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的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地叩着,几秒后他在心中放下了对平野泰智的戒备。
“那就没问题了。”他说,“她在向我证明。”
“…夏油先生?”平野泰智不解。
“万物皆备于我。1”羂索支着脑袋看向天空,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这是雪……她的术式名。”羂索说,“——万事万物都为我所具备,世上一切完全为我所有。”
平野泰智:“啊……原来是这样啊。”
完全没理解。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2”羂索又慢悠悠念了一句,“她要是想知道什么、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
平野泰智:“啊……原来如此。”
还是没理解。
羂索面上的笑容慢慢绽开,整张脸都因为无可抑制的狂乱笑容变得扭曲起来:“而这一次,她站在我这一边。”
六眼、咒灵操术、天与咒缚、星浆体的同化失败,以及——她的加入。
平安时代的咒术盛世,必将重现。
“——万物皆备于我。”
*
家政课居然是无聊的理论课!
得知这一讯息的我悲伤地趴在桌子上。
旁边的野蔷薇戳戳我:“所以说早上叫你去是干什么啊?那家伙看起来好吓人。还好你安全回来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她作势挥了挥拳头。
我想了下,答道:“是例行询问啦,你们知道的,我身上咒灵的气息有些重。”
“诶?是这样啊……”
我点头:“就是一个大叔和我聊了会天啦,我们还讨论了一下猫猫和狗狗呢。”
等等,那个社畜去哪了?
我忽然想起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社畜。——根据乐岩寺嘉伸的记忆,那可不是什么辅助监督,而是个干了不少坏事的诅咒师啊。
就算我和咒术界高层闹矛盾,也不能把诅咒师放虎归山。
内斗归内斗,外贼不能姑息。
我敲了敲脑袋,隐约想起了跟在我身后猫猫祟祟的社畜。
只不过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想着快点画个猫猫头拍给五条悟看,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存在。
……这么看来,我好像干了件坏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有些心虚,然而手机恰巧震动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发现是隔了好久才回复我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
「:嗯…怎么说呢。」
「:你画的是螃蟹吗?」
我:………
我反复点开我发过去的那张照片,圆圆的猫头、尖尖的猫耳、对称的胡须,再加上可爱的小墨镜。
明明是超可爱的q版五条猫啊。
如果说我画得丑就算了,他评价这是螃蟹算什么事?一定是故意的吧?
我气不打一出来,之前那点点心虚顿时荡然无存,并且迅速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全怪五条悟!
*
五条悟从无信号区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他多少猜到自己是被支开的,那么无论如何都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显然,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旁边的辅助监督大气不敢出一个,试图削弱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五条悟盯上。
“…嗯?”翻看手机的五条悟忽然出声。
辅助监督抖了一下,认命地闭上了眼。
他从属于保守派,保守派的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被派来多少有点替罪羊的味道。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五条悟没有发难,反而开始翻来覆去地看手机,手指动作也有点放大缩小图片的感觉。
他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那图片隐约是在审判厅拍的。
……难道说,是行刑后的“返图”吗?那群保守派这么做未免也太挑衅了,这算是直接向五条悟开战了吧?!哪家的胆子批发出售了吗这么勇。
辅助监督瑟缩了一下。
“嘶……这是什么东西啊。”五条悟摸摸下巴。
辅助监督:……
难道已经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了吗!……不,如果是“什么东西”的话,可能已经到了认不出人形的地步了。
辅助监督彻底绝望,脚底抹油准备先溜为敬,结果五条悟一手就轻松拎住了他的衣领:“尾内。”
尾内瞬间破防,整个人都软了:“五条先生,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情!”
五条悟:“……啊,本来没觉得你知情来着。”
不打自招的尾内:“……………”
“那件事之后再找你算账哦,现在,快来帮我看看这是画了个什么东西?青蛙?癞皮狗?还是画得太丑的兔子?”五条悟把手机怼在他面前。
尾内:……?
他看了一眼五条悟的手机屏幕,只见上面一幅占地面积极大的抽象派画作,每一根线条都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独自美丽着,混在一起后就变得十分扭曲。
尾内哆哆嗦嗦:“螃……螃蟹?”
“诶,仔细一看,有眼睛有钳子有脚的,你很行嘛尾内!”五条悟心情不错的地拍拍尾内的肩膀,夸奖道。
尾内腿一软差点没跌倒。
“那群烂橘子到底在干嘛?……诶,尾内你不是知道内情吗?不会是什么新品种的咒阵吧。”五条悟边回复边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