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余交代要出门一周左右,这次阿喜守家有了个伴。
平日里她一个人在家,不过就是看着家门,打扫打扫卫生,还有照顾好穆余院子那些花草,这次又多了一项任务———
炉灶上药熬好了,她将药倒进碗里,端着给湛礼送过去。
这些天他在家里养伤,除了吃饭煮药他没法完成,其他都是他自己来,甚至每天一早还会帮着她清扫院子。
阿喜端着托盘走进门,看见他坐在床边,地上丢了一堆沾了血的纱布,他正将包着药的纱布往伤口上按。
应该是很疼的,阿喜看见他疼得皱眉,额头和胸口都沁出了汗,呼吸急了些,上身的结实肉跟着他的呼吸起伏,倒是一点声音没发出来。
阿喜看着他,兀自红了耳朵,走过去将药碗放在一边,见湛礼开始绑纱布:
“要帮忙吗?”
湛礼摇了摇头,说不用。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受了不少,比这严重许多差点要了命的也有,都是他自己处理的,他早就习惯了自己来处理这些。
包扎完套上衣服,湛礼喝了她端来的药,道了声谢谢。
阿喜一边收拾碗一边问他:“今日医生来是怎么说的?”
“好了一些。”湛礼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自己将周围收拾好,“他说我伤口长得很快。”
阿喜笑道:“那就好。”
她端着空碗正要出门,湛礼突然叫住她。
“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了吧。”阿喜回头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担心,你要是觉得伤口没好,就安心养着,小姐不会说什么的。”
她这样说湛礼还蛮不好意思。
隔天南京来了消息,说主人家会晚两天回来,南京那里避暑的山庄不少,惬意又好玩,穆余在那边玩脱了不肯走,付廷森便由着她多呆两日。
最后还有穆余叮嘱的话,要是家里那个伤好的差不多,就赶紧让他走人。
也不知道付延棹的人还在不在找他,留在家里总归是个祸患。
再就是,付廷森说不在意不代表她就能真的不在意。
永远不要完全相信男人的话,也不要太高估他们的肚量。
男人都很小气的。
阿喜很为难,不晓得该怎么和湛礼开口,今日将药送进去很快就出来了。
傍晚突然起了风,看这天气,今日夜里说不定要下雨,她得将白天端出去晒太阳的盆栽给收回来。
湛礼端着空碗出门便看见她一人在倒腾。
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帮她。
阿喜见他专挑重的大的搬:“不用不用,你小心身上的伤。”
“不碍事。”湛礼说,他神色有些落寞,“还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今日一天都望着门口。
“没有,是小姐打算在那多玩两日。”
“她是同谁一起去的?”湛礼专心摆东西,装作不经意问起,“我听见她叫那人姐夫。”
阿喜脸上僵硬一瞬:“是……你最好不要多问。”
湛礼点头:“我知道了。”
大雨将至,天气闷热得厉害,等搬完那些盆栽,阿喜热得满头汗,看向一边的湛礼,他倒是还好,搬些花花草草对他来说不费什么力气,就是伤口隐隐牵得疼,腹部热热的黏腻,大抵回去又要换纱布。
他忍着,没让阿喜看出来。
阿喜让他赶紧回去休息,湛礼应了一声,还是站着不动,眼睛扫过这一片院子:
“平日里阿喜姑娘一个人要顾这么一个家,也是不容易,一些重活累活也不好做……”他揪了揪衣服下摆:
“不如和小姐商量一下,再找个人,包揽些重活累活,还能帮衬帮衬你。”
阿喜心思简单,只听出他想留下,听不出他话里对穆余的在意,以为他只是想给自己安置个工作。
今日小姐还要他无事了便早点走,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
这几天相处下来,阿喜觉得他是个好人,礼貌又懂事,受了伤也不多麻烦她,能自己做的事都自己做。
她私心想让他呆久一些,养好了再走,打得再偏也是枪伤,外头还有追杀他的人,不知道出去会是怎么个情况呢。
平日里小姐对她很好,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要是能找个正当理由将他留下来……
阿喜点点头:“好,等小姐回来,我跟她商量一下。”
……
另一边。
穆余是真舍不得走了。
游山玩水是其次,她在这里能手牵手和付廷森走在一起,不怕被人看见;听他讲这颗树的年纪,那座泉的名字;能将心里的打算都放一放,只是单纯地喜欢付廷森。
现在两人坐在庭院里看月亮,穆余袒胸露乳,由着付廷森给她抹药。
前天他将这里的事处理好,拉着她折腾了一夜,把她弄疼了,身上也咬破了,在伤好之前,穆余不准他碰。
夜里他不安分,折腾了半天也只让他口。付廷森吃得多了,这几天吃不得鱼虾海鲜,闻到腥味儿就受不了。
之后两人便都安分了。
好在他们就算不做那事,也能有许多话讲。
穆余问题多,付廷森知道的多,每次他悠悠哉哉回答她的问题,一瞧见她那倾慕眼神,付廷森就想将肚子里的墨水都倒出来给她看。
有时候也会被自己这样幼稚的想法逗笑。
此时他手指沾了药膏抹上俏生生的乳头,伤口还是他牙印的形状,他也忍不住想笑。
穆余怨他:“还笑呢,疼死了。”
付廷森要拆穿她,指尖扫了扫一边的乳珠:“都快好了还疼?”
“疼的。”穆余两臂环上他的脖子,“以后不能咬。”
付廷森当着她的面擦去了手上剩余的药膏:“知道了。”
一定是故意勾引,穆余就是馋他的手。
付廷森长得好看,手也好看,皮肤在男人当中是有些秀气的白,裹着他的细长指骨,皮下青筋凸起,穆余沿着青筋的脉络舔过。
现在一口舔上去———尝到他指尖苦涩的药膏味,小脸立即拧巴起来,被付廷森嘲笑。
她仰起头咬他的喉结,尖牙硌了他一下,疼得他轻轻抽气,低头堵住她那张作恶的嘴。
真好呀,穆余被他咬着舌头时还在这样想。
院子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付廷森松开了他,看着副官急急忙忙跑进来:
“先生,夫……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