬,才将那险些被惊掉的部分装了回去。
潘花花感觉薛鹿林是真的高兴了。危机暂时解除,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水杯“吨吨吨”地往下灌凉水。
林松明在一旁瞧着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但还是为难地开口规劝道:“夫人少喝点,一会儿婚礼开始了,没那么多时间去厕所...”
——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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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婚礼
林松明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薛鹿林对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站起身来。
桌子上的纸巾盒已经快被掏空了,潘花花才终于将自己整理干净整洁,也随着薛鹿林的动作站了起来。然而,又猛然间想到自己一个弱小的b级omega马上就要面对那满堂刀俎的无形切割与凌迟时,不禁一阵腿肚子转筋,险些再次跌回到沙发里去。
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得作出一副做小伏低状忍辱偷生,无限渴望又依恋地望了一眼身旁的薛鹿林。薛鹿林像是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担忧,十分绅士地微抬手臂,示意他过来。
潘花花像是一个即将溺水的人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块救命的浮木,心中一阵狂喜,立马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挽住了薛鹿林的手臂。
薛鹿林牵唇一笑,倾身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一阵令人耳后酥麻的热流横冲直撞地灌入耳廓,穿过耳膜,直冲大脑,让潘花花感觉到一阵面红心悸。
而由于距离挨得足够近,薛鹿林蓦地就嗅到了一丝极淡的青草味,紧接着那一丁点的鲜嫩气味就被浓重的玫瑰香气盖住了。他眉梢微动,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林松明见二人已经准备好了,便对着自己的蓝牙耳机低语了几句。几秒钟后,“唰”地一声,婚礼大厅的门就在两位新人的面前轰然打开了。
大厅内灯火通明,婚礼进行曲随之响起。伴随着鼎沸人声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味道,让潘花花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心旌浮动,他不由自主地又将薛鹿林的手臂攥紧了一些。
而下一瞬,又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
“咔擦、咔擦...”
相机的快门声不断响起,闪光灯此起披伏地在眼前闪耀起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金发潘花花的那句“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自己该待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这感觉就好比,你强行被拉去参加了一个名媛聚会。在座的每一位佳丽都身穿法国高定的当季新款宴会装,头戴钻石小皇冠,翘着小指头捏着精致的瓷器在矜持地喝着名贵的下午茶,而你却穿了一身几十块钱的地摊货,顶着三天没洗的油头,撕开了一杯香飘飘后,还得恬不知耻地找waiter要开水...
只不过在名媛的聚会上,你遭受到的只是心灵上的重击,没准会因此而产生一些像是尴尬、自卑又或者是仇富等扭曲的变态心理,而潘花花现在遭受到的却是心灵与身体上的双重打击与蹂躏,简直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