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凤君失忆后[女尊] — 第48章

得了号令而来的暗卫们几乎目睹了全部过程,过往只听说陛下军中出身,却不想武艺竟十分了得。她们各个钦佩万分,却也万分后怕。

“不过是些皮肉伤,请御医作甚。”元苏挑眉,示意她们将此处好好收拾一番,“看人数,还有些退缩之辈。天明之前,不留活口。”

“是。”

元苏下了死令。

暗卫不敢耽搁,在谁也没有发觉的时刻,悄无声息地便了结了这些死士的性命。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这是帝王之道,亦是元苏此次深切感受到的教训。

明明已经了了半桩心事,元苏却没有实感,只在负手往回走时,才发觉手中黏腻,低眸一瞧,登时嫌弃极了。

半身的血迹,便是在朦胧的月色下都触目惊心,更何况是在烛火通明的室内。

元苏没有折回宴席,也没有回内殿。只让崔成把在御池清了人,待四周安静,方极为放松的泡了进去。

今夜是她特地留出的破绽,为得便是引那些死士前来。是以天明之前,她都不许人跟在身侧。

月上树梢,前院的宴席早就散了场,花园里的血腥气也被清扫的一干二净。重新打开了通往别院行宫的道路。

御林军尽忠地在四处巡逻,负责各处的內侍亦步履匆匆,提着灯笼穿梭。

路上的人被清亮的月色拉长了身影,从天窗透进来的夜却模糊,只有那一窗的星闪烁明亮,一闪一闪。

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元苏并不觉疲累。如今被氤氲的水汽一蒸,酒意与乏困齐齐涌上,才要阖目。

轻而缓的脚步,鬼鬼祟祟从廊下而来。

元苏凝神细听,这人不像个练家子。身形也轻,多半是个男郎。

难不成是颜昭?

想来是他发现了血衣,心中担忧才会前来。

元苏肃冷的目色渐渐温和起来,刚要开口唤他,心中又觉得不对。

凤君守诺。

她分明嘱咐过颜昭,待在行宫不可出门。更何况,为了避免那些死士狗急跳桥,她特地又遣了程娇和一些信得过的御林军守在行宫四周。

若真是他,程娇必会跟在其后。而不会像此刻,只有一人的脚步声。

元苏心中疑惑,想起身披了衣衫去瞧。

也不知怎地,此刻的她,身子就像灌了铅,沉重地犹如压了几座山,怎么也提不起半分气力。

元苏过往也饮醉过,与现在的情形却是天壤之别。

几种念头纷纷涌入脑海。

元苏很快平静下来。维持着倚靠在池壁的坐姿,不动声色地听着那犹犹豫豫在门口徘徊的脚步。

第27章 暗潮

夜越深, 四周愈发寂静。

檐廊下立着的身影踟蹰许久,终于停顿住脚步,伸出手将将搭在门边。风吹过的瞬间, 树枝拍打着窗扇沙沙作响。

身着盔甲, 腰间佩刀的御林军远远巡逻过来,檐廊下除了枝叶摇摆落下的残影,只剩渐渐聚起的雾气,朦朦胧胧弥散开来。

啪嗒——

内殿里的蜡烛燃得正旺, 又是一声烛泪落下。

椿予小心地换上新茶,瞧了瞧凤君担忧的神情, 轻声道,“刚刚阮将军传了信来, 陛下还在御池。”

刚刚还低眉沉默许久的男郎蓦地抬眼, 又生怕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攥着小剪子的手蓦然收紧,眼尾低垂, 平静道,“你可问过御池候着的內侍了?”

“是。”椿予点头,“奴得了消息便去细细问过, 陛下的确在御池。只是不知为何,陛下将候在御池内外的人全都遣了下去。便是崔掌事,也没有跟在御前。”

她仍是孤身一人。

颜昭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安。他也不知夜里的情形如何,又不敢贸然出去成了她的拖累,只能静静等在这。

但这会, 阮程娇传了信来。

只是不是说明,那些危险已经解除?

颜昭无法确定, 只记得陛下提及,阮程娇与她有生死之交。

陛下信得过阮程娇,那他亦会相信她。

“椿予,我要去御池瞧瞧陛下。”

阮程娇不会无缘无故传了这样的消息进来。都说刀剑无眼,陛下要以身做饵,必然十分危险。

颜昭起身披上大氅,迈步往外的瞬间,身形微顿,又侧脸低低问道,“我早前让你准备的小药箱呢?”

陛下,或许正等着他。

从椿予手中接过小药箱藏在大氅之中,颜昭抿唇,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御林军,放心地往御池而去。

长长的檐廊里,脚步声渐渐有序靠近。

元苏侧耳听了一会,唇角微斜,露出个嘲讽的笑。又是个想献身却没胆的,不过是有其他人靠近,便骇得一溜烟逃跑。

这样的胆量,注定无法成为后宫,享泼天富贵。

她稍稍放松了几分,手脚动了动,仍是无力。元苏眉心微蹙,试着张口唤人,竟连声也发不出来。

她已经有些坐不住,身子一点点往下滑着。

“陛下?”愈来愈近的水雾中,颜昭的声音在门扇后清晰传来。

男郎遣了随身的御林军在几步外候着,自己附耳听了听御池里的动静。奇怪,阮程娇分明说陛下在御池的,怎得里面这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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