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那边怎么说?”
白丞如实道:“楚王殿下一如既往的,并不待见微臣,没说上两句,微臣就被下了逐客令。”
鸿泰帝半点都不觉得意外。
毕竟当年是他和白丞走了下下策,亲手把谢浔送出京的。
白丞曾经扬言,三皇子若是继续留在燕京,会有损国运。
这句话,把谢浔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那段时间,宫里宫外,全是铺天盖地的骂声。
他知道一个三岁孩子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他也知道,那个被他亲手送出宫的儿子会恨他一辈子。
收回思绪,鸿泰帝又问:“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楚王没得到消息?”
“楚王殿下不可能不知道。”白丞分析:“只是微臣觉得,他可能并不在乎。”
之前在阴阳司,谢浔的反应白丞看得清清楚楚。
那样的从容冷静,压根不像是深陷流言应有的表现。
白丞当时猜测有两种可能。
要么,楚王根本就不相信也不在乎什么宝物。
要么,这个消息就是楚王自己放出来的。
但后者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先不说楚王一直都不知道那块晶石的作用,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这种时候主动放出消息,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要知道,东宫可还有人在虎视眈眈。
稍有不慎,楚王不仅会搭上宝物,还会搭上一条命。
鸿泰帝望着东宫方向,眉头深锁,“朕总有种预感,太子大婚会出事儿。至于外面的流言,找不到源头就不找了,你把派出去的人叫回来,暗中盯着楚王府,不能让人有机可乘,伤了楚王半分。”
“微臣明白。”
——
距离太子大婚还有三天,东宫里已经张灯结彩,满目喜庆。
东宫管家提前发起了喜糖。
阴阳司作为太子名下的衙门,见者有份。
秦枫眠不爱吃糖,接了一大盒,全撂在桌上,说谁爱吃谁拿。
整个阴阳司,就姜小小一个姑娘家,其他都是男子。
他们之中,很少有爱吃糖的,于是一个个接了喜糖,都送到她这儿来了。
姜小小记着谢浔的话,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吃了两颗就停了,小眼神儿却时不时地往糖盒上瞄。
谢浔见状,直接把所有糖都给锁了起来。
姜小小吃不到,只能暗自吞口水。
房梁上的嘤嘤鬼也吃不到,口水吸溜吸溜的。
没错,嘤嘤鬼又来了。
跟上次的目的一样,是为了求姜小小救出她的小伙伴。
嘤嘤鬼都快把阴阳司当成自己家了,隔三差五就来一趟。
姜小小也很想把小伙伴救出来让嘤嘤鬼走人。
然而这件事,她爱莫能助。
谢浔说的对,黑袍人的真身练的是邪术,他有的是办法一直留在鬼市入口捉鬼魂辅助修炼还能不被鬼城里的高阶鬼发现。
但她不行,她是正道出身,一旦暴露气息,马上就会惹来麻烦。
为了几只鬼,搭上她,再搭上谢浔,不值当。
“大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嘤嘤鬼一脸伤心。
如果是鬼欺负鬼,她也就认了。
可现在竟然是个大活人跑到阴间地盘去欺负鬼,还有没有天理了!
姜小小建议她,“要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城隍大人报案,这种事,阳间管不了,阴司总不能坐视不理了吧?”
嘤嘤鬼似乎很害怕城隍大人,一提起来就发抖。
姜小小听她唠叨过,说燕京这位城隍大人,生得青面獠牙,性子十分凶残,一不高兴还会吃小鬼。
这是什么骗鬼的鬼话?
姜小小三寸的时候都不会信!
“你要是不去找城隍,你那些小伙伴就真的没救了。”
姜小小不是在恐吓嘤嘤鬼,毕竟距离上次开市已经过了好些日子,那个人捉来的鬼,总不能放着隔夜吧?
多半,早就被炼化了。
嘤嘤鬼一听,更伤心了,嘤嘤嘤哭着离开了阴阳司。
——
次日,距离太子大婚只剩两日。
姜小小刚审完一桩案子,正想着去后院休息休息,余光瞥见谢浔带了个人进来。
姜小小回头,定睛一看,顿时震惊地瞪大眼,“爹爹?”
张易初见到她,清冷俊美的脸上露出笑容,“小小,想爹爹没?”
“想!”姜小小回答得无比坚定,又问张易初,“爹爹怎么来了燕京?”
张易初是一路追查他师兄青云道长来的燕京。
已经确定了青云道长就在燕京,张易初反而不着急了,想着先来看看女儿。
此时面对女儿,张易初不想用这些事烦她,只是温柔地笑着,“爹爹也想小小了,特地来看你,陪你过年的。”
quot;真的吗?quot;
以前姜小小都是在苍梧山上过的年,在山下过年还是头一次,跟爹爹一起过年更是头一次。
张易初望着女儿小脸上的欣喜,郑重点了点头,quot;嗯,不骗你。quot;
说完,他留意到女儿虽然当了掌司,还住在楚王府,身上的衣裳布料却十分粗糙。
尽管他们修道之人不在乎这些,但张易初是个修道之人的同时,还是人父。
他没有当众点破什么,只是跟女儿说:“小小,爹爹初来燕京,你陪我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