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裙下乱臣 — 第7节

他的笑太过阴森,比昨晚任何时候都要骇人,暖阁在此时也失去了作用,冷风嗖嗖而来。

沈霓嗫嚅:“他、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

“夫君?”沈照渡再次嗤笑,松开抓住她的手,猛地掐住她的腰一带,紧紧相贴,“经历过昨晚的事,你确定萧翎还会要你?”

怀里的人一僵,他顺势用手揉抚着她的纤腰一路往下,然而下一瞬却被狠狠推开。

“别碰我!”

沈照渡被她推了个趔趄,又看见她脸上熟悉万分的鄙夷,早已练就不坏之躯的他只讥讽道:“出尔反尔的人一直是你。”

他将沈霓逼到画像下的书案前,睥睨她如困兽一般惊慌无措,耀武扬威:“这就是娘娘说的‘什么都可以’吗?”

退无可退,沈霓缓缓抬眸。

沈照渡离她不远,官袍上的麒麟张着血盆大口,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都督到底想要我什么?”

沈照渡垂眸看她水光潋滟的眼,回答似是而非:“娘娘以为呢?”

门边的炭炉熊熊燃烧着,窜起的火光一如她眼前绯红的官袍。

沈霓再抬头看一眼沈照渡,他面无表情,唯独一双幽深的眼睛落在她脸上,晦暗不明。

他说:“我确实有萧翎的消息。”

僵持着的手一颤,沈霓抿了抿嘴唇,抬起双臂绕到了沈照渡身后,摸到玉带板上的暗扣一按,无形的锁却将她束缚起来。

沈照渡的眼睛一直不离她,看见她放下带板,又转过身替他解开斜衿上的系带,扯起嘴角说:“臣虽然是莽夫,但也知道怜香惜玉的道理,怎么好意思再折腾?”

沈霓被他挑起下巴,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格外渗人,哪怕在笑也像万丈深渊。

“臣瞧着这张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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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

干燥粗糙的指腹在唇上轻轻揉搓,沈霓不禁抖了抖,想躲又被按得更用力。

“娘娘以前有这样伺候过他么?”

沈霓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萧翎是君子,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折辱她。

若萧翎在身边,她怎么会受这样无耻的人欺辱?

他的画就在她身后,沈霓愈发委屈,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用尽全力忍住的眼泪就此滑落。

就一次,一次羞辱就能换回萧翎,她什么侮辱都可以忍受。

捏住系带的手一拉,她拨开官服的衣襟,正打算蹲下去时,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愤怒将她拉起来。

“沈霓!”

震怒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沈霓被他扯得抬起了脸,一头撞进他凄切又愤怒的眼中。

“好,好得很啊。”他气得喘着粗气,连耳廓都憋出绯色,想笑又气不过,咬牙恨道,“还真是情深义重,为了他你连这种事都肯做,而我护你在侯府锦衣玉食,你却弃之如敝履,凭什么!”

“护?”沈霓疲乏极了,可听到他可笑的话还是忍不住反驳,“如果强抢是都督的护人方式,那我宁愿和萧翎过些荆钗布裙的生活!”

像是烙铁落入冷水,乍破而出的水肆意飞溅,全然落在沈照渡的脸上。

他很久没有被谁气过了。

他的怒气就是杀气,屠戮就是他发泄杀气的方法。

可面对沈霓,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过幸好,这些都没关系了,因为萧翎已死,沈霓爱与不爱都没关系了。

因为她只能看着他。

这样一想,他的气终于顺了,看沈霓的目光也含了一丝柔情:“娘娘对陛下用情如此深,臣都不敢说出陛下的下落了。”

沈霓一窒,脑海飘过无数个可能,唯独不敢想最残酷的那个……

“闭嘴!你休想瞒骗我!”

她挣脱开他的桎梏,捂住双耳,可沈照渡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抓住她一边手腕,咬牙一手撕下面前碍眼至极的画像,在沈霓的惊呼声中用力一扔,撕毁的残纸轻飘飘落入炭火盘。

“我的画!”

沈霓急忙要去抢过来,没走两步又被沈照渡一把扯了回去。

“你跑什么,我还没告诉你萧翎的下落呢。”

灼烧的声音越来越响,沈霓火炭上的画被烧得蜷曲起来,斑斓的色彩被火焰吞噬,不复光华,化为灰烬。

“鹤轩,鹤轩……”

沈霓凄婉地重复着萧翎的表字,眼睁睁看着自己灰飞烟灭,好几次想扑上去抢救,都被沈照渡压得不能动弹。

他伏在她耳边,犹如鬼魅低语:“萧翎早就死了。他在你们常居的勤政殿服毒自尽,然后点燃大火自焚,他的骸骨就藏在太庙里。”

“你别说了——”

沈霓两只手都被按在案上,压在她身上的人完全不想给她听错听漏一个字的可能,继续残忍道:“这就是你用命去护的男人,一个宁愿死都不愿意承认江山败在他手上的懦夫!”

“他不是懦夫!”沈霓这一声吼得格外响亮,“他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怎么可能自尽!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逼死他,污蔑他!”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沈霓突然挣脱开手上的束缚起身,沈照渡来不及后退,锋利的指甲在眼前一晃,脸上便多了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这一下刮得极深,沈霓的指甲里也带血带肉,看见沈照渡沉下去的脸,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第二次。”

他摸了摸被划伤的脸,血珠渗入指纹散开,继而被他搓开。

“娘娘第二次为了一个死人伤害臣。”

血痕的颜色随着他的眸色渐渐变深,妖冶得像暗夜里的舍子花,沈照渡阴沉着一双眼紧紧盯着沈霓,缓步逼近,直到她被墙边的的脚踏一绊,直直栽进暖炕上。

“啊……”

沈霓跌进软褥的刹那,沈照渡倾身压上去,扯落绮丽罗帷,在昏暗中似笑非笑道:“娘娘竟然觉得昨晚就算强迫,看来还是没有试过真正的‘身不由己’。”

说罢,他扯开沈霓的腰带,一手捆住她的双手,以身压制她的反抗,另一头系在炕头的围栏上。

“你放开我,走开!”

沈霓扭动身子拼命往后,沈照渡骑跪在她腿上,平静睥睨着困兽犹斗的她,慢条斯理解开自己的官袍与里衣,大方袒露上身所有伤疤。

新旧深浅,眼花缭乱。

“这里每一道疤都是为娘娘留的。”

“少污蔑我。”她稳住颤抖的声线呵斥,“那是你贪图荣华富贵的报应!别以为你是胜利者就能掩盖肆意杀戮的事实,你和萧鸾都是贼子!贼子——”

“你就应该死在战场,生前受千军万马践踏,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一句句批判掷地有声,直捅要害,堪比剜心。

沈照渡脸色未变,只是垂下看她的眼睛翻涌着怒浪,一掀起能摧毁一切。

“说完了?”

他膝盖往前挪,身下的沈霓应激地瑟缩后退,可退无可退,彻底成为困兽。

“平定西北,收复西南失地的我也该死?”

沈霓心头一颤。

出乎她意料,沈照渡并没有勃然大怒,明亮的眼睛变得幽怨黯然,手按在横亘在胸口前的长刀疤,低声如同自语:“这是收复梁州时,敌方将领伤我的。当然我也没有吃亏,砍下他的脑袋,从此军心大振,一举收复西南三州。之后我昏迷了一个月,躺了三个月,参加宫宴时伤口还未完全恢复。”

沈霓记起来了。

那年宫宴,萧翎赐酒于他,沈照渡却以伤势未愈的理由拒绝了,事后还有大臣上奏,指责他不知好歹,藐视皇威。

现在想来,就是那张过分苍白的面孔,才让他看上去格外年轻。

暖阁静穆得只剩轻微的呼吸声,沈霓动了动被绑的手腕,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她往上一带,原本躺着的她被猛地提起,双手高举过头坐了起来。

“沈照渡!”

看着抬手将腰带绑在罗帷架子上的人,沈霓刚浮起的丝丝怜悯顿时如涟漪消散,气得抬脚就要踹过去。

“放我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襦裙没了束缚,稍微一动便要滑下,沈照渡抓住她伶仃的脚踝,慢慢滑向光洁的小腿。

“我曾被敌军这样吊在陇州城门,他们用沾满盐水的软鞭笞了我九十九下。”他如抽丝一般慢慢扯下沈霓裙下的亵裤,看她拼命挣扎,仿佛真的看见那个被吊在城门上的自己。

“我受遍阿鼻地狱里的所有苦难,才走到了娘娘面前。”

他敛起所有恨怨,眯起桀骜的眼睛俯视沈霓:“就算死,也只会死在娘娘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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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一声娇呼后,海棠红色的襦裙被扔到角落,幽暗的罗帐中,两条白如脂玉的腿紧紧蜷缩着。

饶是这种穷途末路,沈霓嘴上依旧不饶人,高声呵斥:“敢过来我就杀了你!”

暖阁安静得连风声都不敢侵扰,沈照渡摸上她莹白的玉趾,立刻被她用力踩住。

他故意嘶了一声,反手包住她如新月霜雪般的玉足,低头细碎亲吻:“左都督府统领京城以内北方地区的统兵权,稍微有点头脑的臣子都知道要避嫌,娘娘可知臣为何执意要坐上这个位置么?”

沈霓正听得入神,沈照渡慢慢将她的脚拉到身前。

“沈照渡!”

他似乎有无数种羞辱她的方式,沈霓忙要挣扎,却引来他更强硬的压制,抓起她另一只脚抬高。

“因为娘娘的父亲是赵州卫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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