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 — 第177节

所以沈禾只敢一堆一堆的平移,松手的时候,衣袖扫掉最上面一本奏折。

他捡起来,有点儿好奇,翻开扫一眼。

戚拙蕴从来不对沈禾避嫌,什么东西都敢堆着在沈禾能碰到的地方,折子这些东西,他不觉得沈禾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过沈禾不爱看,他只是非常少数的时候,会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感兴趣,扫两眼后,都不用多看几本,就会开始无聊。

文绉绉的。

能不能直截了当点。

沈禾看的时候还想,万一他真考中状元,按照戚拙蕴这厮的鸡娃程度,必定又要押着他去当个官。

简直没有个尽头了!想想都头痛!

一想到这,沈禾不得不捏着鼻子,仔细再看几眼,主要是看看这折子的格式。

听说这些公务员写报告都是有固定格式的,他先学学。

沈禾这一眼,没再收回来。

连带着,他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凝固住。

完完全全被上面写的内容吸引。

或者说,被气到了。

什么东西!??

这东西能信吗!!!

封建迷信不可取!!

这都是十几年快二十年前的陷害人手段,现在都还咬着戚拙蕴不放,老手段捡起来再用!??

当年怎么没用!!!

沈禾脸颊绷得紧紧的,逐字逐句将上头写的看完,原本粉色指甲因为用力,变成了白色。

他将折子合上,放回原位。

再去看自己的宝贝画卷,一点儿娱乐放松的心思都没了。

差点儿给他忘了,谋反剧情还在走。

虽然这回少了个“沈禾”摇旗助力送人头,但谋反放在历朝历代,每一代的史书中,都不算是小事。

尤其是戚拙蕴刚登基,许多事还没有处理清楚,现在谋反就是忙中添乱。

沈禾晓得戚拙蕴肯定有的是手段,来对付戚乐咏。

但他想帮忙。

非常,特别,极其!

沈禾叫上忠言,便出宫了。

走之前让长安去宫中,给戚拙蕴说一声,就说他要去国公府住一晚上,陪陪他爷爷奶奶。

长安传信到勤政殿,戚拙蕴问:“陪老国公与老夫人?”

长安点头:“小公子是这么说的。”

他见陛下神色没有变化,小声问:“陛下可要奴才夜里去将小公子接回来?”

戚拙蕴抬眸瞧他一眼,淡淡道:“他高兴做什么便做什么。”

长安小声应:“是。”

*

沈禾特别清楚一点。

那就是,如果谣言已经传到了本人耳中,那么外头传播的状况,已经是本人无法想象的离谱了。

沈禾在宫外待了足足两日。

期间戚拙蕴派人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宫。

沈禾说再过两日。

他满大街的踩点,中间又与隋云行碰上,带隋云行一道。

隋云行自然知道这些流言是谁放出来的,小公子想必同样清楚,不过他非要走街串巷的去亲耳听,隋云行没办法将人劝回去,只能陪着一道。

沈禾站在摊边,买了个糖画,与摊主攀谈。

可惜提到那些流言的时候,那摊主神色僵住片刻,哈哈干笑,开始装傻充愣:“公子这是哪里听来的话?这天子脚下,可乱说不得。”

沈禾若有所思:“说的是,下回不说了。”

他咬着糖画,啃下一小截在嘴里含着,边走边晃手里的小木棍。

隋云行瞧着他专门往一些人多,但混杂的地方钻,无奈提醒:“小公子,其实这些话大同小异,无非是有些人润色……”

还专门换身普通的素色青衫出来。

沈禾竖着耳朵听边边角角里的悄悄话,点头,忙里抽空回隋云行:“我知道,我就是听听,版本听的越多,越好制定对应版本。”

隋云行有些无奈。

他忍了会儿,忽然说:“小公子,皇城脚下,百姓尚且传的如此厉害,皇城之外,远离天子的角落里,那些话你是听不完的。”

隋云行说:“百姓愚钝,他们没有头脑去思索话中真假,人云亦云,陛下届时派出官兵镇压,施以恩泽,如此相辅助,自然能够将这些人压下去。无需你为此忧虑。”

沈禾停下来,他咬着糖,边缘簌簌掉下糖渣。

他舔掉沾在唇瓣上的渣子,满嘴的甜味儿,让人心情愉悦,不至于因为听见的离谱话语产生太多怒气。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隋云行,问:“打一棒子给颗甜枣,恩威并施嘛,我懂这个道理的。”

隋云行以为沈禾听进去了,松口气,轻声说:“小公子既然知道,那不如回去……”

沈禾说:“但若是武力镇压,少不得杀鸡儆猴,是么?”

隋云行对着少年那双安静的,明亮的眸子,一时之间没有声。

但是少年有自己的答案,并不需要隋云行做出应答。

他继续咬他手中的糖画,脑袋大一个糖画,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

为了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字句清晰,沈禾语调有些慢:“有杀鸡儆猴,就得死人。我不喜欢这样,我要是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去努力想想呢?”

要是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去努力想想呢?

他说这话说的理所应当。

可神色里没有一丝天真。

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是在清楚这些都前提下,想要再做些努力,哪怕可能成为无用功。

第110章 以谣治谣

沈禾倒也不是在怼隋云行。

大部分人, 包括戚拙蕴在内,恐怕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都是这样。

百姓想活,就告诉他们, 如果胆敢冒头闹事,那会死的更快。

杀鸡儆猴,那些一时脑热的人自然畏缩了, 不再敢跟着冲锋陷阵。

留下来的那批人里, 便多数都是有问题的。

——这确确实实, 是个能迅速生效的办法。

只是有一些缺点, 不可避免的, 要让许多人流血,才能达到这个办法需要对效果。

沈禾不那么想看见那样的场面。

有些流血是不可避免的, 但有些流血,是努努力兴许能够不流的。

作为一个从和平社会, 且信息流传速度极快的世界来到这里的人,沈禾小小自负一把,觉得他能够试试打一打舆论战。

他有许许多多的安利可以借鉴利用起来, 用在这次的流言上。

隋云行在之后半日里都是沉默的, 跟在沈禾身边, 充当一个陪伴。

沈小公子咬完了一个糖画,今日的行程便结束了。

他笑眯眯冲隋云行摆手:“之后见呀!”

隋云行望着他,欲言又止。

许多问题想要问一问, 最后这些问题,在这样不合时宜的场景与时机下, 被隋云行吞回自己的腹中。

再等等, 等过上一段时日,等眼前这桩小公子需要解决掉事, 被解决,再去问他想知晓的问题。

毕竟,事情不一定如他猜想的那样。

也或许是他想的太多,想的太杂。

……

沈禾在外头待了两日,抓着脑袋冥思苦想,什么策划写了一张又一张。

真是想不到,这辈子他不仅要吃读书的哭,还要干这种活。

沈小公子烦的满床打滚。

他滚完便精神了,爬起来继续冥思苦想。

第二日下午,沈禾拎着他愁出来的结果,去寻郑学则与柳峥。

戚厌病这厮若是能够出来,在这方面没准儿也能提不错的建议。

郑学则与柳峥如今在同一处地方做僚属。

沈禾到了他们当值的官署外,托人进去叫人。

跟在太学里叫人出来好像没多大区别。

人一出来,沈禾就开始笑眯了眼睛,拱手对着穿官服的郑同学与柳峥行礼:“见过柳大人与郑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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