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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久久才一眨眼,上半身猛然往后一仰,与另一人交缠的呼吸骤然断开,你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你又想躲。
陆溪年的手臂半撑在桌上,上身倾近,亲了亲你的下巴。
你的眼睫颤动着,视野中,只有陆溪年斯文温和的眉眼。
落在你下巴处的唇一点点移到了你的唇角,舌尖润湿你的唇瓣,又钻入唇腔中。
——
“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的吧。”
陆溪年松开你,微歪着头,红润的唇上扬着,“为什么不肯答应跟我在一起?”
“我……”你不自觉咽了咽,“我觉得我们……”
“对我有感觉还不合适?”
陆溪年坐直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语调慢悠悠地截住了你的话,“真想白玩我啊?”
你抿紧唇,没有说话。
陆溪年也不急,现在你就是长出了翅膀都别想能跑走。
好一会儿,你终于开口,“我没有那个意思……”
“啊。”陆溪年弯着眉,“那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我们上了床之后你也这样说吧?”
你又不说话了,脸颊微微鼓起。
陆溪年深知你在感情上乌龟般的性格,伸手揉了揉你的脸,笑起来,“总是这样。”
*
你还是没有给陆溪年答复。
但你们之间的联系却慢慢多起来。
各种聊天软件上有了新的聊天记录,见面的时间直线上升,若是有不明所以的人,恐怕还真的会以为你们是情侣——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你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之后。
那人自称是你的前男友,央求与你见面,发来了长长一条信息,用词口吻熟悉,求你救救他。
你拧着眉,将前男友的号码从黑名单中拉出来,打过去之后,接听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
你来到约好的咖啡馆,见到座位上坐着的青年的时候,还有些不敢认——他与你记忆中的那个气质干净的前男友的模样大相径庭,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神态萎靡。
你刚靠近,他就看见了你,眼睛瞪大,从座椅上猛然站起来,直挺挺地朝你跪下,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他的声音饱含苦痛,痛不欲生般,“君安,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
砰砰砰——
磕头声与他的痛哭交迭,咖啡馆中人并不少,一个个的目光全朝着你们射来,窃窃私语着。
“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真的求求你!”你的前男友脑门磕得青紫,你惊得后退了半步,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每一滴眼泪是如何砸在地板上。
玻璃窗外的明媚阳光投进窗内,落在他瘦削的、灰寂寂的身影上。他像是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嘶吼着要你救他。
——他最近过得已不是惨。
院系里已经传开了他脚踏好几条船的事情,知道点事情的校内朋友都与他避嫌,不怎么想理会他,踏的好几条“船”也都与他断了联系。
但因为你,他得到了好大一笔钱,那些背地里嘲笑他的人未来恐怕都没有他过得好。
虽有些不舒服,但他也并未将那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中。
直到,一天晚上,他被人蒙住头,摁在幽深巷子里狠狠打了一通。那些人还踢烂了他的……他的*****。
之后,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他被人抓到陆溪年面前,那个在电话中声音温柔、与他商谈要他离开你的事情的青年面容温和慈悲,问他有没有牵过你的手、有没有抱过你……
他都说没有。
陆溪年微微笑着,也没说自己信没信。
许是因为清楚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陆溪年让人将他送去了B市的红灯区。
那里是什么地方,男男女女,灰败墙上写满着下流低俗的话,空气中似乎都流着性病的细菌。他一个那里烂掉的人,会被如何凌虐,可想而知。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他放过我!”
你的前男友跪在地上,狠狠扇着自己巴掌,不住痛哭着。
他联系不上陆溪年,也没有能力反抗,就连你,他都是千方百计才联系上的。
——他简直像是一个疯子。
你紧紧抓着自己的包,看着他这副样子,脑海中回想起那些在他发来的短信中的内容,骨头缝里好似都渗出点点寒意。
“……别这样……”你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的前男友却倏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你,抬手抓住桌上的咖啡朝你泼去。
咖啡冒着热气,你闪得快,并未被泼到身上,只是衣服上不可避免地被溅上了一点咖色痕迹。
“你们都是一样的货色!都是一样的!”
走道上咖啡的尸体拖着长长的一条,你的前男友跪趴在地上,痛苦干呕着,指着你的手青筋暴起,瘦的可怕,“你们都——不得好死!”
你浑身一震,窃窃私语声渐大,如一场始终落不了幕的闹剧。
*
十一月将将要过去,B市穿着寒风。
陆溪年来接你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你苍白的脸色。
他眉骨微扬,笑意温和地为你打开车门。你定在原地许久,弯腰坐进去的时候,陆溪年瞥见了你上衣上的几点咖色污渍。
他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没办法,他发的信息你一直没回。他查查你去做了什么也是合理的吧。
车上的气氛压抑如乌云半掩蓝空,雷雨降至。
你之后应该又要躲他好长一段时间了。
陆溪年弯起唇,语调轻慢,他开口:“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在你的房间中装了监控。”
你愕然地偏头看他,他笑意加深,“我想跟你接吻、做爱——但你明明也喜欢我,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多说,总是要我主动,我当时要是真的做了,你会怕我怕得要死吧?”
你想起之前在陆家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做噩梦惊醒时,注意到的紧闭房门外站着的人影——你当时提心吊胆了好一段时间,担心是陆家闹鬼。
那……是陆溪年吗?
你的脸色一变,恶寒后知后觉地自尾椎骨窜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的脑子一阵阵发涨,赤色爬上眼,你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巴掌声清脆,陆溪年的头一点未偏,硬生生受住这巴掌,半边冷白面颊鼓起红色。
他定定地看着你,唇还是上扬着,眼里却只余黑寂寂的冷意。
“高考结束之后,你跟我说分手的那个雨夜,司机送你回孟家,我一直跟在你们的车后面,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你眼里的赤色更浓了,大力拍着车门,“停车!我要下车!快停车——!”
可惜司机并不听你的话,陆溪年升起隔板,声音温和,“我想直接撞上那辆车,将你从车里面拉出来——但后来我又想,没有必要,我没必要上赶着犯贱,对你死缠烂打。”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放弃下车,简直想再扇他一巴掌。
“啊。”陆溪年温温和和地笑,“现在发现,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人都不行。”
那就无所谓犯不犯贱了。
“要么你心甘情愿跟我一直在一起,要么……”
他轻笑了一声,“我不喜欢强迫,但如果你非要躲着我,我也不介意用一些强制手段。”
你的脸色一白,像丧失了语言功能,半晌未说话。
陆溪年握住你的手,轻轻重重地揉捏着,低着睫,“君君,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那么长啊。”
“怎么就不可以再多喜欢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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