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 第146节

“不过你也的确挺怪的。”虞沛睨他,“老是唤我,沛沛沛沛沛沛——要是换作旁人撞见你这样,兴许还会以为是我把你弄成这样。”

烛玉别开目光,耳根透红。

“还有——”虞沛疑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木灵息的味道?就是伤口上面,也不像是沾染上去的。”

概是早想到她会追问,烛玉搬出一早就想好的解释:“上回没与你说,你在妖神山陷入乱灵时,是那半妖使了法子救你。但我始终信不过他,便从他那儿学了那方法,这两日一直在练,气息有所变化也实属正常。”

虞沛狐疑:“什么办法?这样相当于改灵吧,对身体就没伤害吗?”

她以前就听说过海妖有改灵的办法,但据说要吃不少苦头,堪比剜心之痛。

“没有。”烛玉答得飞快。

虞沛察觉到不对:“那你今天怎么会这样,还被逼出了龙身,与那法子没关系吗?”

“这有何关系。”烛玉语气松泛,“不过是这几日有些劳累,又染了风寒而已。”

“当真?”

“如何会骗你,你不也瞧见了,恢复得这般快。”

虞沛将信将疑:“烛玉,你别唬我。天底下办法多的是,还不急这一时片刻。”

烛玉好笑道:“唬你做什么?”

虞沛勉强放下心,却又看见他颈下有一条黑线,一直没入衣衫。黑线细长,若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她原以为是沾了脏污,嘴上说着“有脏东西”,手中就已使了净尘诀。

却没起效。

“不是污渍吗?”虞沛倾身靠近,手已捉住了他衣襟襟口。

烛玉忽地想起什么,一手捏住她的腕,想要制住她的动作。

“没什——”

话音未落,襟口就已被扯开,露出大片紧实分明的肌理。

而靠近心口的位置却是一片灰黑,活像中了毒。

虞沛蹙眉:“这又是哪儿来的伤?”

“撞着了,淤血。”

虞沛乜他:“还淤血,你把我当傻子不成?”

烛玉便又道:“是气脉瘀滞。这两天修习了一套新功法,效果不大好。”

虞沛思索片刻,点头:“看着倒的确像是气脉凝滞的样子。但我不会畅通气脉——要不请沈师兄或者姜师姐来帮忙?”

烛玉没说话,把被子一掀,露出盘曲的长尾。

虞沛明了:“那还是算了,省的被看见。”

烛玉:“放两日就好了,用不着担心。”

“但至少得先涂些化瘀的药吧。”虞沛拿出常备的化瘀药,本想甩给他自己涂,但见他唇色发白的汗涔涔模样,还是拧开了瓶塞,“你把衣服拽好,免得药沾在上面。”

她用棉纱沾了药细细地抹,时间一久心思就跑到了别处,全在想该怎么和他说要走的事。

正想着,指尖便按在了心口处。

虞沛一怔。

不是。

他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又快又重,这么跳下去会死的吧!

她原想抬头和他说一声,却恰好与他视线相撞。也是这时,她才发觉他一直看着自己,视线直接而炽烈。

第101章

◎话本游戏◎

“很疼?”她问。

看他的脸色好像更白了, 呼吸也不大畅快。

烛玉含糊“嗯”了声,也不知是真疼还是讨怜。

“气脉凝滞肯定难受,你说的那套功法能不练就别练了吧。”涂完药, 虞沛往手上丢了道净尘诀,“要不你再睡会儿?天也刚好黑了。”

烛玉摇头:“睡不着。”

也是。

不算她来之前的时间他都已经睡大半天了, 现在不困也算正常。

连她都精神得很。

虞沛:“那干脆就躺着休息会儿, 或者玩点儿别的消磨时间?”

烛玉:“玩什么?”

“就咱们两个人也没法玩牌戏。下棋嘛,估计你现在烧得脑子都转不大动。”虞沛想了想, “你还带着骰子吧,咱俩玩比大小?”

烛玉迟疑片刻:“你带着那本书了?”

这是他们以前常玩的话本游戏。起因是虞沛在和绛海滩上捡着了一本书,里头的主角背着竹竿四处云游冒险,常做出各种离谱举动。

他们传看过几回,后来就开始掷骰子比大小, 赢家可以随意翻上一页,输家便照着那页所写的剧情去做。最夸张的一回, 是银禾托着头大鲸绕着和绛海域游了三转。

“没,但我带了些别的话本。”虞沛从储物囊里翻出几本,“刚从晏和那儿借的,都还没怎么翻过。”

她把四五本蓝皮簿子摊在床榻上:“怎么样,玩不玩?”

烛玉扫了眼那些话本, 看不见书名, 也不知里头写了什么。

“好。”他取出枚十二面的玉骰子,抛空一丢。

玉骰飞速旋转, 在床榻上稳稳落定——

十一。

他挑起眼梢, 隐见笑意。

“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你只有掷得十二才算赢了。”

“骰子都还没掷出去, 如何算得输?”

虞沛合掌握住自己那枚玉骰子, 在掌心里使劲儿摇着。

再松手——

朝上那面正好刻着“十二”。

虞沛两手一环,学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快与我说几句好话,待会儿也能给你挑个容易些的惩罚。”

烛玉笑说:“随手一翻也能翻出个容易些的?”

“那是自然,我运气向来好得不行。”虞沛说着,拿起一册话本,翻开,又随手一指。

这概是本奇闻异志,讲的多是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她指的那几行写的是狐妖戏耍一个老账房,说是教他一套长生的功法,要“每日面壁一炷香”。

“算简单吧?”虞沛推着他侧身往左看,“就盯着墙,不许往旁处看,一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烛玉便看向左边的墙壁。

没过多久,他忽然声音发紧道:“沛沛。”

“怎么了?”

“你能不能……”烛玉稍顿,余光里,她斜坐在床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别看着我。”

“不看着怎么监督你?”虞沛理直气壮。

她的眼神平静,烛玉却如遭火烤。好不容易捱过这一炷香,衣衫都快被汗给浸透了。

“再来。”虞沛掷出骰子。

烛玉看着那枚骰子翻滚几周,最后稳稳停在“一”上。

他抬眸看她:“要不要再掷一回?”

“不用!丢出去哪有再反悔的道理?”虞沛说,“到你了。”

烛玉一拨。

骰子翻滚、落定——

三。

虞沛往后退了点儿,以让他看见那几册话本。

“随你挑,哪本都行。”

方才那惩罚算得简单,烛玉便没作多想,直接从中选一本,再翻开,手指点在某处。

虞沛凑近了看。

这本又换了风格,讲的是些学堂趣事。烛玉指的那段写到教书的老先生打盹时不小心化出原型——竟是只山羊,然后被学生拿了毛笔在身上乱画,雪白的羊尾巴全被泼出的墨水染黑了,羊角也被涂出一圈圈的花纹。

“这怎么玩啊?”

虞沛看了好几遍,面露难色,忽又看向眼前的人。

“烛玉,”她语气平静,“你别乱动。”

说着,她从储物囊里掏出支毛笔,离他也越来越近。

烛玉察觉到什么,横臂半挡住头上的角。

“等等,你要做什么?”

虞沛抓住他的胳膊,往下一压,嘴边抿起一丝笑。

“不是说要按照书上来吗,你不配合我怎么弄?”

话落,那沾了温热水的毛笔尖儿落在龙角上,顿时将短浅的茸毛打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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